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振霆很是纳闷，他儿子平时工作的时候，也算是精明能干，董事会对他满是赞赏。怎么一回到家里，就看着跟个二哈一样，蠢兮兮的。

蒋玲看着许晨阳反应过来后憋红的俊脸，笑得直不起身。不过她并没有想太多，反正她儿子经常犯蠢。

看着许晨曦疑惑的眼神，许晨阳怕她再问什么，丢下一句“我吃饱了”就赶紧上楼了。

许晨曦也不着急。

反正，从小到大，许晨阳在自己面前就藏不住秘密，特别是这个秘密还跟自己有关。

这次，他能忍住三天不说都算有长进。

而且，看许晨阳的反应，他瞒着的事应该也不是什么坏事。不然，他早就义愤填膺的吵开了。

想到这里，许晨曦继续慢悠悠地吃饭。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对许振霆说道：“爸，就我哥这样，能管好公司吗？可别把公司败光了啊，我还等着拿分红呢！”

许振霆：“……放心，少了谁的都不会少了你的。”

临睡前，许晨曦向小二吐槽：“我就想不通了，我爸妈都那么聪明，许夕悦看着也不是个笨的，怎么我哥看着这么傻啊？”

小二没吭声。

许晨曦又好奇道：“也不知道他有什么事瞒着我？”

小二一板一眼地回道：“需要我帮忙扫描吗？”

“别，千万不要，提前知道就没有惊喜感了，我等着他自己忍不住了跟我说。”许晨曦嘿嘿一笑，又叮嘱道：“除了剧情和许霜霜相关的信息，这种不会危害我们家人生命的日常的信息你就不用扫描了，不然老觉得窥探别人隐私一样。”

“明白。”

……

许振霆是让蒋明博去调查这件事的。

蒋明博速度很快，才隔了一天，就把调查结果摆在许振霆面前了。

上面不只有当年蒋玲生产时所在医院的信息记录和护士的说辞，还有许夕悦这么多年的经历。

许振霆看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疲惫地靠在了沙发上。

虽然他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但还是觉得不可置信。

主要是这件事大大超出了他的接受能力，自家养了二十二年的女儿，突然就不是自家孩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居然流落在外。

以前只在新闻上看过医院抱错孩子的案例，没想到，自家也遇到了这种荒唐事。

蒋明博看了看姐夫的脸色，说道：“我问过那个护士了，她说她那时刚给孩子做完检查，就转个身的工夫，孩子不见了，她当时吓坏了，不敢跟别人说，自己偷偷摸摸地找，经过卫生间的时候，听到有孩子的哭声，过去一看，卫生间只有一个女婴被人放在洗手池里，看着也是刚出生的，她就抱回来了。”

看许振霆面无表情，他继续道：“抱回来以后，咱家人也没发现孩子被换了，医院也没有人说卫生间婴儿丢失的事，一直到我姐出院，也没人发现抱错的事，她才慢慢放下心。这么多年，她也从没对人提起过这事，连她丈夫都不知道。”

许振霆沉默了良久，道：“那许夕悦当时被谁抱走也查不出来？”

“是的。不光许夕悦被谁抱走查不出来，曦曦是怎么出现在那个卫生间也查不出来，毕竟太久了，医院甚至不知道这件事。”

许振霆又沉默了。

蒋明博也不说话了。

许久，许振霆沙哑的声音响起：“那许夕悦怎么到S市的孤儿院的？”

“我问过孤儿院院长了，当时许夕悦是被扔在孤儿院门口的，我算了下时间，刚好是曦曦出生后的第三天，她就被扔在了孤儿院门口。因为当时经常有弃婴被扔在门口，他还专门在门口装了监控，但许夕悦就刚好避开了监控死角，所以，这个也查不到。”

“也不知道谁跟我这么大的仇，把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从B市送到了千里之外的S市。”许振霆颓然道。

蒋明博看着许振霆这样，心里也不好受，他也没想到姐姐家还能遇到这种事，只能劝慰道：“好在现在知道了许夕悦的存在，你们一家也能团圆了，这姑娘以前挺苦的，你们好好补偿一下吧。”

顿了一下，他道：“那你打算怎么跟我姐和曦曦说这事？还有，以后你怎么打算对曦曦？”

许振霆抹了一把脸，道：“其实，让你调查之前我已经在想这事了，不管怎么说，曦曦还是我女儿，到时候就跟她说当时生的是双胞胎，不过一个在医院弄丢了，现在找回来了。曦曦一向乐观豁达，气量大，也善良懂事，应该能接受……吧。”

说完，他盯着蒋明博，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认同。

蒋明博想了想外甥女一贯睚眦必报的狗脾气，显然许振霆这亲爹滤镜实在是厚，不过他也没反驳他，曦曦只是对不喜欢的人不太友好，但对家人还是很好的，孝顺父母，爱护亲人，应该能接受一个亲姐妹。

于是，他只是提醒了一下：“虽然说曦曦心大，但突然多了一个人，她难免会猜疑，会多想，你跟我姐到时候注意着点她的情绪。”

许振霆点头：“嗯，这个我知道，我现在更愁的是怎么跟你姐说这事，这也太荒唐了。”

蒋玲要是知道自己的亲生女儿从刚出生就被抱走，还不知道怎么难过呢！

蒋明博也不说话了，只是拍了拍许振霆的肩膀，无声地安慰他。

晚上，蒋玲护完肤，坐在床上，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说道：“说吧，什么事？”

“啊？”许振霆没反应过来。

“啊什么？难道你没什么事要跟我说吗？半个小时了，手里的书你翻过页没？”蒋玲撇了他一眼。

“……”许振霆把书合上，放在床头柜上，“我是要跟你说一件事，但还没想好怎么说。”

“那你慢慢想吧，明天再说，我先睡了。”蒋玲滑下身子，躺进被窝。

“别……别睡，我说。”许振霆顿了一下，“这事有点复杂，有点曲折，有点不可思议，说起来还有点长。”

“没事，你说，我听着。”蒋玲来了兴趣。

“可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跟你说。”许振霆纠结道。

许振霆张了几次口，都没说出一句话。

“那不然你先组织语言，明天再说吧，我睡了。”蒋玲有点困了。

“不行，这事今晚就得跟你说，不然我都睡不好，我都憋了两天了。”

蒋玲有点好奇：“哟，看来还是个重要的事，两天了你都没组织好语言，不然你长话短说吧。”

“短说一时半会说不明白。”

“那你就慢慢说吧。”蒋玲有点烦了。

“那得从二十二年前说起……”

“停，你还是长话短说吧，几句话概括主要内容就行，铺垫就免了。”蒋玲没想到许振霆一开口竟然是二十二年前，真是越老越啰嗦。

“不行，概括不了，这不是铺垫，我说的每一个字都很重要，你仔细听我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