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临渊起身走到那人的身旁，仿佛神明降临他光一般，那人想要爬起来，试了几次依然失败。

“这滋味怎么样？”

萧临渊淡淡瞥了一眼他身上的伤。

“求……求你，给我个痛快吧。”

慕容蕴忽然别过脸去，世间最痛苦的莫过于想死不能死了。

“他们不会让你死的，我只想知道真相。”

“我……我真的不知道。”

“为何尸体会出现在你车上？”

“我只是拿钱办事而已。”

“谁的钱？他让你怎么做？”

“不知道，我没见过他的脸，他带着面纱。”

萧临渊起身，这人就是一个替罪羊，还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替罪羊。

“带下去吧。”

“饶了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声音回荡在屋子里久久没有散去，慕容蕴没有从萧临渊脸上看到一丝同情，这样的人，太可怕。

“怎么？觉得我冷血？”

“不敢。”

“慕容蕴，你若是不听话，下场只会比这更惨，不信你便试试。”

“我知道。”

慕容蕴不去看萧临渊，她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不用萧临渊一再提醒。

“生气了？为何要生气？人命就是这样轻贱，若是没有价值，甚至没有人愿意利用你。”

“所以，你留着我的命，是为了利用我做什么？解毒吗？可我若是不呢？”

“你想要活命，所以只能听我的。”

“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那人？”

“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道。”

“我要回去了。”

她忽然没了兴致，同萧临渊这样的人在一间屋子，她会呼吸不畅的。

“在此之前，你是我的贴身丫鬟。”

萧临渊听见慕容蕴咬牙切齿的声音，淡然一笑，原来将人拿捏在手里是这样的感觉。

“我要见尸体，现在。”

“我正有此意。”

尸体已经摆放了三日，即便大理寺用了储存尸体的独特方法，依然远远便能闻到淡淡的腐味。

慕容蕴围着尸体转了三圈，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多，一开始只是嫌恶，后来是奇怪，再后来是惊讶。

“我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了。”

“说来听听。”

“致命伤不是胸口被凶器所伤的伤口，这个伤口应该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她是吸入了一种有毒的物质，她应该是在死后被人剥下了面皮，可是我不理解的是什么人能够将人的一整张面皮剥下来？甚至没有一点切口。”

慕容蕴打了个寒颤，想到一个人对着一个女子的面皮下手就有些恶寒。

“有一种药水，可以让人的皮肤先变得松弛，凶手应该是在那时动的手。”萧临渊忽然说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会毒术，不会医术。”

“你说的一种有毒的物质是什么？”

“我不知道，要等我验过之后才知道。”

“你看这个？是银针，可能是凶手留下来的。”

“顾璇。”

“王爷。”

“你去查一下北临城最近是否有异国人出入。”

“是，王爷。”

顾璇走后，慕容蕴有些不解，“为什么要查异国人？难道你有头绪了？可这跟异国人有什么关系？”

“这银针不是北临的，整个北临都找不出这样的银针。”

慕容蕴从萧临渊手里拿过银针，凑近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我怎么看不出来？你怎么知道北临没有这样的银针，北临城这么多铺子呢。”

“若是北临的银针，针尾必是往外凸，这是北临的规矩。”

慕容蕴看了看，发现手中银针的针尾确实是往内缩的，不由得赞叹萧临渊的敏锐。

“这是什么奇怪的规矩啊？”

“明日我要知道你所说的毒为何物。”

“知道了。”

“紫沅怎么样？用着可喜欢？”

慕容蕴警惕地看向萧临渊，紫沅是个好姑娘，他想做什么？

“你不用这样看我，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我要紫沅的身契。”

“她不会愿意。”

“你怎可知道她不愿意？是不是你不想给我？既然紫沅现在是我的丫鬟，那她的身契就应该给我。”

“她不会同意将自己的身契给你。”

“谁说给我了？我是给她自己。”

“她不要。”

“什么意思啊？她怎么可能会不要自己的身契？”

“走吧，回府，今日我累了。”

“累什么累？你什么都没做你累？”

萧临渊冷眼扫向慕容蕴，后者抿了抿嘴，怎么就管不住这张嘴呢？每一次都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对不起，是我说错了，我们回府。”

马车内，萧临渊闭目养神，慕容蕴看着他的脸，竟然有些看痴了。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真是浪费了。”

却在不经意间瞥到了萧临渊的嘴角，慕容蕴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根本就没有睡着。

“萧临渊，你耍我？你根本就没有睡着？”

“我何时说过我睡着了？”

“你……”

萧临渊却在这时隔着车帘往外一瞥，慕容蕴随即也感觉到不对劲之处，靠在车窗处仔细听外面的声音。

“你说是冲你来的还是冲我来的？”萧临渊慵懒地开口，慕容蕴瞪了他一眼，这种时候还这么轻松，真是不怕死。

“自然是冲你来了，我能有什么仇人？”

“我觉得是冲你来的，慕容小姐。”

慕容蕴一愣，她怎么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如果这些人是冲着自己来的，那就说明还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事，可能与爹爹谋逆之事有关。

“这里是城街，不能动手，咱们将他们引到城外去。”

慕容蕴率先做出决定，萧临渊却是伸了伸懒腰，眼看又要闭目养神，慕容蕴以为他是同意了自己的建议，将车夫推下马车，扯着缰绳往郊外跑去。

慕容蕴刚准备停下马车，萧临渊却忽然睁开眼，这里不会伤到无辜的人。

“好了，就在这吧，一会儿你先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我直接撒一把毒药过去就解决了。”

“我何时说过我要帮你了？我不喜欢麻烦，跟我没关系的事，我不喜欢。”

“你什么意思？你……”

慕容蕴就地一滚，这才没有摔倒，起身后恶狠狠地盯着萧临渊，他居然把自己推了下来，还真是一个男人啊。

“希望你好运，我先回去了。”

萧临渊在慕容蕴的眼前架着马车走了，她是真的没有想到他会丢下自己。

“萧临渊，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弄死你。”

马车遥遥远去，身后的黑衣人也追了上来，慕容蕴警惕地看着周围的人，手在腰间摸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