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声音引来四邻八舍。

短短几分钟，青风观门口便聚集了二三十个人。

大雪纷飞。

大朵大朵的雪花落在衣衫单薄的少年身上。

少年身体修长如竹，苍白的脸消瘦，高挺的鼻梁下薄情的薄唇微微抿起，乌黑深邃的双眸发出冷冷的光，目光阴翳，好似蛰伏的猛兽，又凶又狠。

狂暴的风雪好似张开血盆大口的猛兽，准备随时将少年吞噬。

“你会送灵吗？”双目布满红血丝的少年声音嘶哑，俊秀漂亮的脸昂起，卑微的问：“可不可以......帮我一次。”

身形消瘦的少年，好似破碎的琉璃，锋芒毕露，凶狠的目光扫过周围指指点点的人，吓得众人连连倒退，发出害怕的唏嘘。

“真真，江淮是杀人犯的儿子，别信他！”

“他妈是精神病，是疯子，精神病是可以遗传的，他肯定是个疯子！”

“难怪他外婆这些年一直把他关在房子里，肯定怕他发疯杀人，所以才这么做。”

“他妈是小三，是疯子，他儿子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当年他妈杀的是孕妇，丧尽天良，江淮这个杂种前几天还把打断了我儿子的腿，呵呵！”

“龙生龙凤生凤，杀人犯的儿子现在不是杀人犯，以后肯定是！”

“江淮年三十不在家里呆着，跑出来，真晦气！”

“他外婆就是被他克死的，老太太被他们母子连累得连一个送灵的天师都不敢去，谁去谁倒霉。”

“老太太死了好，死了就不会遭人白眼了，天大的喜事！”

污言碎语洪涌而来，江淮赤红的双眸里戾气翻涌，垂在大腿两侧的手紧紧攥成拳，指甲深深扣进掌心，殷虹的鲜血从指缝流出，落在洁白的雪上，格外刺眼。

母亲去世后，外婆是江淮唯一的温暖。

偌大的梁县，竟因为那个女人哥哥的一句话，号称众生平等的主持，扶危济困的天师，没一个敢来送灵。

清风观是最后的希望。

江淮直勾勾的看着双眼迷离的少女，她似乎被众人的话影响，连个反应都没有。

“哗啦——”

最后的希望破碎。

“你有种，再说一句。”

阴冷的声音从少年嘴里飞出，好似死神的镰刀横在说得最多的张叔身上。

目光锋利如刀，似要将张叔千刀万剐，片片凌迟。

“我......我说的是事实。”张叔被盯得发毛，嘲讽道：“你妈当小三，杀孕妇，还是个精神病县城谁不知道，我说错了吗？你外婆死，那不叫死，那叫超脱，是天大的喜事！”

“梁县八家道观寺庙，哪个敢接杀人犯的活儿......”

张叔的话还没落下。

愤怒的拳头直冲他面门而来，鼻血和牙齿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冒金星，脑袋狠狠磕在石阶上，痛得浑身发抖。

张叔当即跳起来，“杀人了，杀人犯杀人了！”

“杀人犯？”江淮阴翳漂亮的脸勾出一抹冷笑，他死死的掐住喘不过气的张叔，轻描淡写道：“那你去死吧。”

“江淮！狗杂种！”

“我错了，我错了！”

“对不起，放过我，痛死了，救命啊，杀人了！”

江淮下手又很有准，狠厉的拳头拳拳到肉，仿佛要把张叔打死。

看热闹的人倒抽一口冷气。

谁也不敢上前劝架。

张叔绝望的看着众人，破罐子破摔，破口大骂，“狗杂碎！杀了老子，你外婆也不会有人送灵，你最好把我杀了，否则，我要把你妈的坟都扒了！”

江淮收起拳头，漂亮的脸绽放出冷冽的微笑，寒冰碾碎的双眸戾气汹涌，“好啊，如你所愿。”

“我帮你。”回过神的云真真跑到少年身边，白嫩的手挡住朝张叔太阳穴去的拳头，“我会送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