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自己已经读熟了十个单词，他拿出牛肉粒，想了想，就忍了下来。

牛肉粒挺贵的，自己先攒攒，读完二十个单词，自己就奖励自己一个牛肉粒。

有了这种期待，他读起来的速度更加快了。

终于，二十个单词已经背熟了，熟极而流，一张嘴单词就流畅地淌出来一样。

他兴奋地剥开一个牛肉粒，大约比花生米还要小一些，与黄豆大小差不多。

他直接就塞进嘴里，一股香咸的牛肉香味儿，那种精神愉悦感，从口腔传到全身，他仿佛听到大脑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接下来，背下二十个单词，潜意识就充满了动力。

第二波二十个单词，速度似乎比第一次快了那么一丢丢，自己也没有掐秒表，但感觉不会错的。

又是一个牛肉粒塞进了嘴里。

大脑再次得到奖赏，全身都得到了愉悦的感觉。

他觉得，本来很枯燥的读单词，现在充满了意义和期待感。

就连课间休息他都没出去。

“上课！”班长孙云海大声喊道，

“老师好！”

“请坐。”

第一节课，语文。

老师张刚，四十来岁，面相方正，一看就是一个很正直的人。

“下面，请同学们背诵《诗经·小雅·采薇》，背过的举手。”

教室里哗啦啦一片举手声，果然是重点高中，背过的人不在少数，当然，除了那几个学渣。

沈天磊这几个人，下了早读课，出去上了趟厕所，回来继续睡。

方默言则继续在背单词，一边意犹未尽，嘴里砸吧着牛肉粒的香味，一边小声地诵读。

“我准备点一个不举手的，来背一下这首采薇。”

张刚微微一笑，指了指正在快读英文单词的方默言：

“方默言，你来背一下。”

方默言唯一过得去的科目，也就语文了，上次期末考了88分，在班级是前十名的存在。

他正在读英语正起劲呢，头都没抬，还在读着单词。

“方默言？采薇你来背一下。”张刚眉头一皱，很为这个学生可惜，这么好的语文成绩，但其它科目实在太拉垮了，根本就带不动啊。

方默言被打断了背单词的过程，很是不满：“张老师，我没空。我得读英语单词呢。”

没空？

这个方默言什么时候和老师这么刚了？

他是农村出身，一般老师训几句他就乖乖听着，从来没有顶嘴，

这次是怎么了？

“现在是语文课！”张刚也恼了，英语是主课，难道语文不是主课？

真是的，花了这么长时间，学了一门大部分人都用不上的语言，到了社会上，连与外国人对话都费劲。

而语文呢？有些人发个微头条，一共三四十个字，都闹一堆错别字。

方默言想了想，自己还需要好好学习呢，不能和老师闹得太僵：

“是这样的，老师。

我上次的语文考了88分，哪怕我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语文上，应该也考不上120分，这才不到40分的差值。

但是我英语只考了24分，假如我把全部时拿来学英语，很有希望考到100分，这中间的差值，可是76分啊。”

高考是看总分的，方默言这个理由非常强大，把张刚都怼得没话说。

“那行吧……，袁兰溪，你来背一下。”

袁兰溪展开动听的喉咙，用近乎播音专业的标准，把这篇采薇背了一遍，还把本文的考点一并讲了出来。

所有的学生都毫不惊讶，袁兰溪那是学神，她一出手，别人就只有听着的份儿。

但是，只有方默言，已经完全被大脑的奖赏机制带着走了，此时牛肉粒的诱惑力，远远大于听袁兰溪背诵。

整个语文课，有的同学在睡觉，有的同学在走神，但方默言全都不为所动。

他头一次感受到背单词的，快感！

其实，方默言本身的智商并不差，要不然，从一年级到九年级，连续拿第一也不是白给的。

他只是受到的挫折太少了，所谓的逆商低，再加上努力的方法不对，才导致成绩落后。

一步落后，步步落后，特别是他接触了网络，成绩才真正堕入了深渊。

此时，他的努力显得特别可笑。

现在已经是高二的暑假了，再上十几天

张刚甚至想质问他一句，你早干什么了？

但是，他又认为方默言是个有脑子的学生，根据各科目可提升的分值，有选择的进行重点突破，其实对于高考的提分是很有帮助的。

种一棵树，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第二好的时间是现在。

张刚心想，反正他语文的基础好，不如，就成全他吧。

上课睡觉的不奇怪，但是在语文课上读英语的，方默言是独一份儿。

当人沉浸于某件事情的时候，时间过得特别快，第一堂课语文很快就过去了。

“下课！”班长孙云海喊道。

以前这是方默言最喜欢听到的两个字，但现在他听到下课两字，除非要去上厕所，根本没心思干别的。

背单词能上瘾，你能相信？

他看了看进度，竟然已经背了一百个单词，把高一第一单元和第二单元的单词全都读熟了。

读到熟极而流，最大的好处是管不住嘴，只要开始读第一个单词，后面的单词就自动往外跑。

不错嘛。

方默言连忙跑到厕所里，把积累了两节课的水全都放了，又去接了些水。

“方默言，你能不能不要上课吃零食？”长得黑铁塔一样的柳成学，指着他的鼻子说道。

“……”方默言有些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上课不准吃东西！”

“那不行！不吃东西，我读不进去！”

“课堂是有纪律的！”

“那这样吧，我分你两粒？不能再多了，你也知道，全班我最穷！”

柳成学虽然学习不错，但是因为身高原因，也算是在教室的中后排，早上被方默言搅了美梦不说，这上课还得接受牛肉干的摧残！

“你以为我是馋你这几口牛肉干？”柳成学的脸更黑了，头上青筋一根一根，气得不行。自己是那种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