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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落幕


雨势逐渐减弱,太阳再度普照着大地。

帝都里不知道从那里传出来的,说帝都当初在砌城墙时,用的泥浆是糯米熬制的。

于是难民们开始了疯狂的抠挖城墙。不出三天,城墙上出现了一条条深深的沟壑。有一些看起来还是挺规则的圆洞洞。一个连着一个,黑乎乎的不知是难民的肮脏弄脏了城墙,还是什么!

守城的将士根本不敢下城查看,因为底下黑压压如鬼魅的难民,恐怕掉个人下去都会给啃吃了。

戒备军都督镇压力度不够,早以在午门给斩了首!平定难民,由孙之牧全权负责。

孙之牧下令,关闭城门,许出不许进!防止难民再度涌入!

今日,也是个非凡的日子,午门前,即将要斩首的是楚越的世子。连难民们饿着肚子没事干都跑来凑热闹。

孙之牧亲自领着卫队,在西城门下走过,出征回来的他,肌肤看似黑了点,眉宇间的男子气概也更甚了!而城墙上那些密布的黑黑的沟壑让他瞩目。他跳下马,指尖轻轻挑起了一坨黑色粉末状的东西,放在鼻尖下闻了一下,眉心忽然一皱。率领卫队转身而去。

“东西南北四城门城墙可是都有这些东西?”

“都有!”

“离赵世子斩首还有多久!”

“半个时辰!”

“好!好你个燕世洵,身陷牢狱,果然还能将帝都搞得翻天覆地,哈哈……!”

而离午门不远处的一处关闭着的客栈内,几个人围在了一起,在商讨着什么!

“凌风,你带十五人,潜伏斩首台附近,侍机而动!”

“安赫尔,你带九人,出西城门,准备午时一到马上点火!”

“阿力,你带四人,出东城门,也是一样!”

“丁姑娘,那你吶?”三个男子齐齐发出疑问。

我!丁飞羽一调眉尾道:“我留在这里,我的这一发箭就是号令!”丁飞羽拍的一声将一把弓箭压在桌子上,上辈子的身手没了,可是技术方面的还在,尤其是瞄准某一种东西的能力!

“丁姑娘,那我们那里汇合,世子会从那个城关,出逃!”阿力忍不住问道。

丁飞羽将一张版图铺了出来道:“炸东西两个城关,一个是虚张声势,引发混乱,另一个才是逃生出口!”

“你们看,西关虽然离楚越远,但离漠北近,漠北现在刚刚历经血战,都顾不上自己了当然不会阻扰我们穿过漠北而回楚越!,而且连接着的都是山河峭壁,森林荒野的,容易甩脱追兵。

东关离着楚越近,但是周围都是些归降了的小番国,途径有多个大夏的屯兵驿站,定会对我们多生阻扰。所以我们舍近求远,力保安全回楚越,毕竟我们才三十人!

“姑娘说的是!那我们那里集合!”

“阿力出了东城,直接乔装打扮潜回楚越!”

“安赫尔西门前控制局势,等待凌风带着世子再一起出城!”

“姑娘,那你呢?”几个男人再度问道。

“我负责马匹的准备。!”丁飞羽若有所思。

沉静了片刻后,丁飞羽开声说道:“大家都散吧,记得时间!”

“遵命,丁姑娘!”三个汉子齐声大喊,他们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心思慎密,头脑睿智的小孩子了!她当真只有十一岁?

凌风是最后一个出门的,小伙子将一把小匕首放在丁飞羽的手中,低哑道:“臭丫头,小心点!”

“知道了”丁飞羽吐了吐舌头。

人一走净,丁飞羽将小匕首藏进了怀中,走向了客栈的最高层,推开了临街面的一扇窗户,眯着眼,双眼聚焦在用双手拇指和食指叠成一个正方型的框框里,唇角微微上扬,这还真是一个好位置。

框框里头的午门,热闹非凡,斩首台上,燕世洵贵着,华丽的衣装早就被一身囚服取代,乌顺的头发也早乱如麻,可是就算是如此狼狈的情况下,燕世洵脸上依旧擒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坏笑。

“真是个坏小子!”丁飞羽收回了手,轻轻的骂了句。

好吧,时间就快到了,我得准备准备!飞羽仰头看着那薄弱的太阳,双手拿起一旁的弓箭,一脚蹬上窗台以此借力,拉开弓箭,半眯着眼睛,就等着时机的到来!

而楼下,午门前,凌风带着兄弟潜伏在了那些围观的人群当中。

“凌风,看监斩的人上来了!”

凌风禀目一看,监斩的人竟然是夏天烈,在一转眼看,在场戒备的司令官,可是孙之牧!

“莫要出意外才是!”凌风心里敲起了鼓。

“夏天烈,孙之牧,咱们后会无期!”斩台上的燕世洵忽然爽朗大笑。

夏天烈一身的玄月白长袍,黑发半拢于发冠中,慢里斯条的用指尖捻起书案前的玉杯,仰头一口喝下,却也不再理会燕世洵。堂堂夏国太子怎可能去理会一个死囚!

孙之牧一身炫黑色铁甲,他的眼锐利的在这四周围扫视,今日势必的会出乱子,后果不堪设想!

午时到!随着时令官的一声高喝,在场人士屏住了呼吸,扛着大刀的执行者跳上了监斩台,两名侍卫押住燕世洵,直接往断头台压下。

“凌风,怎么办,姑娘怎么还没有指示!”

“相信姑娘,莫要着急!”凌风嘴上是这么说,可是眼看世子都快人头落地了,那丫头该不是中场卡壳了吧!

夏天烈悠闲的看着燕世洵,手中的监斩令牌毫不犹豫的扔了下来。

执行者扬起大刀,往刀刃大口喷了酒,扬起刀就要落下时,孙之牧转过身去,忽的,不远处的客栈顶楼上洞开的窗户一抹闪亮忽闪而过,似乎还有一只穿着绣花鞋的脚踩踏在窗沿上!孙之牧心冷冽一笑,果然是她。

而随之一只羽箭穿破空间,带着凌厉的气势直穿而来,断头台前,原本手起刀落的执行者,咚的一声倒在了燕世洵的脚边,那枚箭以绝佳的角度横穿了他的脑门,血留了一地。

在场的人惊呆了,直到另外一枚羽箭朝夏天烈射来,刷的一声从夏天烈的脑袋旁边穿越而过。

“有刺客,保护殿下!”现场慌了神,乱七八糟的侍卫急着护送夏天烈到一处可以隐蔽的地方。

而凌风抓住了时机,一声令下,十几个年轻汉子忽然从断头台下方跳上来,展开殊死搏斗!

在帝都的东西城门墙边,潜伏着的安赫尔和阿力带着的队伍,悄悄的点燃起了那些沟沟壑壑,只不过是一瞬的时间原本肮脏的沟壑变成了一道道火龙,直接往那些圆圆的有规则的洞里跑,随即的轰的一声,城墙竟然四分五裂的倒塌了下来,守城的将士在还没来得及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便上了青天。

帝都城四周忽然响起了雷鸣般的轰响,午门前更是一片鬼哭狼嚎,四处逃命的人拥挤,尖叫,互踩,死伤无数。

孙之牧像着了魔般,推开混乱的尖叫着逃窜的人,直接的朝着客栈奔去。如果没猜错,主谋应该就在那扇窗户后边!

客栈内,连发了两箭的飞羽,跳下窗台,背起弓箭转身要走之际,原本紧闭的房门,忽然咚的一声让人踹开。

“跟我走!”门外的孙之牧手执长剑,一脸杀戮,却见眼前背着弓箭的小女孩,有一瞬间的软弱下来。

“果然厉害啊孙大人,一下就找到我这老巢来了”丁飞羽欲往外走,一眼不看眼前的孙之牧。

“我知道帝都的混乱一切都是你搞出来的!”孙之牧毫无感情的说着。

“你说呢!”丁飞羽冷笑。

孙之牧一把将丁飞羽拉拔入室内道:“丁飞羽,我不准许你跟燕世洵这玩命之徒远走楚越,那是冒险!”

“孙之牧,是不是觉得我没连你都杀了很可惜?放手,还是说你要抓我?”

“丁飞羽,你说什么!”孙之牧怒吼出声,双眼熬红了。他单独来此并非抓她,而是要带她脱离了这险地。帮燕世洵的忙,他到此为止,她也该到此为止。

飞羽并非明白她本就是被利用,继而推了孙之牧一把道:“不是么孙大人!”

“对!所以丁飞羽,我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对我有威胁的人!”孙之牧沉下怒火,双手一把死死的扣住了丁飞羽的手腕。

“抓我!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丁飞羽往后退了退,一个反手,忽然一个转身甩开孙之牧,往门外急急奔去。

孙之牧拔腿而追,前面奔跑着的丁飞羽脸色凝重,如若在这样拖延下去,那么等来敌援兵到来,那么对自己才区区三十几人的队伍,那绝对的可以说是灭顶之灾。

“该怎么办?”丁飞羽忽然记起了凌风的那把匕首。

“站住!”孙之牧在飞羽身后紧追不放。似乎是被追得急了,飞羽忽然往前一个趟冽,噗通的一声倒在了地面上。

“看你还跑,羽儿!”孙之牧微微喘着气,俯身正要抓住飞羽时,飞羽忽然的一跃而起,手中的一把小短刀没入了孙之牧的胸膛上。

刺痛传遍了全身,孙之牧不可置信的看着坐在地上的小女孩,她真的够阴险的。

“孙之牧,原本不想伤你!”丁飞羽站起身,不在留恋,急忙的往后院赶。

“羽儿……!”孙之牧倒在地板血流了一地,听着那远去的脚步声轻吟出生:“羽儿,第二次放开了你……,在也没有第三次!”

丁飞羽来到了后院,后院有一个客栈的马厩,是专门给远道而来的客人养马的,而此时马厩里头正好有一商队的马匹停留在这里。

谁都知道马儿是会成群的奔跑的,飞羽逐一解开拴着马儿的缰绳,跨上一匹马,飞奔而出。

午门,逃命的人忽然被另外一幕惊呆了,一个黄毛丫头带领着狂奔的马队飞奔而来。

不宜久战这句话,在这局势被解开的燕世洵当然明白,一见飞羽跨马前来,即刻下令:“撤!”

很是让人傻眼的速度,一瞬间的原本在打得不可开交的汉子们,忽然全部统一下了台,越上急速飞奔而来的马匹,以最快的速度消失了。

“丁飞羽,我可真没看错你!”燕世洵策马追上飞羽。

“我可不想老是被人说忘恩负义!”飞羽不屑的说着。

“哈哈……!”

一行人畅通无阻,西大门前,安赫尔早以搞定了那几个守城的将士,远远的看见燕世洵一伙人急忙出来迎接。

燕世洵看了看被炸开的城门,沉下眼眸道:“事不宜迟,走!”

出了西大门,畅通无阻的道路就在眼前,一大伙人心地的不安才放了下来。

“丁飞羽,随我回楚越,我封你个军师当当!”燕世洵突然开口。

“燕世洵,我就送你到此了!”沉默了许久的丁飞羽忽然开口说道。

燕世洵一惊,急忙道:“傻丫头,夏国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从我来到这个世界,有什么地方容得下我?”丁飞羽留下这么句话后调转马头飞奔而去。”

“丁姑娘……!”

“走!”燕世洵叹了口气,带着人马朝着楚越国的方向飞奔而去。渐行渐远。从十岁开始就被扣押在大夏国当人质,虽说荣华富贵照样享,可是,这仰人鼻息,步步惊心的日子,实在是难以忍受!现下总算是可以长舒一口气,于夏国好好的决斗一场,这是一场拿江山为赌注的棋局,丁飞羽你若有幸活下,他朝,我燕世洵定当出现在你面前,不再狼狈!

那片客栈,存着一丝的血腥,女孩的身影在长廊内快步奔跑,光影的碎片不断闪动着。

地面遗留着一摊血水。女孩止住了脚步。

“孙之牧……?”

丁飞羽轻声呼唤了声。

空荡得有了自己声音传出。

孙之牧,你不是死了吧?丁飞羽摊坐在地板上。眼眸有点酸涩,一点点而已,刚刚不知道为什么要折返回来。

只有一个原因,孙之牧单枪匹马上了客栈,受伤了,无人知晓,那一刀有多深多重,只有自己知晓。

“那个女的在这里!”掘地三尺的卫兵们围剿了过来。

丁飞羽抬起头,看着里外三层包围的卫兵,如小鹿般的眼眸里透出了慌乱,从未有过的惶恐,上辈子,乃至这辈子,从来没有过的惶恐。

“是她,劫走楚越世子的人,就是她!”

周围有人不断的拉扯着丁飞羽,不断的叫嚷这她就是个劫囚的女贼时,丁飞羽忽然清醒,自己是落网了?

不断挣扎,不断的有人涌上来将自己压制住,丁飞羽无力了,双眼一黑,晕死了过去。

帝都的黑色云烟还没散去,中央主干道两侧依旧有很多难民出没,琉金宫传出旨意:有暴乱者,杀!

命令一出,似乎是给了震慑力,在也不见打砸抢的情况。

在过个几天,各番省筹措的粮草也陆续到达帝都,下发了灾区各部衙门。难民潮也就退了回去。

人人都知晓,那闹翻帝都的女娃是孙家女奴,孙家威望大挫,有点乌云密布,琉金宫下了罪召,孙之牧渎职以至楚越世子逃离,罪不可绕。

太子独善其身,以身体不适暂避朝政,躲避魏皇后的步步紧逼。

孙侯爷多番周旋,孙之牧得以保命。

孙家长辈连夜商讨得出结果,孙之牧重伤送往普云寺静养。明里算是绕过孙之牧,实为逐出孙家。

如此过去又是一年。

大夏王朝三百二十七年。冬末

窗外,雪花在飘零着,黑洞洞的天空不断的有绚烂的烟花炸响。

帝国的开国日,也就是狂欢日。各番番小国都得带着贵重的礼物前来道贺!琉金宫里传出命令,全民同乐!

尽管百姓不乐意,却也只得按照各司衙门的吩咐,在各自门前点起彩灯,燃放起了烟火展示出喜乐之情。

牢狱的一扇窗内,女孩的脸闪耀出了漠然眼盯着外面的火树银花,忽明忽暗之后,沉入了黑暗。

雪水从那一扇窗溅入了黑暗的牢笼内,丁飞羽抱着破旧的棉裘窝在稻草床上瑟瑟的抖了一下。

“好冷……!”丁飞羽光着的脚板缩进了棉裘里,脚踝处早就被那脚铐磨得紫红生了老茧。

那日在客栈被捉住后,醒来就到这里!为什么不会被拉出去问斩!丁飞羽也不知道,自己甚至不知道这里是那一处的牢狱。

牢狱外,男子站立着,一身的暗色云纹长袍,外披着银狐毛领子,乌黑溜顺的发丝细致的拢在了玉冠中,清瘦的脸颊冷若冰雪,长开了的细长眉眼有着一丝深沉,指尖接住了纷飞的白雪,轻轻的一叹:“冷了,给她加多一层棉被才是!”

“是……!”

侍从回答了一声便匆匆的走了下去。

“是谁在外面?”飞羽听到声音急忙起身铁链磨着地面叮当作响。

男子无声,细碎的雪花飘落在他的发梢。

“是谁……,为什么囚禁我在此,放我出去,混蛋,放我出去!”丁飞羽再度站上窗户,她受不了了,受不了这安静的压抑,受不了这满鼻子的腐朽空气,更受不了了被如畜生般圈养的日子而用拷着双手的铁锁狠狠的砸着窗,疯狂的犹如一头困兽。

男子迈开步子走了,脚步多么稳健,一步一个雪坑。

“混蛋……,放了我,放了我……!”

“这么快就受不住了?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到此打住。”听着牢狱内,传出了女人崩溃嘶哑的哭号,男子线条完美的唇瓣莞尔上扬,一步也不曾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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