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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站在这里做什么

姜羽诚坐在车里，定定地看着她。 他的眸光温柔却又充满了惆怅，他想这么多年过去了，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这样静静地注视着她。 姜羽诚的心忽然就柔软下来，他坐在车里迟迟没有离开。 程沐倒是难得的识趣，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 几乎是同一时间姜羽诚的手机响了起来，男人有些不耐烦地将手机扔给了程沐，可是他很快就开了口："先生，敬老院来电话。" 程沐这话一出口，姜羽诚整个人的眼睛就亮了。 他正愁没机会去和简安宁说话，偏巧在这个时候却来了消息。 "说什么？"姜羽诚的心里有些激动，有有些害怕。害怕她因为她母亲的事情而记恨于他，激动自己终于有了理由去和她说话。 "那边说，简太太最近的情况不是很好，希望您能过去一下。" 在敬老院看来，姜羽诚是简太太唯一的亲人。 可是，在简安宁看来。 他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多余的那个人，姜羽诚深吸了一口气，最后推门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站在门前，再三犹豫。 最后，姜羽诚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摁下了门铃。 "来啦。"简安宁从院子里一路小跑，她笑起来的时候，好似世间万物皆苏醒了。白净的脸上不施粉黛，明明已经二十九岁了，却依旧像个少女。 姜羽诚深吸了一口气，有些不安地站在门口。 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有这种感觉。 像是在等待和迎接对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满心的期待和向往。 简安宁开了门，可是在看到姜羽诚那张脸的时候，她的动作却忽然僵住了。 "姜羽诚，你跟踪我们？"没有过多的思考，而是直截了当地问出了这句话。姜羽诚的呼吸一滞，最后只能抬眸定定地看着简安宁。 她的眸光里写满了厌恶，姜羽诚只觉得头皮发麻，好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 几乎是同一时间，家门内传来了一个声音。 "阿宁，谁呀？"简安南站在台阶上，目光已经投向了这边。简安宁抿了抿唇，却只是小声地对姜羽诚说；"你快走吧，被我哥看到了又该不高兴了。" 她对自己的反应，永远如同这般冷漠。 姜羽诚的心不断流着血。 简安宁扭头，看了一眼站在屋内的简安南，"推销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姜羽诚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简安宁，你妈妈病了。" 这话一出口，简安宁就愣住了。 她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人，有些不可置信。 姜羽诚咬了咬牙，他知道如今自己说什么对于简安宁而言都有可能是个巨大的骗局。可是，他终究还是要将消息带到，否则简安宁只会更加恨他。 "我知道，你现在不愿意相信我。"姜羽诚站在门口，稀松平常的话音里带着几分无奈。 简安宁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姜先生，你可信吗？" 从前，她爱他入骨。 甘愿为他挫骨扬灰。 后来，他却害得她锒铛入狱。 被要求跪在祠堂里的时候，简安宁的心就已经死了。她宁可一生一世孤独终老，也绝不回到姜羽诚的身边。 "简安宁……"姜羽诚的话突然顿住了，仿佛千言万语如鲠在喉。 可就在这个时候，院子里忽然走出来一个人。 简安南慌慌张张地走了出来："安宁，妈妈……" 话音未落，他的眸光落在了姜羽诚的脸上。 简安南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冷冷地盯着不远处的姜羽诚。那两道锐利的目光仿佛匕首一般，扎在姜羽诚的心里。曾经犯下的过错，如今纵然想要弥补，别人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妈妈病了，我们可能要回国一趟。"简安南的声音很低，想必是接到了医院来的电话。 简安宁顿了顿，抬头将眸光落在了姜羽诚的身上。 就算他没有撒谎，他说的是实话。 她心中依旧对他有不满。 "姜羽诚，你要传达的消息我已经知道了。现在你可以走了。"简安宁的逐客令让姜羽诚的眉头死死地皱了起来，他漆黑的瞳孔里露出几分无奈。 简安宁丢出这句话之后，立刻转身离开了。 简安南站在院子门口，他的目光落在了姜羽诚的脸上。 深邃的眸光里，透着浓浓的讽刺。 几秒钟之后，姜羽诚听到他冷冷地说："姜先生，时至今日。你不会还痴心妄想我妹妹喜欢你吧？" 他似乎忘了，他们的父亲是怎么离开的。 似乎也忘了，简安宁这些年在狱中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甚至连她假死之后，姜羽诚还在用母亲来要挟她。 这些，简安宁不会忘。简安南也不会忘。 "那是我和她的事情。"姜羽诚一双手死死地攥成了拳头，他隐隐约约预感简安宁不会再给他机会。简安南笑了笑，随后直接转身离开。 是啊，这一家人。 没有一个会待见他。 姜羽诚回到车里，直接拨通了一个电话。 不多一会，程沐就接通了电话。 "帮我查查，简安宁和简安南坐哪一趟航班？"他的话音还没落，院子的门再次被人打开了。简安宁站在他的身后，她没有叫他。 年少时，哪怕只是姜羽诚的背影。 她都会心跳不止。 那时候，她以为那就是爱情。 自己穷极一生所爱之人，最后却无情至极。 "姜先生……"突如其来的话音，让姜羽诚如梦初醒。他回过脸来错愕地看着她，却听到简安宁一字一顿地问："我母亲什么时候能回来？" 但凡他的心里对她有一丝一毫的愧疚。 但凡他还有良心。 简安宁觉得他都会让他们一家人团聚。 可是，就在这一瞬间，姜羽诚的心里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 他不想失去她，纵然她记恨自己一辈子。 也远比她永远地遗忘自己来的轻松。 "她可以回来，"他顿了顿，随后定定地看着她说："但你，必须留下。留在我的身边。" 姜太太的位置空了太久，他希望她跟她回去。这些年来，无数个日日夜夜…… 姜羽诚等这一刻等的太久了。 他本想给她一些时间，等她慢慢地接受自己。 可当亲眼看到她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 "姜羽诚，你知道。这不可能。"简安宁的声音很浅，她一双炙热的眸子透着锐利的光芒。姜羽诚的眉头死死地皱了起来，他不想威胁她。 可这种愿望，相比让她离开自己。 他更愿意选择前者。 "你会同意的。"姜羽诚瞥了她一眼，自顾自地开口："简安宁，我只有这一个要求。" 他的声音很低，却仿佛足以勾起简安宁的梦魇。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制自己保持冷静。 那一双漆黑的眼眸里，写满了浓浓的讽刺。姜羽诚觉得自己可笑，时至今日他唯一能够做的，依旧是想方设法地来要挟她。 他说完，直接转身拉开了车门。 简安宁站在马路边，久久没有说话…… 以前她觉得，姜羽诚不了解她。 他觉得她坏事做尽，甚至将他深爱的人送进监狱，紧接着又要了她的性命。 可是现在看来…… 他不是不了解她。 他知道，她心地善良。从来不是一个自私的人。 所以他才敢用母亲的自由来要挟她。 "站在这里做什么？"简安南不知什么时候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到简安宁怔忡地站在路边，他有些不自觉地开了口。简安宁如梦初醒一般回过头，便看到哥哥的脸上神情凝重。 "没……没什么。"简安宁吸了一口气。 她转身慌慌张张准备离开，却突然听到简安南开了口："你还忘不掉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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