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小乙脑袋嗡嗡的，感到呼吸不畅，借口累了就赶紧躺下。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想着果然996是福报，这里看似写意，也太没有人身安全了！

他左右摊烧饼一直摊到后半夜，实在熬不住了才缓缓睡去，一大早崔思起床发出点动静，他立刻就惊醒了。

再想睡也没了睡意，匆匆洗漱了一番又去园子里查看。

一去药园，他直奔那几个出问题所在，可还没到跟前，他就傻了眼。

那几株昨天蹿到了小腿的风铃草，一夜没见，今天竟然长到了膝盖高！并且颜色是墨绿色，要是单单看这几株，任谁都会说，它们的生长时间已经接近了十年！

左小乙连忙去看其他几处地方，其他几处有的快有的慢，但所有的都超过了同类的标准，就像鹤立鸡群，龙猫待在耗子窝，这是怎样都掩盖不了的。

左小乙手脚冰凉，更绝望地发现，不仅是昨天找到的几处，竟然还多了两个地方也起了变化。

不仅如此，没心没肺的绿儿在园子里一个劲的撒欢，丝毫不顾及它主人的感受，玩得嗨了抬起一条后腿就滋一泡尿——这跟狗有什么区别？

左小乙绝望地看着这一切，灵草不是大蒜，长高点就长高点，出了问题是要人命的！

至少是要他左小乙的命的！

他也懒得管绿儿了，拿起剪刀做最后的挣扎。

将凡是长高的，一律剪掉突出部分！

但颜色起了变化的，他真一点办法都没有，看着在嫩绿色丛中的几株深绿色灵草，左小乙心中充满了焦虑，只能祈祷牛师不来巡视，或者牛师是色盲了……

左小乙魂不守舍地过了一天，当天夜里又没睡好，第二天一早顶着俩黑眼圈匆匆忙忙进了园子，眼睛往几处一扫，“噗通”一屁股坐到地上。

那几处修剪过了的，长势更甚！

而且又多了两处冒尖的，整个药园东一块西一块支出来，跟瘌痢头似的。

左小乙坐在地上，他两宿没怎么睡了，神情都有些恍惚，看着绿儿没心没肺地跑来跑去心里总觉得沉甸甸的，似乎忽略了什么东西。

绿儿玩得累了，照着一株相思红抬起了后腿。

左小乙陡然睁大了双眼，他想起来了，今天新长高的灵草，正是昨天被绿儿尿过的！

一有了这个线索，他立刻开始回忆，不说全部记得，至少有个两三处他是有印象的！

确实跟绿儿有关！

找到了原因所在，左小乙倒不惊慌了，连忙把绿儿叫过来问明情况：“这些突然长高的灵草，可是你尿过的？”

绿儿见左小乙面色凝重，非常自然地换成了蠢萌的表情，瞪着大眼睛不说话。

左小乙搓了把脸，换上了和蔼的表情，就跟家里有金鱼似的：“绿儿乖，是不是你一尿这些灵草，灵草就长高高啦？绿儿最棒啦！”

绿儿一蹦三尺高：“就是绿儿尿的！绿儿最棒啦！”

左小乙不仅眼眶黑，脸色更黑，一把抓住空中的绿儿，拉到近前，恶狠狠道：“你干的好事！害得我两宿没睡！”

绿儿听他说“好事”，但语气绝不像“好事”，先把嘴巴瘪下来随时准备哭，结结巴巴支支吾吾：“绿儿……最棒啦？”

左小乙看它样子火也发不出来，没好气道：“这是灵草，什么时候长到多少都是有定数的，在不知道原因的情况下，长得过高过矮都不行，要是不知道原因说不定这一片都要废掉，你说我会不会被你坑死？”

绿儿鼓着腮帮子叫：“小乙不会死！小乙要给绿儿买好吃的！”

左小乙满满的槽点都不知道怎么吐，只得随意安抚几下。

随后看着瘌痢头式灵草，陷入了沉思。

看情况貌似是绿儿的尿对灵草有促进生长的作用，只是不确定是真实如此，还是看上去如此，这一点最好去验证一下，另外，这些蹿高了的灵草是不能留了，必须拔出来，再种上灵草种子，好在尿有的是，整一点让新种的种子长到标准尺寸，动作快些没准不会被发现。

这是有关“揍一顿就死”的大事，左小乙不敢耽搁，挑了几株相思红连着根须取了下来，相思红主要功能有两个，一个续接丹的主要辅料，另一个是便是血气散的主要辅材之一。

续接丹，顾名思义，断手断脚时有奇效，三重门内门外门加上外围足有上万人，相互比试是日日要做的功课，续接丹的用量极大。

血气散，配合功法将自身精血炼化成真气，只要有一缕真气，便踏入先天之境，进入先天之后真气也是越多越好，这是内门弟子每月固定要发的资源之一，所以用量也不少。

因此相思红的需求量始终居高不下，而且相思红和寿星果不同，对年限要求并不高，只要植株超过两尺均可入药，血气散对年限要求还稍微高些，续接丹对年限基本没什么要求。

左小乙偷偷摸摸拿着衣服将几株相思红包裹了起来，招呼了绿儿一声，让它化作了印记，看看无人在意他，便朝着集市走去。

牛思远手下种植灵草的自然不是左小乙崔思两人，而是有很大一批人，之所以没人看着他们，是因为灵草和普通庄稼不一样，灵草每一株都极有价值，所以种了多少，到什么时候必须交出多少，都有定数，如果少了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严苛的惩罚，这些杂役是断断不敢做什么手脚的。

集市在半山腰，很久之前半个月开一次集，山上的弟子和山下的百姓交换些物品，后来日头长了，有些百姓便常年在此摆摊，渐渐形成了规模。

三重门一看，索性建了档口出租摊位，官方也参与经营，再建了酒肆茶馆，这里便繁华起来。

左小乙之前还没来过集市，只是听崔思说过，崔思自己也是个没钱的，仗着早来了两年，便把左小乙当做个土包子，把在集市上的见闻一一说给他听。

左小乙也就是听个新鲜，若说繁华，崔思可见过北京上海六七点钟的地铁？

不用法术都可以双脚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