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晓哥，你这样满不在乎的样子一点都不好笑。”史迪奇说道，小萝莉的嘴因为埋怨撅了起来。

“倒是可以。”极北暴龙说。

史迪奇猛地转过头，看到极北暴龙认真思考的摸样，真的是在考虑这个问题。“龙姐，我们……”

“不过我们的时间不多，要杀的话，挑一些老弱。最好一击毙命。”

“我有弩。”破晓说着，拿出了自己充值抽奖抽到的机械弩，便携轻快、威力足、动静小。

“靠你了。”极北暴龙说着。

二人从始至终都无视了史迪奇，小萝莉双眼含泪的样子格外引人怜惜。直播间里的玩家都是老色批了，一个个都在刷“小萝莉不哭，让哥哥/叔叔/姐姐亲一个”。

史迪奇瞪着眼直直地盯着极北暴龙，她不明白为什么前一刻诙谐幽默、特别照顾她的暖心大姐姐此刻变得这么残忍。说杀人就杀人，还专挑老弱。同情心、同理心就这么没了？……都是破晓的错！

“好，你先去，记得悄悄的，只杀两个。一会儿在广场会面。”极北暴龙交代完才正眼看着史迪奇，“你在郁闷什么？”

“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史迪奇的眼泪终于绷不住了。

“？”极北暴龙没想到史迪奇一开口就是这样的言情女主语气，搭配上一边后退一边摇头的动作，真是绝了，不知不觉有点烦躁。“阿奇，这就是游戏，杀人只是利用游戏规则而已。而且，我们杀的是人吗？当然不是，是数据。他们就是一堆数据，包括这个世界，都是假的，懂吗？”

“可是……”

“好了我懂，你就是太过善良。你要实在过意不去，就看看你的个人面板，或者像我一样开个直播。就想起来，这是个游戏了。好吗？”极北暴龙说完就朝着广场的方向走了，棺材铺就开在那里。

‘可是他们也是有自己感情的，也会哭、会笑，会感到疼的呀。’史迪奇咽下去自己没说完的话，看着极北暴龙越走越远，终于跟了上去。

—————————————————————

破晓没有走远，他借住的人家就在附近，家里只有一个幼年丧夫、中年丧子的孤身老人，在老弱范围内。

破晓悄悄来到院落中，隔着玻璃纸，他看到那个老婆婆此刻和一个妇女坐在炕上聊天。确定只有她们二人后，破晓端起弩，先射穿了那个妇女，在老婆婆还没来得及叫喊之前，同样射穿了她。

“就剩七根箭了。”破晓说，声音中带着惋惜。

破晓转身走了，他没看见，屋内那个被他一弩射穿的妇女倒在地上，硕大的肚子微微动了一下就没了动静。

等破晓赶到广场，就看见极北暴龙远远地冲他招手。

“弄好了？” “好了。”

“那就好。”极北暴龙说着，将一碗红惨惨的液体递给他，说：“这是黑狗血，你把你的箭支泡泡，顶点用。”又递给他一个荷包，“这里面是朱砂。辟邪。”

三人收拾妥当，就在村委会旁用镜子围了一个大圈，再摆上好几个不知道从哪里偷来的煤油灯和手电筒。画皮鬼惧光，村子里没有强力灯，只好用镜子做多次反射来达到聚光效果。果然，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而且镜子还有个作用：它可以让画皮鬼现形。

按理说一些灵体没有影子，不会在镜子中看到它们的倒影。但画皮鬼是个例外，它们特别爱美。画皮鬼杀人剥皮，将受害者的皮囊披在自己身上，白天扮人，晚上现出原形寻找更完美的皮囊，杀人，剥皮。而一旦看到镜子中自己的原形就会惧怕，它们怕丑，尤其是自己的原形，奇丑。所以镜子不仅会让画皮鬼现形，还能延迟画皮鬼的行动，当然，这是在规则束缚下。

一旦画皮鬼脱离束缚，就会使用鬼物的能力，比如干扰人类感官制造幻象，感染电磁波，关灯、鬼打墙……操作太多，简直无解。所以才只能杀两个村民，杀一个怪物不一定来，杀多了怪物脱离规则，大不了。

三人背靠背坐在镜子和灯的中间，极北暴龙一直在跟网友们互动。不知道哪位大哥开始打赏了火箭之后，屏幕上就时不时有观众打赏的元宝和鲜花，一些网友们看得眼热，也进了游戏去开直播。不过这打赏的数额都特别小，最贵的别墅才要1000块，可能是策划知道大家的钱都不够多吧。奈何打赏人多，极北暴龙不停地“感谢某某大哥打赏的……”

终于，天黑透了。此时距离游戏结束还有六小时三十分。

“啪”最外侧那盏煤油灯灭了。

黑漆漆的，月光被云遮得严严实实。圈内的三人看不清楚，但是直播有夜视模式，看直播的观众们倒是看清楚了。

“卧槽卧槽卧槽……”

“这也太他妈吓人了，老子心脏病都要出来了。”

“呕~这形象太催吐了。”

“怪不得怪物图鉴里的照片是一团黑呢，原来是策划为了保护我们的眼睛。”

“别说画皮鬼会被它自己吓死，我已经自剜双目了。”

……

极北暴龙三人没有去看直播间里照出的怪物的样子，他们也没心情去看。此刻镜子外的灯，不管是煤油灯还是手电筒一个接着一个灭了。

“嗒，嗒，嗒……”缓慢而有规律的敲击声在周围响起，似乎有一个人在黑暗中行走，皮鞋落在石板上的声音格外清脆，似乎落在人的心口，一下、两下，不知不觉，呼吸节奏都变了。

“啪”又一盏灯灭了。

“嗒，嗒……”更近了，这次声音仿佛在耳边，又仿佛在身后。极北暴龙的全身不住地颤栗，一阵电流从脚底窜到头顶，电得她心脏生疼，呼吸困难。

’不对，这不是我的情绪。嘶~呼~这只是个游戏。不对不对，这不是画皮鬼应该有的实力。难道脱离了规则？破晓……破晓杀的人，破晓杀了两个，难道……是有别的玩家杀了人？狗屎！‘ 极北暴龙想着，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内壁，握紧手中的杀猪刀。’听声音不止一个，抓住机会，砍死一个就能通关。‘

突然，“咻~”一阵破空声在极北暴龙的身后响起，随即是重物倒地的声音，她猛地回头，就看见破空保持着端着弓弩的姿势，箭矢对准的史迪奇此刻正倒在血泊里。随后，史迪奇的尸体散成了可视数据流，连地上的血也消失不见了。

“唉……又是这样。”一阵叹息在极北暴龙耳边炸开，陌生的声音，但又像在哪里听过。

“谁！”

“你好，我忘了自我介绍，我姓吴，你可以叫我吴屠户。该怎么称呼你？玩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