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装得这么可怜，你这样的我见多了。我这还有要紧事要办，一会回局里再说。”年轻白面警察从裤兜里掏出两副手铐，将中年男人拷在了床边的暖气管道上，然后等着女人穿好衣服，也一起拷在了那里。

“嗨，今天收获不错，没想到顺带着办了个嫖娼的。”年轻白面警察一边手里掂量着手铐钥匙从房间里走出来，一边揶揄道。

“这件事我可完全不知情啊，这女的什么时候来的我一点都不知道。”张月鹿急忙解释，这收留卖淫嫖娼的责任可不轻，要是被罚款的话他就惨了。

“这事明天再说，先去案发现场看一下。”黑脸警察说。

年轻白面警察在前，众人在后，一起来到304房间门口，屋里像是一口阴森的冰窖一般向外散发着刺骨的寒气。

年轻白面警察拿着手电朝里面一照，一具散乱着头发的红衣女尸正躺在开着门的洗手间门口。

“就是这个女人？”黑脸警察转头问。

“是！”张月鹿、猴子和光头胖子同声答道。

“仔细检查尸体和现场，做好现场证据采取和保护。”黑脸警察吩咐身边的人。

年轻白面警察拿着手电照着，另一个矮个却十分壮实的警察拿着相机“咔嚓咔嚓”不停对着尸体拍照。法医带上手套进屋对尸体伤口和全身进行了仔细检查，然后在现场采集了几个指纹。

“小张拷贝一下这家旅店今天的监控，老五留下守护现场，尸体由法医拉回去做进一步检验。死者男朋友和店主跟我们回局里一趟，做个详细笔录。”法医勘察完现场后，黑脸警察吩咐完那个拍照的矮个壮实的警察，然后让张月鹿和光头一起上警车。

张月鹿吩咐 猴子留下看店，顺便听候留下的那壮实警察安排。张月鹿和光头胖子跟着警车回了公安局，被拷在暖气管道上的那一男一女被附近执勤的另外一辆警车带走了。

坐在深夜行驶的警车上，颠簸的车身让张月鹿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紧张感。忽然他发现坐在自己身边的光头身上的纹身非常奇怪。

“你身上这纹的是什么？花里胡哨的，我怎么不认识啊。”张月鹿仔细盯着他那一身肥膘说。

“都是些小鬼。”光头阴沉着脸低头说了一句。

“纹小鬼？”张月鹿心里咯噔一下。

“纹身不就是为了壮胆么，现如今在社会上混，不留个光头身上纹几个东西，不天天被人欺负啊。”光头没好气的地瞥了他一眼。

“你身上纹了这些小鬼，不怕招惹到不干净的东西啊。”张月鹿嘴里忽然冒出一句。

这句话明显刺激到了光头，他转头用凶狠的眼光瞄了张月鹿一眼，把张月鹿吓了一跳。但只一瞬间，光头那凶狠的眼神便立刻消散了，又重新低下了头去。

张月鹿见状也急忙闭了嘴，变得安安静静了。

凌晨的马路上车辆稀少，一路畅通无阻，警车眨眼间便到了公安局，张月鹿和光头被黑脸警察带进了审讯室做笔录。

“现在你们所说的都会成为这起案件的重要证据，请你们好好配合，把你们刚才经历的事情再重新仔细叙述一遍。这名光头同志是案发现场第一见证人，请你多回忆一些当时的细节。”黑脸警察指着光头说。

“好好，领导，我一定好好协助配合。”光头连忙点头说道。

黑脸警察拿出记录本递给年轻白面警察。他一边问着光头，年轻白面警察一边做着笔录。

“这大半夜的又有案子呢？”忽然，审讯室门口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

张月鹿转头看过去，门口站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面容和蔼，但是生着一对豹眼，炯炯有神，一手提着暖壶，一手扶着门框，乐呵呵地对他们说。

“没事，刚才一个旅店死了个女人，领了当事人回来做笔录。赵大爷，今天你不用跟着值夜班，回去睡觉吧。”黑脸警察对他说。

“哦，这大半夜的死人可不吉利。”他一边说一边要转身离开。

“好，现在白莲旅店的老板张月鹿来说一下当时的情况。”黑脸警察问完光头，转脸对张月鹿说。

“白莲旅店？”门外还未走远的老头忽然停下脚步，转回头来朝黑脸警察问道。

“是啊，怎么了赵大爷？”黑脸警察奇怪地问。

“你说的白莲旅店是护城河边打铁巷的白莲旅店么？”老人睁大了眼睛又问了一句。

“对啊，怎么你也知道那个旅店？”黑脸警察奇怪地问。

“刚才你说白莲旅店死了一个女人?”老头问道。

“是啊，我们刚从那回来，尸体送到冷库保存了。”黑脸警察回答。

“你们知道么，二十年前打铁巷那个白莲旅店也是在半夜死过一个女人呢。”老头提着暖壶匆匆走进房间，一脸惊恐地说，“当时那女人死的可蹊跷了，那件案子到现在都没破！”

只听“砰”的一声，老头手里的暖壶正碰在桌子角上，暖壶像炸弹一样爆炸了。冒着蒸汽的热水和暖壶碎片四溅在地上。

“哎呀，年纪大了手脚不听使唤了，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赶快给打扫干净。”老头急忙转身去旁边屋里拿笤帚簸萁。

“没事，不用打扫了，不碍事。”黑脸警察急忙起身帮忙。

老头执意要打扫干净，黑脸警察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笤帚，三下五除二将屋门口打扫得干干净净，把地上的暖壶碎片和热水都倒进了墙角的垃圾桶里。老头看黑脸警察打扫完了，便提着那个暖壶空壳要转身离开。

“等等赵大爷。”黑脸警察一把拉住了老头的胳膊。

“二十年前白莲旅店发生了什么案子？死过一个什么女人？我怎么不知道？进来给我们说说吧。”黑脸警察把老头拉进屋来，让他坐在了一把椅子上听他讲。

老头把暖壶空壳放在一边，拍了拍自己手上残留的碎屑，然后讲了起来。

“你们当然不知道了，那时你们都还没调来呢。当时我还没退休，也没在这看大门。那年冬天的一个大雪过后天还未亮的早晨，值班室忽然接到报警，说打铁巷里一个旅店昨天夜里发生了一起奇怪的命案，我便急忙开车拉着几个民警去了现场。在半路上他们说这起案子真奇怪，报警的人说了一大通他们听不明白的东西。因为那前一天夜里下着大雪，路面积雪太厚结了冰，汽车轮子在路上不停地打滑，我不小心撞到路边护栏上，差点把车开到路边护城河里去，还把车身擦了一大块漆去。因为好奇，到了现场我也顾不得去修车了，急忙下车跟着去案发现场看了看，结果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老头忽然停下来，一脸阴森地看着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