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来及看清楚它们去往的方向，脑瓜子猛地一疼，方向盘嘎吱一声，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脑袋磕的，还是方向盘被脑袋磕折了。

但是很疼，疼的我还有种蛋碎的感觉。这他妈的座子太硬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钥匙坐在了屁股下面。

我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捂着裤裆歪歪扭扭的娘们一样下了车，晃荡着一米八三的大个子围着这桑塔纳2000转了一圈，呵，再装上几把西瓜刀，绝对比文达西的要你命3000还指数级的厉害。

再抬头望望天，这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想要给它整出去那就别想了，没十个八个的根本别想出去，叫辆拖车，根本不知道把这车卖了够不够维修费用。

算了，先放这吧，反正这地方半年来从没见过交警来过，至于堵了道路一说不存在，条条大路通罗马，谁也不会死心眼看到这一辆车还不绕道走的。

最多可能也就是有捡破烂的给捡走了，真要那样，我就报警了，掐指一算，3000块以上的就可以立案侦查了，到时候说不定还能赚点。

我拍拍屁股揉揉裤裆，踮着脚一瘸一拐一边骂着胡汉三早晚得萎的连儿子都生不出来，胡一刀这老色鬼晚上上厕所指定掉茅房里正准备往前走，也就这时候一个人很诡异的出现在我前面不远的歪脖子老树下面，手里拿着一块半半拉拉的砖头在地上也不知道划拉着什么玩意。

我当时还没有怎么在意，毕竟不管是脑袋还是老二都疼的厉害，直到走到跟前，这满头是结的脏老头突然抬起头冲我嘿嘿一笑。

就这一笑，要搁平时，我怎么也得扔个十块八块的，但是这时候，我魂都差点飞了。

这这这——这不是刚刚我送走的那个张老二吗？隔壁知心大哥老王那一路上抱着的就有张老二的照片，我就是瞎也能记得。

“你过来。”张老二就那么蹲着冲我笑着招招手。

“我不……”

我摇头，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小姑娘面对一个老色狼，顺势还往后退了两步，眼珠子一边不断朝两边张望，心中默念“玉皇大帝释迦摩尼观音菩萨基督耶稣圣母玛利亚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唵（ong）嘛（mā）呢（nī）叭（bēi）咪（mēi）吽（ hōng），警察叔叔能来也行。”

别说两边没人，就整条破道上面也不见一个鬼影子。

啊呸，鬼影子，这跟前不就是有这么活生生一个鬼吗？

“过来，我又不是鬼，你怕个毛？”张老二呲牙一笑，还真白，白森森的。

“我信你个鬼。”

我想撒丫子就跑，这黑云乌压压的，破墙跟前歪脖子老树下面蹲着一个刚刚火化完的人，不知道钟馗见了怎么想？

（钟馗：“最近两年比较忙，在峡谷跟打野干上了。”）

但是我是有这个想法，就是腿脚不怎么好使，就像是蛤蟆被毒蛇盯上之后想跳走脑神经却不受控制那种状态一样，一般人在受到大惊吓之下都会有种手脚不受控制的状态。

我那能是一般人吗？我这么大条的人当然不是。

所以我非但没有跑，还像被人推着一样，不由自主的朝着张老二走过去了，就这么几步路走的这么个费劲，一边走一边还在想“这腿是我的吗？你别过来啊，你过来我就拿砖头拍你的脸。”

“我都说了我不是鬼，我是刚从上面下来的。”张老二指指天。

我抬头望了一眼，“上边来的？你不是该去下边吗？张老二，你别缠着我，我这跟你没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的，才刚给你送回去，你这跟着我干啥，这一会就打雷，小心给你劈没了。”

我能说这么多真是不容易了，这档口缺口二锅头，要是有瓶二锅头就好了，别说来一个张老二，就是曹守道来了，我也得给他掰扯掰扯。

“我不是张老二，别这么看着，就是长得有点连相，毕竟一母四胞胎，就数这张老二难看，我叫赵老四。”

“哦，双胞胎啊。”我神经一松，这会我还想着那八百块钱的事呢，心里骂了一句胡一刀那老小子不地道，一边又想“这光天化日……黑云压顶的大白天哪来的活鬼。”

这一边想着一边也就着蹲了下来，想说声“蛋碎不能复原，人死不能复生，您老节哀顺变”然后就赶紧撩，但一看这赵老四满面笑容的，丝毫也没有什么悲哀之色，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而且我总觉得好像哪里有点不对，一时间又没来得及想明白。

“那老小子不学好，渡劫时候还想带着村东头的周寡妇，这下好了，被雷劈的连渣都不剩。”张老二，啊不，赵老四又往上指指。

我愣愣，感觉自己没有听清，使劲晃晃脑袋，刚那声音应该不是方向盘折掉的声音，可能是我左脑脑垂体碰到了右脑脑垂体。

送张老二的时候听了两句闲言碎语，听说张老二这一辈子虽然没有结婚，却着实的没有消停，隐约间不是个什么正经人，敲寡妇门的事还是没少干过。这赵老四还真有可能是他双胞胎兄弟……

不对啊！

“那个那个大爷，您妈……您贵姓来着？您怎么称呼来着？”

“赵老四！”赵老四眼睛一眯，看着满脸问号的我一摆手，“别纠结那些，历史遗留问题，张老二是我大哥，我还有两个胞弟，一个你见过，王老五，另外一个叫钱老八，以后你也会见到。”

我吞口吐沫，看看赵老四，又掰掰自己的手指头，妈的，这不是算术题，算不明白。

“那啥意思？咱这是巧合还是偶遇，您老没事我就走了，您老也别蹲这了，一会劈裂咔嚓的一桶冰雹子容易砸出啦脑震荡。”

说完我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心里叨咕，“张老二，赵老四，王老五，钱老八，四胞胎……啊啊啊，老子脑袋疼，蛋也疼啊……”

这边刚走没有两步，就觉得后衣被人一把拽住，而且还听到刺啦一声，我站住，好像是我这二十块钱买的高仿耐克被撕裂了。

我回头，就看见赵老四一脸色眯眯的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