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过后没多久，初舞台表演录制就已经开始了。

三位导师正坐在舞台前方，那是视线最好的地方，如此近距离的观察选手，可见对选手的心理承受能力是多大的考验。

青黎换好服装，和两名队友坐在角落，一边看大家的表演，一边紧张的等待，手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了汗，双手交握着，大拇指不停地摩挲着另一只手。

“你觉得我们这回等级会是多少？我希望不要太高，这样就可以拿一个逆风翻盘的剧本。”

“我也是这么想的。”队友两人在旁交谈。

“所以我们需要保留实力吗？”青黎不敢把这句话问出来。

因为她知道队友口中的我们应该不包括她，不必上赶着拿自己的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更何况她本身也没有多少实力，根本无法隐藏，只能做的是全力以赴，这样才不会丢人。

只稍微走神，就听得众人的惊呼，她又把注意力移到舞台：“天哪，那是颜琼玉啊，她可是坐拥三百万粉丝的up主，唱跳实力超强悍的。竟然只有B！”

接下来，好几个选手都展现出不凡的表现力，在众人心中都已经是难以超越的存在，但是评级总是出乎意料的低。

但更出乎意料的是陆之衡，陆大佬，他竟然一改上午缄口不语的模样，开启了毒舌模式。

“我劝你还是回去再多练练，算了算了还是别浪费时间，改行吧！”

“你这不是耍帅，你这是面瘫！”

“你出门是不是忘带东西了？你的脑子呢！”

“……”另外两位导师面面相觑，偷偷示意他委婉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他公司出现了什么问题，此刻的他明显心情不好。

选手过半，竟然还没有获得A的练习生出现。

大概是选手的质量没有达到大佬的预期，觉得浪费了他宝贵的时间，青黎心中暗自揣测，记得中午吃饭的时候，有个八卦的小姑娘偷偷蹭到她旁边问之前热搜的事。

声音虽小，但耐不住众人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她感觉周围竖了一排耳朵，超大只的那种，都在等她的回答。

她当然是立刻马上坚定地否认了！她早已经偷偷做过功课，这些年陆大佬洁身自好没传过绯闻，若是有些人动了歪心思，也是早早的就把苗头给掐了，若是更过分，结果就是圈内查无此人。

她可是不敢抱着天上地下自己魅力最大的想法，觉得自己是最特别的可以将他拉下神坛，摆倒在自己石榴裙下。

能做的就是希望大佬能够不计前嫌，高抬贵手，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就是个误会，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一点都没有”

她感觉到周围的人似是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把竖起的耳朵都收了回去，又各自谈天，各自吃饭。

她倒是很满意这样的结果。只是低头吃饭的时候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回头一看，竟是陆之衡！

她努力表现出友好的样子。冲着他莞尔一笑，像是个要得到他肯定的孩子。

结果人家只是神色冷淡，态度疏离，微抿着嘴，转头而去。若是他穿着长袍，肯定是一甩衣袖而去。

得勒，又没讨到好。马屁不好拍啊！青黎感慨道。

赛程已经过半了，她心里最开始的紧张也像沙漏里的沙子，慢慢慢慢减少。

还没有上台的选手有的跃跃欲试，毕竟首A是多大的荣誉，正所谓万绿丛中一点红，越是稀少的东西，越是珍贵。

有的则是胆战心惊，那么优秀的表演竟然都不能得A，那自己的三脚猫功夫还不是上台丢人。

青黎正好是后者。

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虽然她不是唱跳出身，也是头一遭干这样的事，但是有那么多黑粉等着看她的笑话，怎么能让为数不多的粉丝伤心，亲者痛仇者快呢？

她深呼一口气，心想：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在众人都疑惑，我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演才能俘获导演导师的心。

终于，第一个A出现了！

青黎这样一个门外汉也完全不由自主地沉醉于她的表演，更何况那些懂行的人呢。

台上那个女生酷酷的，着黑衣黑短裤，过膝长靴，帅气又不失性感。长卷发，画着大地色的眼影，正红色的口红，眼神清澈又坚毅。跳舞时强劲有力，每一个动作都踩准了节奏，连甩头的动作似乎都是严格练习过的，将发丝控制的不差一分一毫，帅气！利落！

唱歌时高音高亢嘹亮，低音婉转深沉，简直就是完美女团的人选。

若青黎是导师，一定大拍桌子跳起来说：“就你啦！余意余意，一心一意！”她连宣传口号都已经想好了。如果不是自己要比赛，她一定投身粉丝大军，贡献自己的一份力。

她悄悄瞥了一眼陆之衡，生怕他又来吐槽，虽说爱之深责之切，但想来他也没有什么爱，只是心情不爽罢了。

过分的毒舌是会让人讨厌的，会有成千上万的不堪入目的私信，会像她一样日夜忐忑不安，虽然面上不显露，但私下还是难过得愁肠百结。

她突然反应过来：“我真的是做狗腿子做惯了，为什么要替他着想？他被骂难道不更好吗？”生气地一拍大腿，吓了身旁队友一跳，连陆之衡都被引得看了过来。他微微侧头，眉头微皱，目光中带着疑问：这是干什么呢？

“打蚊子！”我一手稍微遮住脸，用口型示意他。

只见他略摇了摇头，又摆出所有人勿近的扑克脸，就不再理会她了。

她收回心思，重新看向舞台。

强悍的对手让人心潮澎湃，激动之余又让人心里又生出些胆怯。选秀节目是零和博弈，有赢就有输。余意的优秀刺激了剩下的人，场上氛围悄无声息间发生了转变。

“哇塞，这么强，那我们是不是也得加油了？”

“我本来就糊，可能这一轮不好好表现，就再也没有镜头了。”

人生处处是场博弈。你永远不知道你掷的人生骰子会是几。有些人随意的掷结果运气爆棚，天生就拿了一副好牌，有些人胆战心惊，结果却不尽人意，绞尽脑汁也难看到一丝光明。

有些时候你期待的结果没有出现，你反而会一直期待。等到出现之后，你会发现自己原来并没有那么期待。或者说期待的是那个最吸引眼球最优秀最特别的人是自己。

首A过后，对于A的期待就降低了不少。大家可以一起差，但不能有人一枝独秀。剩下的每一个人都想要拼尽全力，证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