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七杀走出小密林，身上只有一件破烂肮脏小短衫。

密林外，莫长老静静望着七杀，一步步走近，走到眼前，却半响无语。

而莫长老也在沉默，望着七杀，一老一小久久对视！

莫长老知道，每一个第一次手上沾血腥的人，内心都有一股扭曲的厉气。

这就如熬鹰，莫长老要熬掉七杀心中，那已扭曲的厉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七杀说道。

”长老，我做到了！”

莫长老也不多语，转身走回河边院子，七杀紧随身后，而一老一少没有任何交流。

“沙沙沙，”无人小山谷中，只有俩人的脚步声。

当进了院子，莫长老丢给七杀一卷档案，一幅画，便转身离去。

七杀不识字，见那画像中人，却是今日被他杀了对手，便让仆从帮他认字。

漠北木家，木风，漠北恶人，烧杀奸淫抢掠，无恶不作，生性狡猾，屡次追杀无果。

血杀门斩木风魔头，拿其子木殃，欲教诲培养，然其父杀人，而给木殃食人心，心性已扭曲，

七杀听后，如释重负，一块石头落地，一屁股坐地上，久久才缓过神。

残酷训练开始，比做乞丐苦百倍，让七杀领略到，什么是血杀门地狱般手段。

跳入冰寒小河游泳，游到腿抽筋，肚子被水灌饱淹半死，水下憋气，憋不住也要憋，达到极限，莫长老才放过他。

跑步跑到眼发白，眼前全是星星，上气不接下气，直接晕死倒在地上，双腿不断抽搐……

把七杀丢进成群毒物堆中，蛇，蝎子，蜈蚣等，众毒虫不断爬咬，又痛又麻又痒。

七杀最怕恶狗，训练中出现恶狗，张着大嘴，吐着红红舌头，凶猛狂吠撕咬他，起初是一条，到后来几十条来狂追。

爬树，跳河，奔逃，打斗，七杀想方设法躲避，无人管他，也是奇怪，恶狗不会咬死他，只是让他不好过。

七杀本以为晚上有被子盖，却不曾想每夜露宿山林，与死人为伴，都是刚死之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多数面目狰狞，身上伤口各异，死法万般，躺在他身边，睁眼见到，闭眼想到，紧挨身体冰凉。

某一日，莫长老又出现，朝七杀笑笑，便直接拎起他，丢进一座冰窟里。

七杀也知挣扎无用，不如坦然面对，不留寸缕衣衫，剥得干干净净，很快冻成冰雕，意识全无。

某一日，莫长老换花样，在谷中一处山崖群，让七杀往下往上跳，一丈，二丈……逐步叠加。

这简直不把他当人，经常摔得腿断骨折，痛不堪言，惨嚎不已，但不跳直接屁股就一脚。

腿断后帮他接，受伤后帮他治，总之不能死，身上新伤加旧伤，没有一处好肉。

爬崖，跳高，负重，被刀割等等，每天都要弄到精疲力尽，鲜血淋漓，爬回住地，陷入半昏迷中。

七杀想不明白，怎么有这等折磨人手段？这哪是习武？这简直是有深仇大恨啊！

多少次扛不住，窒息晕倒，体力耗尽，意识模糊，认为已死了，灵魂感觉出了窍。

而莫长老会给他喂各种药，有草药有药丸，皆是又苦又臭，吃了吐，吐了吃，再恶心也要吃下。

但吞服后，人又生龙活虎，精神百倍，伤势全愈，舒服至极，也不知是什么仙丹妙药，效果极捧。

可刚舒服片刻，享受从地狱到天堂美妙，莫长老新花样又来了，总不让他舒服太久。

“这药为何不失灵？为何没无假药啊？救我不活有多好啊？”

七杀无数次这样去想，反正都死了，不如别救活，被救活后，又要承受折磨。

白天疲累不堪，睡觉也不安宁，不是床塌了，就是被子被烧，就是被丢进野地，臭水沟中，干脆睡到野外。

上厕所，有毒蛇咬他，吃饭中毒，喝水晕倒，穿衣骚痒，总是被算计，惨无人道，再饿不能急吃，小心翼翼。

莫长老再也不是，对他谆谆教诲长辈，比恶魔还狠毒，简直就是大魔头。

七杀多少次忍不住想骂他，又忍住了，骂谁也不能骂他。

他要变强，才不受玄天城恶少欺负，不用去逃，被人耻笑，饿肚子，被人打骂，在街头流落，任人欺凌。

时间飞快，转眼半年，莫长老居然找来个先生，笑眯眯很和善，不似莫长老被恶魔附体，毫无人性。

上午先生教他读书，半日不用挨揍，简直是天堂，书读得太有味了。

可是，下午晚上恶梦开始，莫长老上场，脸色阴沉，想方设法，花样百出，不知是折磨？还是培训？七杀不懂。

七杀做了一年乞丐，苦不怕，就怕每天出现，不同花样来折磨人。若莫长老一人，终有技穷，又有多少花样？

可是，又出现众多陌生武者，有本门的，也有不是本门的，个个凶神恶煞，花样众多，折磨得七杀死去活来。

“你们是恶魔，是变态，大坏蛋……”

七杀边怒骂，边受折磨，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可骂了无人理。

光阴似水，一年后某日，七杀正光着身子，被绑在树上，整晚被毒虫侵扰，又动弹不得，不能一刻休息。

正欲眯眼休息，再去读书，见莫长老笑眯眯来了，一脸坏笑。七杀见这种笑，心生绝望，又有新苦难降临了。

只有老老实实跟上，进了房间，见摆有木制药桶，桶中全是药血，血红血红，夹杂浓重气味。

“莫非，是让我喝了这血水么？”

七杀正想不明白，却见莫长老如抓小鸡般，把他拎进药桶，顿时，感觉刺骨痛，钻心痛，如万根玄针在扎。

七杀很快痛晕过去，那莫长老不急不缓，又把他拎将出来，取出不知名药丸，给他服了下去。

几息间七杀清醒，正迷糊茫然间，又被掷入药捅，剧烈痛楚又降临，万箭穿心，喊叫不已。

每日七杀见了药桶，全身发麻，欲想逃走，时间日久，慢慢适应。又有新药血注入，又是刻骨钻心的痛。

二年某日，来一名本门弟子，却是玄天城胡府见过同龄人，不知他怎会在血杀门？俩人一呆互相认出彼此。

“上回玄天城挡路，这回抢用资源，本少主与你前世有仇？次次来为难？越看你越可恨，不揍难消我恨。”

见来人恨恨骂罢，就是拳打脚踢，七杀无力反抗，他还没学过武技，倒是来人战技精纯。

七杀只有奔逃，挨揍，被打得鼻青脸肿，而来人根本不住手，招招下狠手，边打边骂。

“你这卑贱小乞丐，受血杀门这等重视，但有何用？浪费资源，只会逃，只会跑，废物就是废物。”

七杀心中又急又怒，不明白来人是谁，讲又讲不清，打又打不过，只能乱踢乱打，没有一丝招式。

很快七杀被揍趴了，来人才住了手，恨恨把离去，再也没有出现过，也无人告知这同龄人是谁？

这次挨揍，让七杀变强的心，变得极为强烈，对所受之苦有了更深理解。

之后，又来了其它血杀门弟子，也是把他猛揍，七杀也觉得奇怪，他挨揍本事很了得，就是打不死。

足足两年，七杀没学任何武技，收获就是扛揍，同龄血杀门弟子，一个不行，就来两个，到最后来多人群殴。

后来，众血杀门弟子，累得精疲力尽，也没把他揍晕过去，个个见他如怪物。

某一日，被揍成猪头七杀，红肿眼神，见莫长老又来了，一副威严冷冰样子，似七杀浪费他资源般。

七杀心头狂跳，又来花样了，而此次花样，让他嘴巴大张，不敢相信，觉得莫长老脑子是不是坏了？

居然是让他学画画？学乐谱琴艺？学书法？学棋艺？

七杀简直要吐血，这两年武术一招一式没学到，不是被折磨，就是被挨揍，这哪是习武啊？

分明是他上辈子得罪血杀门，得罪莫长老，他们来报仇来的。

今日，还要学那些与武无关的东西？这是玩哪样啊？学就学呗，还能怎样？

于是，悲催的七杀，上午还在书房斯斯文文，下午又开始惨不忍睹，一身伤痕。

每天都过着两种很极端日子，水深火热，地狱天堂交替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