乘坐出租车回到自己家小区门口。

肖湛付了车钱，推着两个行李箱，进了小区大门。

坐电梯上了16楼。

把行李从电梯间推出来，他掏出钥匙，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丈母娘陈妍芳的狂风骤雨。

他和沈蓉蓉都不在家的这段日子，女儿茵茵一直都跟着外婆。

这次自己这么久才回来，又没有要到江城那笔烂帐。

肖湛心里十分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丈母娘每个月的生活费，还得从她女儿工资里拿。

这意味着，自己连感谢丈母娘帮忙照顾茵茵的那点心意，都难得拿出来。

更别提给丈母娘和女儿带什么礼物。

以往，他每次出差，都会带些小玩意儿，哄丈母娘和女儿开心。

但这次讨债之行，让他身心俱疲，哪还有心思去买什么礼物。

把钥匙插进锁孔扭动了好几下，门却打不开。

显然，门被人从里面反锁了。

肖湛顿时觉得，堵在胸腔里的那口闷气又加重了几分，让他整个人说不出的难受。

按响门铃，他耐着性子等。

屋里传出脚步声，猫眼跟着暗了一下，但紧接着又恢复了寂静。

肖湛知道，又是丈母娘陈妍芳在里面作妖。

胸腔里那口闷气更加堵得慌。

他用力敲了敲大门，耐住性子喊道：“妈，我回来了。”

“你还回来干什么？这儿不是你家，你家在公司，你住公司好了。你还敢砸门，无法无天了你。”

门里面传出陈妍芳的咆哮，接着就是一阵劈里啪啦的踢门声。

肖湛胸腔里一阵翻滚，只觉得喉头里是乎有一缕淡淡的腥甜。

手本能的捂上喉头，狠狠清了清嗓子，他忍着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无力的喊了一声：“妈，咱们进去再说，好不好？”

在外面无论怎么受气，他也不会这么难受。

但眼前的情形，简直让他抓狂。

“阿婆，那是我爸爸，你快开门呀。”

门内传来五岁大的女儿稚嫩的声音。

肖湛长长叹了一口气，鼻子猛得一阵酸楚。

咬牙忍着几乎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他心里，像是打翻了酱油瓶，五味杂陈。

在部门里，有罗锅陈刁难他。

在外面，有那些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债务人，让他受尽闲气。

现在，好不容易回到家里，却连门都不让他进！

手无力的扶在门框上，他想不明白，人活了三十几年，怎么就到了这份儿上。

他自认比很多人都勤快，朝九晚十，不敢有丝毫懈怠。

眼前的处境，却让他倍受打击。

想起白天沈蓉蓉的所作所为，他只觉得，自己忍受这一切屈辱，都特么像一个笑话。

如果不是为了孩子，他真想早点脱离这一切。

门内，丈母娘陈妍芳仍然不解气，又补上了一刀。

“除了吃软饭，你还能干什么，你滚啦，滚得远远儿的，这儿跟你没关系……”

滔天怒火直冲向肖湛脑门儿，他只感觉脑子里那最后一根弦，崩得一声，断开了。

眼睛刹那间变得血红！

狠狠砸击着自家大门，他疯狂的叫喊着：“开门，开门，开门，开门……”

“王八蛋，你这个没教养的王八蛋，土鳖，你还敢砸门，你滚啦。”

“砰——”

“砰——”

……

砸门声和叫骂声响彻整个楼道。

同楼层的两个邻居，都忍不住打开门瞧热闹。

“嗯嗯嗯，爸爸，爸爸，那是我爸爸。”

“阿婆，我要爸爸，我要爸爸，你快给爸爸开门……”

听到女儿无助的哭喊声，几近癫狂的肖湛，一时愁肠百结，心乱如麻……

无力的垂下砸门的手，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身体顺着墙面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嘶哑着嗓子，他安慰女儿道：“茵茵，你别哭，爸爸没事，爸爸一会儿就进来陪茵茵。”

“爸爸，我要爸爸……”

肖湛的心里，陡然生出了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后脑在墙面上狠狠磕了两下，他忍住眼泪，努力使自己保持理智。

多年的职场生涯教会他，只凭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他咬着牙掏出手机，给老婆沈蓉蓉打了个电话。

现在已经晚上八点多，沈蓉蓉还没回家。

尽管两点多她人可能就已经在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