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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旭日初升，与往常并无不同。
萧夜玄此时站在一幢老楼房前，眼中流露出些许追忆神色。
这是他记忆恢复后，最想来的地方之一！
十年，这座城市大多数地方都变了，老城区里，这一片平民楼区，倒是意外的没有拆迁，跟萧夜玄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你慢点！早知道刚就跟疏影一起走！”
“咳咳……一起干什么？耽误孩子上班！”
说话间，五十岁夫妻模样的一男一女从楼梯口走了出来！
男人走几步就大喘气，似乎有些虚弱，脸上也有一些烧伤治愈不久的疤痕。
女人有些胖，似乎本身就腿脚不便，还要扶着男人，脚步也是艰难。
两人一下来，就看到了楼门前的萧夜玄。
这一带多是本城老土著，少有生面孔，所以下意识都多看了几眼。
“小，玄子？”女人犹豫了下，开口喊了声。
萧夜玄闻声转过来，看见来人，愣了三秒，记忆如潮水涌出。
熟悉的朋友，让他这个三千年的老古董一时间都难掩欢喜！
“张姐！”萧夜玄咧嘴笑出了一口大白牙。
那年他出关无事，来江南游玩，去了柳家，来了张家。
在张家一住就是五年，和张老头下棋，跟张姐去孤儿院帮忙，跟她丈夫李哥去夜市看百态，跟李疏影那小丫头片子戏耍。
那五年算是萧夜玄少有的体验到家庭温情的日子！而张姐一家人，在他心里填补过亲人的空缺，地位很特殊。
一晃十年了，张姐夫妻老了。那小丫头片子也该出落成大姑娘了吧？！
“张姐，好久不见啊！”萧夜玄咧咧嘴又补了句。
“哎呀，还真的是你啊！快五年没见了啊？你，你这是……”女人一脸激动，松开丈夫的胳膊，急切的往萧夜玄跟前走了几步。
“我来看看你们！老爷子还好吗？”萧夜玄笑吟吟的样子，显得格外放松。
“老爷子寿终正寝，前年已经走了！”女人说起去世了的父亲，眼眶立马就一红。
萧夜玄沉默了下，张老头，柳老头和他，都是南战役里的老朋友了。
转眼五十年，老朋友一个接一个的去了。
只有他，如孤魂野鬼，三千年了，这种孤寂深入骨髓，早就习以为常了。可此时还是忍不住一阵失意。
“你说你，一点变化都没有。十年前你刚来咱家住时，就这个模样。咱们一起生活了五年你没变过，这都又五年没见，你还跟原来一模一样！”
张家人只有老头子，对萧夜玄的事情有些皮毛了解。
其他人，却只当萧夜玄和老爷子是近年才认识的忘年交，并不知眼前这位却是个老古董。
“茹楠啊，你别在这儿絮叨了，带小玄子上去坐吧！”一直站在一旁的男人适时开口道。
张茹楠连忙点头，拉着萧夜玄要上楼。
“呵呵，不急，你们这刚下来，是要出去吧？”萧夜玄看了一眼李成，就有些猜想。
“不碍事，老李就是去办个住院手续，晚些去也不要紧！”张茹楠笑呵呵的说道。
“现在就去吧，我现在就在江南生活，有的是时间再去家里！”萧夜玄笑呵呵说道。
张茹楠看了一眼丈夫李成，犹豫了下，两人腿脚不便，五楼上下也的确不方便。
“是哪个医院？我现在就送你们过去！”萧夜玄一语拍板。
“那，那怎么好意思！”李成刚说了句，
萧夜玄就笑道：“我跟你们一起生活了五年，李哥和张姐待我跟亲兄弟一样。几年不见就当我是外人了？”
张茹楠也像是想起了过往，眼中流露出些许回忆，随即爽朗笑了起来：“你不光长相没变，性子也是没变！”
三人走到小区门口，一辆黑色的奔驰商务车就停在了眼前。
驾驶座的胡猛飞快下车，给三人拉开车门。
车是奔驰斯宾特，外观看上去很低调无华，但内置十分豪华，特别是这辆车是改装过的。
不但有防弹和紧急战斗装置，更是把享受进行到了极致，打开车门的一瞬间，张茹楠就怔了下。
她只在电影上看到过这种，像豪华房间一样的车子。
“上车吧张姐！”萧夜玄笑了笑。
“小玄子这几年是发达了啊！”张茹楠有些恍惚的笑了句，上车拘谨坐了下来，眼神飘忽像是无处安放。
“哈哈哈，算是挣了点钱！”萧夜玄说的很自然，看得出来，张姐家现在有些难，他想帮帮忙。
“挣了钱多买房子，要娶媳妇。有多余的钱了再买车子这些！现在看病，养孩子都是大钱……”
张茹楠话说到一半，就被李成打断了，李成可猜到这车子造价不菲，能养得起这样的车，还能缺房子和女人？
“别瞎说了的。夜玄现在出息了，凡事都有自己的打算！”李成拽了一把张茹楠。
张茹楠这才尴尬的一笑：“小玄子别介意，我是絮叨惯了！”
萧夜玄抿嘴笑了笑：“我喜欢张姐这样的家常烟火气！”
末了在心里又默默补了一句，这才是人味儿！
驾驶座上，胡猛偷偷的瞄了一眼萧夜玄，夜神大人富可敌国！买房子？娶媳妇儿？
唔，这一家子看来跟夜神大人关系很奇怪啊？能跟夜神大人聊娶媳妇儿这样的话题，应该很亲近了，却不知道神不可妄议？！
夜神大人显然并不介意，还有些享受的模样？
“李哥这烧伤是怎么弄的？我看恢复得并不是很好！”萧夜玄打量了一番李成身上的烧伤疤痕。
“哎，说不清楚怎么就掉锅炉水里了。厂里赔了八十万，没够治疗费，所以一直断断续续治疗，耽误了些。
不过疏影毕业了，考到咱们市最好的医大附属医院了，看病也方便多了，慢慢治吧！”
张茹楠说着眼眶又是一红，耽误了治疗的后果就是现在事倍功半，花更多的钱也不见得能达到早前的效果。
“说不清楚怎么就掉锅炉水里了？”萧夜玄皱了皱眉。
“那段时间遇上太多事儿了，孤儿院的拆迁赔偿问题我不断举报，工厂里老李也得罪了人。说不好是意外，还是其他什么……”
张茹楠说着眼圈儿就是一红，萧夜玄看着心里也一阵难受。
十年前，那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张姐，如今也被生活压弯了腰。连李成身上发生这样大的事情，也无力探根寻底。
萧夜玄主动岔开了话题：“疏影上了医科大？学哪个专业的？时间可真快，那时她可就会骗我买辣条！”
说到李疏影，张茹楠脸上果然少了些悲戚：“学的心血管方面。就在咱们医科大附属医院工作。”
“等下办完入院，我正好去看看她！”萧夜玄笑道。说话间，他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当年钻进他被窝，怎么也不肯走的小丫头。
如今她也该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只是不知是否还如那年娇俏可爱！
“好好好，小丫头也经常念叨你呢！她小时候可老嘟哝着长大了要嫁给你！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