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醒来时，身旁的人早已离开。

意料之中，但她却有些失落，“都要离婚了，臭男人还是这么无情。”

她伸了伸懒腰，起床洗漱，然后下楼吃饭。

公寓有阿姨照顾林默的起居，两年来她像一只被人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被伺候的舒舒服服，在主人面前蹦蹦跳跳，表现出活波开朗，元气满满。

但同时她也期待着外面的世界。

林默一下楼就看见桌上的合同，走近一看果然是离婚合同，她轻呵一声：看来离婚的想法早就有了。

要不是婚前协议写的明明白白，林默净身出户，她真想分走时璟一半的财产，扒一层资本主义的皮带走。

结婚时就拟好的离婚协议林默也懒得看，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大笔一挥签下名字，就继续吃早餐了。

房子是时璟买的，既然都离婚了，也没必要赖着不走。

两年前，林父病重，林家和时家是世交，他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便将林默托付给时璟。

林默从十七岁见到时璟的时候，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一眼万年。

高二那年冬天，期末结束，本该来接她回家的林父却突然去外地出差。

“那好吧，爸爸你出差注意安全，我一会儿自己打车回家。”林默一手推着行李箱，一手拿着手机，低头玩着脚边的小石子，满脸失落。

“好，爸爸知道了，你也赶紧到学校门口，爸爸让时叔叔的儿子来接你了。”

“我自己可以回家的，你干嘛麻烦别人啊。”

林妈妈在林默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父女俩相依为命。

离校当天，所有同学都有爸爸妈妈来接，帮忙搬行李，只有她没有。

林默从不埋怨林父，一来父亲很少缺席她的生活，二来他要赚钱养家，林默更没有理由埋怨他了。

不过，她还是不想被人同情。

“怎么会是麻烦呢？哥哥刚回国，碰巧有空才来接你的，不是特意接你的。”林父知道她不愿意给人添麻烦。

“那好吧。”她只好妥协，“可我就在门口，怎么没有看见他呢？”

“我把你电话给他了，他应该要给你打电话了，先挂了，回家记得给爸爸发消息。”

“好，爸爸拜拜。”说完挂了电话。

冬日的风刮在脸上，有些痛，林默白皙的脸颊上有些浅浅的红。

果然，不一会儿手机再次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应该是爸爸口中‘朋友的儿子’了。

“喂，你好，我是林默。”她的声音很清澈，带着少女的元气。

电话那头除了嘈杂的背景音，什么都没有，约莫过了五秒，电话那头传来男生的声音，有些沙哑，“你在哪儿？”

“我在校门口，”林默环视身边人来人往，“我穿着白色羽绒服，手里拿着粉色行李箱，在保安室门口，你有看到吗？”

“……”说完后，又是一阵沉默。

她绕着行李箱走了两圈，以为对方还没看见自己，又问道，“你在哪儿？要不我来找你吧。”

“后面。”

林默一回头，便看见了时璟。

他个子很高，头发剪的很短，穿着驼色大衣，里面是一件简单的白色毛衣。

保安室外忽明忽暗灯光的承托下，时璟的五官更加立体了。

林默看着他，周围的嘈杂仿佛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就全部消失了。

时璟越来越近，五官逐渐清晰，近看更加立体了。

他接过行李箱，林默这才回过神，缓缓放下举着手机的手臂。

一路上像是做梦一样。

那天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更记不得和时璟交流的场景，隐隐约约记得他很高冷，话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