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是怎么想到来落阳镇的？”姜北川将花生米抛向空中，用嘴接住。

师徒两人在醉月楼二层吃着小菜，姜北川一只脚搭在木凳上说道。

醉月楼，落阳镇第一大酒楼，生意十分兴隆，每日人满为患。

“说来话长，为师当初可是睥睨四海八荒的大人物，就连你们大云国的皇帝都不配给我提鞋。”拓跋玄机回想起往事，可往事不堪回首。

“你能有这么厉害吗？”姜北川一脸质疑。

“就算你当初那么厉害，可是好汉不提当年勇，你老扯那些陈年旧事干嘛，快说说你到底来这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哎，徒儿，实不相瞒，为师得罪了一个仇人，怎奈仇人实力强劲，将我打成重伤，为师被其追杀，一直在江湖四处流浪，随波逐流。这些年日子过得可惨着呢。”

拓跋玄机一脸凄惨，痛哭流涕的表情，还做着抹泪的动作，“你可愿替为师报这个血海深仇。”

“哇塞，师父想不到你竟有这样如此惨痛的遭遇，这个血海深仇，我报——个锤子，徒儿我真的太开心了。”

姜北川刚开始露出感同身受的表情，随后疯狂大笑。

“你这混蛋徒儿，有你这样说为师的吗，不同情为师就罢了，怎敢幸灾乐祸，你可知这样做，有多伤为师的心啊。”

拓跋玄机一个脑瓜崩向姜北川敲去，姜北川早已熟悉师父的操作，驾轻就熟地躲闪。

“好好好，师父你真可怜，徒儿深表同情，将来一定要将你的仇人大卸八块。”

“这可是你说的喔，不许反悔！”

“一言既出，八匹马也难追！”

——

“你们听说了吗，镇西那边出了一盅怪事。”路人甲说道。

路人乙应声：“可不是呢？”

路人丙：“听说一连死了好几个人，官府已经开始调查了。”

路人甲：“依我看，这事官府也不一定能够解决。”

路人乙和丙：“此话怎讲！”

路人甲：“你们不知道死的那几人，死状有多惨烈，我吐了好几天。”

路人乙：“难不成你见过死者。”

路人甲：“可不是嘛，你们低头下来，我轻声告诉你们。”

“那一晚，我砍完柴回家，脚底踩到青苔，不小心滑倒在地，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一只巨大的妖怪，它脚下躺着一个人，它挖开那人的胸膛，在吃他的心啊！不满诸位，那场面我当时就吓尿了。这件事不是人为，是妖物作祟啊！”

“咱们官府才几斤几两，我看还是早些离开这个地方，逃命去吧！”

“别说得那么邪乎？会不会是你看错了。我听到的坏事和你的怎么不一样，我听说死的哪些人是被邪物所害，全身精血气肉亏空，只剩下一副皮囊和骨架，怪瘆人的。”

“不错，我听到的也是如此。”

“难不成是两盅坏事？那赶紧逃命吧！”

“往那逃，我们都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根都在这里，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另外一间房里，“你去告知……”

“师父，我过去看看！”

“嗯！”

“老哥，你们在说什么事啊，不妨也讲给我听听。”姜北川吃掉手中最后一颗花生米，蹭了过去。

“年轻人，这件事你还是不要打听为好。哎，天底下可又要不太平了！”

“咚咚咚！”一群带刀身着黑色锦服的男子跑上了楼，大声道：“奉落阳县令旨意，尔等妖言惑众，肆意传播谣言，引起百姓恐慌，统统拿下，羁押入狱。”

“还有这个老头，辱骂当今陛下，也给我拿下。”

“喂喂，怎么能随便抓人呢！”

“证据确凿，不要狡辩！你再说话，我把你也抓走！”

“北川，退下！”

姜北川转头望向拓跋玄机，这还是师父第一次叫自己名字。

拓跋玄机给了姜北川一个放心的眼神，姜北川刚想问话，被他止住。

“天将变，妖魔显，谁真谁假不可辩。

三更天，屋上檐，举头三尺仙人见。”

“师父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不明白啊，到底会发生什么事你直说啊，别拐弯抹角。”姜北川略显着急。

“不可言，不可言，天机不可泄漏。”

“不可泄露个锤子，得嘞！你老装高深莫测，那你就慢慢去狱中待着吧，判你个十年八载的，我看你还漏不漏。”姜北川嘟着嘴。

“你这混小子！”

师父二人在一旁窃窃私语。

“行了，别废话。带走！”

与此同时，在姜北川的斜对角层楼的隔间里有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正是八极馆的大师兄杨佃峰。

这件怪事他也早有听闻，官府下了通知，不可肆意传播消息，所以他才抓住这个机会，也算吐了胸中一口恶气。

这人什么时候放，自然是这件事情结束，可什么时候结束，没有人说的准。

待拓跋玄机等人被抓走后，姜北川回到武馆一直在思考，“师父说的那两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虽然这个师父有点水，但不会无的放矢。

姜北川仔细揣摩，得出一个大概结论：前一句说的是，天下将要发生大变，妖魔出现，这个妖魔指的是上古时期祸害苍生的妖兽邪魔呢，还是指的人？

谁真谁假不可辩，应该说得是不要相信任何人说得话。

“至于下一句，师父的意思让我三更天的时候爬山屋檐，真相就一目了然了。”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可是是哪一天呢。”

“要不然我去劫狱?”

“啪”的一声脆响，姜北川突然自己给自己一耳光，“不行，我姜北川岂是那样目无王法的人，我可是一个守法护法的大云国子民，只能委屈老头子受点苦了。”

“管他那天的几更天，睡觉乃人生的第一大事，睡觉去。”姜北川关上房门，躺在床上，心中有所思量。

……

夜幕降临，落阳镇西的人们纷纷早早地就锁上了门，步入梦乡。

“爹爹，我怕！”一个小女孩畏缩在父亲的怀里。

女儿今夜总是做噩梦，久久不能入睡。

“别怕，爹爹在呢！”女孩的父亲在此陪伴，也是面露苦色，最近镇西谣言四起，没有人不感到恐慌。

各种版本的谣言满天飞，真的假的谁也辨不清。

于此同时，镇西郊外。

草丛里传来悉悉碎碎的声音，“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我听说镇西最近不对劲！”

“放心吧，翠花，能有什么事，我一定会对你负责。”

“来吧！”男子说完就准备往女子身上扑，但是见女子表情不对，出声道：“怎么了？”

心想：老子裤子都脱了，你给我说不要！

女子一脸的恐慌，急忙往后缩，声音十分惊恐，“你的后面！”

“我的后面怎么了——”男子转头，一个巨型蜘蛛站在他面前。

恐怖，死亡的凝聚感瞬间充斥着他的心头。

他急忙往后退，一把将女子拉来推出去，挡在自己面前，为自己增加逃命的宝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