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不是因为怂了才沉默。

相反，他巴不得零极力否认她没有精神病，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陆泽楠之所以那么自信，其一是早把所有和她接触过的人和事都清理干净了。

许零星身上没有严重的伤，只有一些浅浅的，无法辨认的伤痕，是老鼠啃咬的和她自己留下的。

许零星被囚禁的时候，陆泽楠把她和老鼠关在一起，晚上她被折磨得不能入眠，第二天又用国外最新型的药物为她细心的处理伤口，只需三天便看不出什么受伤的痕迹，给不知道原委的人看到，只会说一句皮肤粗糙了。

此外，陆泽楠的属下每天都会将网上对她的污言秽语读给她听，并将许爸爸的病情和许家所有人对她的抱怨责骂添油加醋说与她。

离开前，还会给她留下不够锋利的金属，许零星情绪崩溃的时候，常常自己伤害自己，却只能留下足够痛痒、无碍性命的伤口。

所以她在精神病院的面诊记录是存在的，是陆泽楠在她精神混乱后带她去的。

警局内，新来的警察姐姐在听完零的陈述后，有些不知所措，“队长，这？”

她才入职初入社会，容易产生共情。她已经相信眼前当事人所说的都是事实，只是她有些害怕自己不能帮助到她。

伤情鉴定出来了，她的皮外伤根本到不了定罪量刑的程度。

她遭受最严重的伤害是精神创伤。

可是零先前在发布会上否认自己精神有问题，这相当于她变相承认了自己没有受到伤害。

这便是陆泽楠的第二依仗。

警察姐姐余敏神情凝重地看着对面这个年纪轻轻却身陷囹圄的女人。

零似有所觉，回望过来，眼神平静宁和，不担忧也不畏惧，她没有说什么，余敏却好像被安慰到了。

他们这边的调查才刚展开，她不能自暴自弃，这个案子能否有结果还未可知。

“好，今天就先这样，要是能想起什么线索随时和我们联系。”

零走出警局，给手机上的的未接电话回了电。

电话接通，听筒里是经纪人明姐怒气冲冲的责备，“许零星！你这几天死哪里去了？！居然一回来就去佳佳的发布会上捣乱！”

零感到不解，“原来你看发布会了啊，那你怎么会不知道我去哪儿了呢？”

她听到死这个字，不由自主地想到许零星，顿时觉得这个字有些刺耳。

“还有，不要对我说死这个字，合约还没有到期，如果我真的出了什么事，对公司也会有负面影响的。”

零现在得罪了陆泽楠，明姐现在只想着赶紧和她撇清关系。

她半是威胁半是安抚道：“你别给我耍嘴皮子，许零星我警告你，马上就是解散演唱会了，你最好不要惹事，过后，随便你怎么作我都管不着，知道吗？”

“知道啊。”零理所当然应道。

反正知道和做到是两码事。

明姐接着警告她，让她明天必须到公司排练，解散演唱会不得缺席。

这不是她给零安排的活动，这是公司上面的意思。

作为经纪人，她岂会不懂，眼下这种时候，许零星还出现在大众面前只有百害而无一利。

显而易见，这是公司向陆泽楠的示好。

零本来就是要参与到人类生活工作中，不排斥明姐给她安排工作。

第二天，她按照约定的时间，踩着点来到公司的练习室。

是最后一个到的团员。

她一进门，热闹的人群顿时散开，练习室里突然安静下来。

青春靓丽的女孩们神色各异，不约而同都隐秘地带着相同的排斥。

许零星满身黑料，没有人会想和她来往，场面一瞬间凝固在那。

最先出声的是团内的主舞宣琪，被许零星爆冷挤下出道位的林露是她关系最亲的好友，她和许零星之间的矛盾已经积得很深了。

她身材高挑，双手抱在胸前，俊眉紧蹙，毫不掩饰眼中的轻谩和厌烦。

“许零星你怎么在这里？你不会还想着复出吧？”

她走到门口旁，居高临下，抬着下颚指向门口，“这里不欢迎你，你给我出去。”

零将她的的队友打量个遍。

胡乱猜测道：“我不能走，明姐让我团队活动不能缺席，可能是想在解散之前让我也为我们团队尽一份力？”

在研究院的时候，她常和院里的老家伙们拌嘴，甚至为了能够吵赢，私底下专门写了个吵架软件1.0“家常小吵”，用来给自己升级。

所以这种程度的刁难，不在话下。

她们这个团是个小糊团，因为许零星频繁黑上热搜，热度不算低，典型的人红团不红。

单论出圈程度和知名度，许零星远高于其她团员。

就连当初容佳佳刚红起来的时候，每个上热搜的新闻都带着许零星的名字。

零这番话，就差明摆着说她们吸血蹭热度了。

容佳佳尴尬地笑了一下，然后扯了扯宣琪的袖子，试图缓和气氛。

“宣宣，你别这么说，我们都是一个团的。零星，你回来了就和我们一起排练吧。”

宣琪冷笑着抽出自己的手，“呵呵，为什么不让我说？我可从来都没有认过她是我的队友，想当滥好人不要踩着我。”

想和稀泥劝架的容佳佳被无差别攻击，顿时倍感委屈，“我只是觉得这是我们最重要的一场演唱会，我想要完整的结束。你不要这么小气嘛，现在我们都快要解散了，你还放不下吗？”

不提还好，容佳佳一提起林露，宣琪压下的脾气和怨气止不住往外冒。

她和林露是同时期进公司的好友，那次参加节目，是林露和家里争取来的最后一个机会，如果她不能出道的话，就只能回家去种地了！

在她眼中，许零星就是个恶贯满盈的强盗，抢走了林露改变人生的最后一次机会。

她冷笑了声，“是啊，我很小心眼的，不像你，这么大气，昨天发布会才被人砸场子，今天还能当作什么事儿也没发生，笑着欢迎人家，我这个外人都替你觉得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