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黎 楚黎伫小说《神物造岸》全文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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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物造岸》第4章 火焰传承免费阅读
曾经。
她也会想。
在荆棘等身缠绕的绝境之地。
在那样的荒彻悲凉之地。
明明知道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却期盼着。
会有人来救她。
明明觉得不可能的事。
却。
在这一天，仿佛是象征着希望一般的金色曙光，真的降临了。
一切如梦亦幻。
楚黎惊魂未定地从地上爬起身来，捂住眼角噙着的泪花，肺腔里在激烈地窜气，好像这样，才能把延迟生效的恐惧驱除缓释。
“你是谁？”
“以人类之名，你可以叫我夜烬。”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你是......深渊人吗？还是说，复苏的污秽？”
渐渐地适应了那种压迫感气息，抑或是夜烬收敛了势态，楚黎得以同他对话。
“都不是。”
夜烬平静地回答。
“只要引物在的地方火焰就可以燃烧，火焰可以出现在随处随地，而这具标本对我来说就是引物，而火焰则是承载其上的意志。”
“火焰？”楚黎疑惑道。
“对。火焰存在于各个时空中，即便是火光熄灭，也可以在别处燃起。火焰的出现亦不等同于物质的跨越。不如是说自古就在的传承。”
楚黎兀楞楞地看向地面绷带上的余火。
“这怎么可能？你说不死不灭？你说各个时空？可是时间与空间？如何能跨越它们的阻隔？”
“没有阻隔。时间线在我面前纯粹得像一条永流的长河，顺流正，逆流负。我比人类历史更早存在。”
“你是说你比人类还早出现？这怎么可能......”
她忽然就闭口，不再去多问了。
因为角落处，一只虫蚁正从墙角的残墟上爬过。一抔墙灰从墙上散落下来，落在蚂蚁的面前。
蚂蚁只能生活在二维平面中，而感触不到立体空间。那么当有东西从三维空间里坠入蚂蚁所在的世界时，它们会怎么想呢？
蚂蚁停止了脚步，蚂蚁停止了思考。
瞳孔中眸色撼然一震！脑海里电光石火乍鸣。
自己即是蝼蚁，蝼蚁无法以它们的理解角度去高仰高维生物的出现！
他不是人，也不是污秽，存在于史诗神话之中，他到底是什么？
夜烬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继续说：“对于你们人类来说也许有些许难以理解的穿越方式，但是对于我来说，不过是如同顺水行舟一般的自然。”
“我可以存在于许许多多的时空，这也只是其中之一。我来，是为了修正错误的世界线。”
楚黎身体一阵难以言状的悸动。
她不得不稳下心情，细思咀嚼之面前之人所述的话。
那种深邃的寒意直达脑海。
鸡皮疙瘩都泛起来了！
她就觉得，这个历史上。虚幻缥缈得令人感到虚假。太多的不可解释之物，譬如污秽的到来，深渊人力量的由来，人类的创造。
抑或背后真有不曾为人知晓之物。
在操纵着。
篡改着。
暗中描摹着。
测试着这个世界。
修正着过去，控制着未来，改写人们的认知和记忆。
人类未曾触碰的鸿蒙尽头，在那里，究竟伫立着什么？
“难不成你是......”
楚黎喉咙不自觉地嗫动，仿佛这一吐息就倾尽了全身力气，说出她在少年面前仅想表达的那个字：
“神！”
“神？”
夜烬波澜不惊地瞧了一眼已经激动到哽咽的楚黎。
“在不同的时代对我有不同的称呼，但如果这是你们对于未知魍魉而生命形式远高于你们的存在之慨叹，未尝不可吧。”
楚黎气息快喘。
正因为是神，所以才实现了她所不敢想象的事情吗？
正因为是神，才能把她从不可逆转的绝境中救下来吗？
神！
她无声地呐喊着这个字。
只存在于人类瑰丽幻想和宏大史诗中的事物。
像一束光照亮在这个人类最迷茫、最黑暗、最泥泞的时代。
真的存在着这样的......
奇迹？
如果是他的话，是否能带领人类把所有的污秽都驱除出去？
楚黎忑忑喘着气，还在竭力消化着。眼前这个人每说出一句话，对于她来说都是颠覆性的，颠覆她十七年来的所有常理认知。
“好了，我回答这些话，是为了邀请你做的我引路人。再问你一遍，你愿意当我的引路人吗？”
楚黎伫愣，深吸气，神在向自己发出邀请？
“什么是‘引路人？’”
“我每到一个时代都是陌生的，需要有人来助我了解这个时代。你愿意成为协助我在这个时代走下去的助手吗？”
她忍住心中的澎湃之情，抵住十指，好像在庄严宣告着什么毕生誓言一样。
“我......愿意！”
夜烬眉头一扬，眼中光影渐转，缓缓掠过她身畔，有了一丝释蔚或是怅寥。
“这也是最好的选择。待在我身边，能够给你续命。那只污秽在你体内已经根植，无法分离。”
楚黎心弦一惊，浩然雷波如同在心中扩散！
“这意思是......”
“我不可能永远驻守在这个时代，总有一天我会离开，在此之前，希望你提前知晓自己的命运。”夜烬平静地叙述道。
她猛然间心底拧紧，如石沉海底。抬头看着夜烬，少年眼中的神色认真。
楚黎立马明白了其话语中的意义。
不论肉体上的保存与否，届时她的实际意义将会是——死亡。
其一者，被迫成为行尸走肉，与人类为敌的存在。
其二者，还不如趁着她尚有意识之前，自我裁决，被疼快抹去。
而这个决心，需要提前做好，这也是夜烬透露给她话语的本意。
明明道理她都懂，但......
恍惚之间，她回到了红笔烙印签下姓名宣誓无悔的那天。
当时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所谓深渊人，就是行走在深渊谷底，见证常人所不能接触之黑暗。”
“既然有敢于剖析深渊的勇气，那也要有被黑暗吞噬的觉悟。”
“如果有一天，我们被污秽感染，及需将生命交付于他人，将意志传递于后来者！”
“再问一遍，你们真的要加入吗？”
“我......”
所谓的誓言，就是要用生命去捍卫！
无法言喻的悲凉在她心中弥漫开，继而缓缓点了点头。
我，终究活不久了吗？
既然生命短暂，那就更需要将其纵意燃烧！
希望，在夜烬离开时，一切终焉，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被斩首的污秽。
渐而，眼眸中高光重新汇拢，呈一束坚定的、凄厉的目标指向——
她跨进一步，不自觉间一把用力抓住夜烬手腕：
“你一定能带领人类赶走污秽，夺走城外那些失去土地的，对吧？”
夜烬瞥向了她。
“对不起......”
意识到自己失态，楚黎松手朝后退去。
夜烬收回了目光，并没有多说，抬腿向风吹过来的地方走去。
“我不明白，人的死亡只不过尘土相归，意识沉睡，为何你却会因之迸发出如此过的负面情绪？”
“也许是你不会死吧。”楚黎郁郁地看着他。
想到自己的同学都没有了，自己本该随他们一起去的，若不是夜烬出手相救。算是捡回一条命，楚黎就身体发麻。
楚黎揣测道：“对你而言根本没有意识消除一说，你的血和肉和我们身上的血肉都不一样，没了还能再长。但人却不会。”
“这样？”夜烬脚步似愣了一愣。
“如此说来，我眼中的‘死亡’并不等同于你们理解中的‘死亡’？”
楚黎看向他的背影，仿佛若有所感。
两人边说边聊，走到了博物馆门口，光从过道外透了进来。
楚黎突然脚步一滞，看着夜烬的样子，面红如潮水般地上涌。
“怎么了？”夜烬奇怪道。
“啊，你......没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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