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二夫人院中出来，恨云轻舒一口气，上前压低声音道，“小姐，你不怕二夫人·······”

“是暴风雨就让它来得更猛烈些。”凌溶月嘴角带笑，眼底似有暗流翻滚，转脸问道，“我们院里有谁的针线活好？”

“小姐怎么突然问这个？”恨云一脸疑惑，略想后道，“院里浆洗的粗使丫头巧荷，她针线很好，她娘亲是个绣娘呢。”

凌溶月点点头，再问，“没有吃里扒外的爱好吧？”

恨云眼中一凝，“回小姐，实不相瞒我与巧荷是同乡，她为人老实，私下里一直视我为亲姐姐，事事听从与我，如若小姐忌讳奴婢们接私党，奴婢以后会注意。”

凌溶月浅笑嫣然，贝齿微露，举臂一把将恨云的手抓住牵紧，扬起小脸真挚的看向恨云，“你比我大，不若身份牵绊我本应该叫你一声姐姐，只要你真心为我，待我如妹，我必视你如姐。”

恨云听罢此言，眼底微酸，当路便跪下身去，平视凌溶月轻声道，“恨云本是孤苦无依之人，得蒙小姐垂怜，恨云誓当一身奉一主，绝无他心，否则便让恨云泉下父母永无宁日与福享！”

凌溶月抬手将稚嫩的手掌覆与恨云含泪的眼上，“那我也答应你，主荣你荣！”

······

二夫人寿辰前两天，绿水拿来了二夫人给凌溶月做的新衣裳。一件茜素红缕金蝶纹彩晕锦留仙裙，通体鲜红如朝霞一般在阳光下烨烨生光，衣服的双袖处又垫了一层淡色的流云纱，使得袖口处的血色花朵绣样显眼又灵动，风拂过，栩栩如生。

“二夫人好手艺，这么好的布料竟然全给我做了衣裳。”凌溶月眼带厉光望向绿水，小手指向袖口的花纹道，“绿水，你说这是什么花啊，我怎的不认识？”

“这花，这花叫佛手花，你看这一根一根纤细簇拥的花瓣岂不是像极了无处不在的佛手。”绿水瞥眼，不敢直视凌溶月的双眸。自从凌溶月溺水苏醒过来后，她便瞬间不在自己的掌握中，没了一点孩子的幼稚。

“哦，原来是佛手花。”凌溶月眼眸一转，“绿水，你觉得是二夫人对你好还是我对你好？”

晴天一个闪电，绿水惊在当场，“小······姐，你怎的突然问这话？！”

凌溶月双手抓起衣服举至自己面前，眼神略过衣服的细微华美，仿若无心般道，“人呢，总是有许多选择，比如我昨天选择穿淡色衣服，今天选择穿深色，这衣服选择了还能脱下来，有些东西选择了只怕要跟自己一生。”凌溶月说着，将衣服又移至绿水眼前，“你说这么好的衣服，会不会我房中简陋放不下它？！”梨涡陷在脸上，凌溶月眼底却寒风阵阵。

“怎么会，二夫人这么疼小姐，送与你了便是小姐你的了。”绿水低垂着头，话说的小心翼翼。

“那你替我去好好谢谢二夫人，告诉她我一定会在寿辰当日穿上这身新衣的！”凌溶月仰脸望着绿水一笑，温暖得如同春风拂面。

待绿水走了许久，凌溶月这才唤恨云进来，“果然她们要用我预想的那计，你悄悄去叫巧荷进来吧，我有话吩咐她，另外我让你去找的无事游荡的只认钱不要命的汉子，你现在就拿我匣子中的首饰将他打发好吧。”

恨云点了点头，也不多问，急忙转身出门去。凌溶月再次捏起衣袖，望着那精细的绣花，嘴角勾起微笑。果然，这深府大院一日都不得安生呢！那好吧，反正我也闲来无事，就做个深宅猎人吧，专猎你们这些不怀好意的谋权夺利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