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寄生少女(心事已迟暮小说)免费阅读

墙上的表针指向了午夜12点。

“刘二愣,扔!”姑妈指示着姑父把唯一的一个蓝色旅行箱扔出了门外。

就是这么明显。

过了十二点,知鸢十八岁,寄养协议失效!

被知鸢当做宝一样的亲情,化成扬起的灰烬与手中的流沙消失殆尽。

知鸢惆怅的望着铁门好久,才终于喊了出来:“你对的起我爸爸吗……”

仅仅是第一句刚刚结束,知鸢眉心又开始钻心的疼,与之前的疼有些异样,仿佛眉心的黑痣化作一定钢针刺进了颅骨,越疼越喊,越喊越疼。钢针像被激怒的长蛇,在黑暗的脑浆里翻云覆雨,扯动着每一个末梢神经。知鸢的大脑此刻炙热的像个火炉

要爆发!

要爆炸!

要崩裂!

这种涨裂感把知鸢与世隔绝,根本听不见一点点自己悲烈的哭喊……

……

脑袋的疼痛停了,可知鸢还跪倒在门前,汗泪俱下,无声低吟。

门内是知鸢曾经对亲情的幻想,

门外是知鸢彻底的绝望。

如果父母还健在,现在手里可以有各种特权的。譬如可以骂骂咧咧的回家,可以喊几个姐们喝酒,可以坐到网吧玩一通宵的英雄联盟……

现在,

除了蓝色的行李箱,已无半步容身之所。

她心里彻底明白,所有寄养过的亲戚,相同的血液只不过是他们贪婪的面具。

不知道爸爸在九泉之下能否知道,那个从小被他背着长大的姑妈,亲手把他的女儿抛下。

她开始怀疑,爸爸所说的,是不是一切都是假的,空的。甚至,她自己是否真的拥有过爸妈?

所有的记忆就是给自己的虚设?正如他们所说,她只是个野孩子,寄生虫。

“110吗?”知鸢异常坚决地拨通了电话:“我要报案。”

不是不顾及亲情,而是亲情抛弃了自己,知鸢拨打这个电话没有半点纠结。

父母10年前车祸去世,自己未成年,赔偿金被亲戚们争夺的死去活来,好不容易熬到了今天,却被姑妈一家给赶出家门。

现在,

家,家也没有了,钱,钱也没有了……

一个刚刚十八岁的小姑娘,根本就不懂的什么叫鱼死网破。但有种活着的本能告诉了她:

除此,已无路可走。

110出警很快,警用面包车到面前也就三五分钟的时间。

车里下来俩警察,年长的是个民警,年轻的是个辅警。

被赶出来的时候,知鸢并没有落泪。而在警察问询时,早已泣不成声。

辅警体格精瘦,精神十足,刚开始倒是没什么,例行问询笔录,可随着知鸢的哭诉,他逐渐开始激动起来,笔录本连续写破了好几张纸,若不是警服在身,估计早就冲进去暴打刘二楞了。

民警则沉稳干练,不时点头颔首,若有所思。

了解完毕,三人径直走向姑妈的楼栋。

民警敲开房门的时候,刘二楞正酌着小酒,深情款款和姑妈哼着郭峰的《让世界充满爱》。

刘二楞:“轻轻的捧起你的脸……”

姑妈:“让我把你的眼泪擦干……”

悠扬的旋律,大爱的歌词,70后的人最爱这一首歌,这三口之家的歌舞升平在民警和知鸢跨进门后戛然而止。

此时的刘二楞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老村长,满脸通红地指着知鸢的鼻子喊道:“小兔崽子,你……你居然报警!!”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想……拿回我爸妈的钱……。”知鸢习惯性地不敢抬头,只是在解释。

“白眼狼的东西!”刘二楞借着酒劲,把声调抬的极高,“滚出去!”。

年轻的辅警终于忍不住了:“坐下,你嘴巴放干净点!”

“怎么着?”没想到在一旁的姑妈往前上了一步,挡在了辅警和刘二楞面前。

“我家男人杀人了?还是放火了?我告诉你,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们这叫暴力执法!你们有执法证吗?”

也不知道是国民素质太低,还是键盘侠太多,执法证这个梗,硬生生的成了广大无赖对抗执法的尚方宝剑,殊不知,给警察要执法证就相当于给省长要省长证一样愚昧。

虽然刘二楞一家确实无赖,但年长的民警知道,经济纠纷确实不是他们的管辖范围。

民警摆了摆手,一是摆手给辅警看,其次也是摆给刘二楞一家看:“打住,打住。”他接着说道:“有人报警,我们出警,秉公执法,互不偏袒,双方都要接受我们的询问调查,这你能明白吧?”

“这还像句人话!”刘二楞悻悻一笑,和知鸢对视一眼。

民警问:“作为知鸢的监护人,亲姑父!你们怎么能赶出家门呢?这可是构成遗弃罪的!”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当刘二愣以为警察要问关于知鸢父母留下的钱的时候,他偏偏不问。

刘二楞自然不知道如何回答,确实是他刚才还在嚷嚷着把知鸢赶出家门的。

“遗弃罪?”一旁的姑妈冷笑不已,知鸢在这里待了一年,也从来没见过的那种,那阴森的笑容像暗夜中的老巫婆。

“她已经成年了,监护人关系自动解除。”一边说着还一边死死的瞪着知鸢,仿佛是报复知鸢的报警让她在街坊邻居面前丢人了。

也就这时候,知鸢才发现,仄仄的楼道里,楼上楼下的邻居已经围的水泄不通了。

“我们帮她是情分,不帮她是本分,她要是乖乖的孩子,我肯定继续养她,她整天像个寄生虫一样在我家好吃懒做,搁谁家谁受得了?”老巫婆还故意朝着围观的人说。“这叫遗弃吗?这叫什么来着?对,对,大义灭亲。”

好一个大义灭亲!

出口毒辣,颠倒是非,奥斯卡影后般的表演似乎正在赢得邻居的响应。

知鸢听了心口巨疼,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上。

“你……不是这样的,我……我什么都干……”知鸢想要辩解,无奈被这平日里故作慈爱的老巫婆污蔑地气血攻心,有点语无伦次。

“干什么干?你什么你?家里的钱哪里有你挣的,还不是我和姑父辛辛苦苦一分一分挣回来的?”老巫婆语速跟机关枪似的咄咄逼人。

毕竟,一个刚刚18岁的小姑娘不谙世事,哪里是40多岁的市侩泼妇的对手。

民警倒是不急,一看对方已经承认将知鸢赶出家门的事实,话锋一转:“既然你已经把人家赶出家门,终止了监护关系,那么你应该把孩子父母的钱还给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