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招募信徒,朝九晚五,管吃管住(素衣叹风尘小说)免费阅读

霍玄的眼前忽然一亮。

这一刻,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底酝酿发芽。

“霍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

他重复了一句。

是啊,这些年来除了本家,撒出去的俊杰子弟不知凡几。

家业败光如何。

倾家荡产如何。

人才才是最重要的资源。

只要有人才,现在所失去的一切便都可以卷土重来。

到时候再让那些今日欺我辱我之人看看。

到底谁才是跳梁小丑!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的眉头缓缓舒展。

他的眼神越来越亮。

看向堂下的霍乔,恨得大喝一声:我儿平安当有儒圣之资。

只是他并没有出口。

这句话儒家的大儒可以说,天子可以说,甚至于平头老百姓也可以在私底下偷偷去说。

大儒可以说是因为本就在体制之内。

天子自不必说。

至于老百姓可以说的原因,是因为压根不会有人去把他们说过什么话放在心上而去治罪。

而其他人若说便有僭越之疑,尤其以商贾为最。

毕竟古往今来,支持颠覆当权者的大抵都是商贾。

再者当今天子虽然开明,但礼法极为严苛。

儒家本就是治国之器,亦是天子私器。

天家所有,自是不允任何人染指。

谁若是在这上面犯糊涂,免不得要被问一个欺君罔上的罪责。

再往大了说,这就是“窃国”。

是对皇权的挑衅。

这种罪名,除非你真的有那种想法,否则没有人承担得起。

“平安,你醒了。”

霍玄难掩喜悦。

也不知道是因为霍乔终于转醒。

还是因为儿子不仅不再咸鱼,还能说出如此励志的话,作出如此大气的诗。

这是来自于一个老父亲的欣慰。

“嗯。”

霍桥点了点头,虽然身体虚弱,但自他说出那两句诗后,似乎便有一股浩然之气围绕着他。

这一刻,他的气场无比平和。

再看看其他人。

姜氏掩面,孙氏怒目。

齐护院将眼睛从脑袋上拿了下来。

林晚荣与他一般平和。

霍仙儿大张着嘴巴,显得十分惊讶道:“哥,嫂嫂果然说的不错,你和以前不同了。”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霍家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

她念叨着,眼睛里似乎能冒出小星星。

在她看来,她的废柴哥哥是断然作不出这样的诗的。

但现在又真真从她哥哥的嘴里冒了出来。

仿佛万古不化的顽石,突然就开窍了,不仅通了灵智,还能之乎者也几句。

她看向霍乔的眼神越来越明亮,就像看到了一件稀奇的玩具。

让霍乔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妹妹啊,你真不愧是哥的贴心小棉袄。

“去去去,不要胡言乱语,平白污了别人清白。”

霍乔摆了摆手,示意霍仙儿不要胡闹。

再看向霍玄和姜氏,却发现两人都用一种非常古怪的眼神看着他。

这下算是完了,一世清誉尽被毁。

霍乔只得无奈轻叹一句,道:“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经过这一番,此刻气氛倒是缓和了许多,再没有了山雨欲来那种让人透不过气来的窒息感。

霍玄亦是回答道:“传说有人在大泽山发现了陆地神仙的踪迹……”

虽然霍乔早已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却还是原原本本的听了一遍,然后说道:“既然事情因我而起,就由我来解决。”

“不可冲动!”

此时此刻的霍玄可以说已经完全放下了负担,又恢复了平常那种枭雄本色。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此刻,便是我展翅之时。”

“好风凭借力,送我入青云。”

“此事,便是我之好风。”

“今日,我便要借御此风,直入云霄。”

霍乔语气坚定,眼神果决。

霍玄愣在了原地。

似乎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个一直他认为是虎父犬子的儿子,今日竟给了他如此多的惊喜。

姜氏又一次掩面而泣。

举进士不第又如何?

待我儿平安重归考场之日。

就把你们全杀了,杀掉你们昔日的狂傲之心。

孙氏已经风中凌乱。

此刻她的心里只余下了一连串问号:他念诗了,他怎么又念诗了?

“好!”

霍玄重重的拍了拍大腿,没有再一次拒绝,继续说道:“有你此话便不要有后顾之忧,为父能第一次将生意做大,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只要为父还在,便不怕东山难起。”

“这天,塌不了!”

“今日少爷可谓让我刮目相看。”

齐桑向前迈出一步,拱了拱手。

“就由我陪少爷去一趟衙们,料那些衙子也不敢耍什么手段。”

看来横溢的才华才是消除成见的最佳良药。

霍乔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没事就抄个一两首诗。

不怕培养不出两个真诚的舔狗。

“好。”

霍玄应了一声,然后将一张纸拍在了案几之上。

“这是衙门下的公文。”

“娄县令下了令,连夜审理。”

“晚荣,你陪着平安去一趟。”

“是,老爷!”

……

衙门的作息一般来说与现代相仿,都是晨聚昏散,甚少有人为了绩点去搞什么996。

一来老百姓也是很忙的,除非一些重大事件,否则基本上不会有人大半夜来喊青天大老爷为其申冤。

二来人不是机器,也是需要休息的。

所以往日里原本就冷清的衙门,到了夜半就更只剩下值岗的衙子了。

但今夜不同。

霍乔三人迈入衙门,走到堂中。

一排排的衙子。

手中庭杖紧握。

连平日里撒出去的快手都召了回来。

手按在腰间的佩刀之上。

堂下三张案几,眉目冷傲的刀笔吏。

一支笔,一把刀。

似要杀人。

再看看中堂之上。

县令娄大人正襟危坐,身上的官服一尘不染,官威款款而下。

县丞、县尉分立两旁。

好家伙!

这是把所有家底都搬了出来。

不知道还以为是要审理什么大案重案。

见三人进来。

娄县令双目猛睁,惊堂木重重拍下。

“堂下何人,为何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