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医长安抚好父母，准备了充足的疗伤急救药物，大多都是祖传秘方的消炎、止血、拨脓，长肉和中西医麻醉术必用良药以及针灸急诊药械。

一个大包里装有李慧的衣物和佟副军长发给的证件及军装。跟佟太太说着话，等候乔凤和李慧的到来。

佟太太沉思着：“山子和乔凤执意要带上宝贝女儿李慧一同前往，可见他俩决心已定！带孩子去也可以使他夫妻俩安下心来随军。如果不让他俩带孩子去，一是显得俺不尽人情；二是惹急了乔凤这个犟脾气。可能她就不跟我去军营了，俺老佟可叮咛俺想办法也要把山子两口子带到军部的。所以佟太太看山子和乔凤执意要带女儿李慧同往。也就不好拒绝，只好顺其自然。”

乔凤告辞并安抚过爸妈乔老爷和乔太太后，抱着女儿李慧上了车。乔凤不敢回头看她爸妈难过和担心的样子，生怕动摇她奔赴前线的决心，影响和彭姐多年以来建立的姐妹关系。一上车，乔凤就催促警卫司机快快开车。

乔凤从车后视镜看见乔太太不停的抹着眼泪，乔老爷向着女儿招了招手、转过身去面朝墙，背靠车站着。

小李慧天真得喊着：“姥爷姥姥，俺陪爸爸妈妈几天就回来陪姥爷姥姥啦。”

乔老爷和乔太太听见聪明可爱的乖孙女的喊声，硬是舍不得让她妈从自己身边带走孩子，可又明知女儿乔凤的倔劲！她想做的事，十头牛也别想拉得回来。乔老夫妇只好作罢，只能从心里求上天的护佑，保她一家平安归来。

后视镜里，乔凤含着眼泪看见哭泣的母亲和转过身站立的父亲，心情就像被打翻的五味瓶，不是个滋味。

乔凤心里明白：“此去意味着什么？佟副军长是有名的战狼，一旦真有战争，肯定他就在前线指挥，彭姐想要俺和山子伴他身边，那就是上了前线。敌人主攻目标，明显就是他了。俺和山子此去，是福？是祸？吉凶难料！但又反过来想，这日本人也太可恶！不在自己国内待着，跑到俺中国来干嘛？不打跑日本鬼子，也没安宁日子过！跟着佟副军长赶走日本鬼子，也不愧是中国人。”

乔凤正想着……车已到了医院门口。

医院大门外站了许多人。大老远就看见彭姐朝着化工厂方向翘首眺望。

乔凤不等车子停稳就打开车门，抱下李慧朝老掌柜夫妇走去。

李慧张开胳膊喊着：“爷爷！奶奶！”老掌柜夫妇一边蹲下身来抱李慧，一边对乔凤说：“别带孩子去了吧，给俺留在家里。”

乔凤直言不讳，眨巴着泪眼不高兴得说道：“俺就要带着女儿去向佟副军长报到，俺一家三口都去。”

山子和卫兵将所带包装一一放入车上。站在爸妈身后一言不发。

乔凤抱起女儿头也不回得上了车。

彭姐揪了一下正在发呆的山子的衣襟，走进车里。

卫兵向老掌柜夫妇及医护人员行军礼后告辞，最后一个上车。

医院所有人目送车子消失在黄昏的路上。

一九三七年七月二日下午七时许，佟夫人、李医长、乔凤、带着李慧，一行五人的车子，顶着黄昏夕阳的灿烂霞光，朝着京城南苑卢沟桥方向一路狂奔。

行驰两个时辰左右，车窗外除了过往的车灯，就是天上的星星陪伴。隐约可见前方几处不太明亮的灯笼，预示有客栈和吃食的等候。

开车的卫兵向佟太太请示是否吃点喝点方便方便再赶路，得到了肯许。

车停靠在一家客栈的门外小院里。佟太太招呼着乔凤、抱起李慧下了车。卫兵走进客栈问掌柜的：“有啥简单的吃食，张罗着。”

掌柜的介绍说：“现在只有葱花汤面条和窝头，有几间客房，院里可停车，后院有茅房。”

卫兵只好说，“那就来五碗汤面条、一个窝头吧。”卫兵走出客栈给佟太太一行带路走向后院去茅房。

卫兵站在茅房外十多米处，等待佟太太他们出厕。

小李慧跑出茅厕后看见卫兵站在不远处等候。李慧跑向卫兵问：“叔叔，还有多远才能见到佟伯伯呀？”

卫兵抱起小李慧笑呵呵得说：“快到了，俺一块去吃点喝点，一会就有劲赶路啦。” 卫兵听了一会又说：“小乖乖，你咋这么聪明可爱呀？”

只听李慧高兴得回答说：“俺爸俺妈聪明可爱。俺是爸妈生下来的，当然俺也聪明可爱咯，叔叔连这都不懂啊！嘿嘿嘿嘿。”

卫兵大笑。

走出茅房的佟太太和乔凤听见都笑啦。刚好李医长从厕所出来听见女儿的话也乐的不得了。

边说话，边乐，边走，来到客栈，掌柜的吩咐内屋端出洗手水让佟太太一行洗手。

端上来五碗汤面条。卫兵要了一个窝头，大口大口的吃着，掌柜的见来客言行举止打扮不一般，非常小心热情的招呼着。

佟太太向掌柜的打听：“请问掌柜的，这离京城南苑卢沟桥还有多远？”

掌柜的回应说：“几十里地，快到了。”

佟太太又问：“你们这一带有啥风声？”

掌柜的回说：“俺这一带很太平，清静着呢！”

佟太太问：“大家再来点什么吃食不？”

都说：“吃饱了，都没吃完，这么大的碗，谁能吃完呀？”

“卫兵可是大小伙呀，还得开车，操心呢！” 佟太太关切得说。

卫兵说：“感谢佟太太关心！我吃饱了。”

佟太太从提包里拿出零钱给卫兵去付账。

掌柜的想留宿，卫兵好言拒绝说：“改天再来吃你的葱花面条窝头吧！嘿嘿。”

卫兵见佟太太她们都上了车。告辞了客栈掌柜，然后上车开走。

掌柜的看着客人车子远去，连连赞叹得自言自语说：“真俊！真有礼貌！可惜呀，可惜！俺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俊俏，这么客气，这么好的客人呀！要是住下多好！还能多聊几句，多看几眼！唉！真可惜——”

夜色里的车子在沙石混泥土的马路上继续狂奔前行。一路上是那么沉静，静得令人毛发立起。田鸡蛤蟆“咯哇、咯哇”的叫唤声，让人心烦。远处时而传来几声狗吠犬叫声。漆黑的夜晚。伴随着滿天零乱繁杂的星星，公路两边的田地里飞舞着一群一群的萤火虫，更令人感觉恐惧，唏嘘不已。车在高低不平的石子马路上星夜兼行。庄稼地里蓝色的萤火虫显得黑夜更加凄凉。

终于来到29军南苑驻地。

值岗哨兵查看了卫兵证件，立即跑到岗哨电话厅，报告了情况。

不一会走出三位年青军官，跟卫兵耳语。年青军官示意让车通行进了内院，并跑步进去报告。

不一会儿，只见几位军人和佟副军长前来迎接。

佟副军长抱着李医长山子在原地转了一圏。

小李慧喊叫着：“佟伯伯，还有俺呢。”

佟副军长急忙放下扇子，抱起李慧说：“好呀，好呀！俺小兵李慧也向佟伯伯报到来啦。” 说着在小李慧脸蛋上亲了一下。

小李慧喊着：“佟伯伯胡子好渣呀。”逗得将士们一阵大笑。

这笑声在午夜的军营中回旋飘荡……令人感觉有些凄凉和忧伤。

几位年青军官拎着山子和乔凤的背包走进军营。

佟副军长抱着李慧，带着他们和佟太太紧跟其后。

随后，佟副军长交待两个护士内警看好李慧寸步不离。并命令卫兵将佟太太连夜送回高阳。佟太太因请来了山子和乔凤，放心得回家向老人禀报平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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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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