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凝，快坐来这里，今日我早到，给你占了个最好的位置，听说等下会有异域的舞娘献舞，咱们可别错过了。”

上一世，她就是被那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骗了，且骗的她好生凄惨，这一世无论她王可清再如何的伪装，也断不会再信她分毫了。

陆婉凝佯装没看见王可清一般，脚步轻快的越过她，坐到了一向少言寡语的义勇伯爵府，嫡出大小姐秦丝竹的身边。

见此，已经落座了好些的贵女们，都掩着帕子轻笑起来，太平候唯一的孙女季元珍更是忍不住嘲讽起来。

“王大小姐，你父亲不过一介清水小官，若不是文采好些得了皇上的器重，你认为你有什么资格得了太后的懿旨坐在我们身边，先前见阿凝妹妹的郡主娘亲深得太后爱重，便巴巴的去讨好，如今却是自讨没趣了。”

见有人开口，顿时又惹来不少贵家女孩们的附和笑声。

“说的对极了，出身寒微便罢了，但却不要脸的去巴结贵女，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一直低着头的王可清顿时红了眼睛：“你们……你们怎可这样辱人。”

看着王可清那绝美的小脸上梨花带雨，若是换做从前，陆婉凝这耿直的性子怕是早就上前替她解围了，只是这一世她再也不会了，因为她学会用心看人，而非眼睛。

那些嘲讽她的豪门贵女虽不见得品行有多高尚，但她们却说中了一点，那便是说中了王可清心底有着最阴暗虚荣的一面，为了成为高品阶的贵女，她可以委曲求全，更可以杀人不眨眼。

就在陆婉凝以为王可清会因为被唾沫横飞的挤兑下自觉离开时，却不曾想自己还是低估了她的忍耐力。

只见王可清突然收了眼泪，仿若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端端的坐在那，只是眼中的柔弱再也不见，有的只是一片清冷。

陆婉凝余光飘过去，骤然被骇了一跳，虽那神色并不经意，但她还是感受到了，王可清正在用浓浓的恶意看向自己，陆婉凝也冷笑起来。

这就对了，这才是真正的王可清，上一世王可清觊觎她的渣男未婚夫许久，这一世若他再生这种念头便不如成全她，一对狗男女，好过去祸害别人。

只不过，上一世那渣男也并非因为喜欢才将她收入房中无媒苟合，不过是利用王可清罢了，自诩聪明的人若是知道自己已然是一枚弃子后，那才是最致命最沉痛的打击。

所以，这一世只要她王可清不主动加害她，她便不会出手，且等着她自己作死便是。

一直没有言语的秦丝竹一副好奇的神色看向陆婉凝，且犹豫了半晌还是问了一句。

“这可不大像你的作风。”

对着秦丝竹，陆婉凝散尽那冷漠的神色，嘴角的笑意也柔缓了许多。

上一世她一直未能看清，一直沉默寡言的秦丝竹才是真正勇敢的女子，她可以为了心中所爱违抗皇命，更可以为了她这个手帕交去找渣男理论，甚至当众掌掴顾青离给他难看，只可惜，秦家衰败，秦丝竹最终也赔上了性命。

“阿竹，人终究是会长大的，长大了眼界也就深了，以前看不清的人和事，现在便能看的透澈了。”

秦丝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阿凝你说的话总是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