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苍山镇

打开包裹一件由铅块制成的马甲静静的躺在地上，一双护臂，一对绑腿，楚轩忽然有一种淡淡的忧伤，今后的三年我要生活在地狱之中了，我还是个孩子啊！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残忍的对待我。

虽然很想摆出一副可冷模样，希望能触动李瘸子的恻隐之心，可是这个念头还没有升起就被楚轩给拍了下去，‘扯淡’李瘸子会动恻隐之心，没看见李瘸子已经兴奋的等着自己上钩了，然后在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教育自己。

楚轩咬咬牙，将李瘸子为自己‘精心准备’的特制服穿上，这套特制铅衣足足有一百斤，刚穿上还没什么，可是稍稍活动一番就感觉沉重异常。

衣服不错，今后就穿着不要脱了。

此话一出，楚轩立马就跳了起来，颤抖着手，指着李瘸子，“你，你，你，”你了半天楚轩被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着李瘸子转身离开，只留给楚轩一扇紧闭的庙门，“小子，别不识好人心，你想要成为一个真正的武者，就要付出比常人更多的血汗，没有一个扎实的基础，你如何能在这条路上走的更远”，李瘸子苍老的声音从院内传出，语气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寂寥。

楚轩听到李瘸子的话微微一愣，他从来没有听到过师父以这样的语气和他说，也并不是吃不得苦，只是因为少年心性，此时听到李瘸子的话，也不在言语，转身开始了他新一轮的修炼之路。

听到外面沉重又附有节奏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李瘸子轻声笑道“小子你怎么是老夫的对手，还是乖乖的训练吧，不过如今加强了训练，两个月应该可以将伏牛锻骨拳练到圆满境界了，是时候可以准备了”。

当楚轩打完伏牛锻骨拳的最后一拳时，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腿肚子都在微微颤抖，伏牛锻骨拳本身就是激发潜力的拳法，如今身上穿着铅衣就更加消耗体力了，往日里打上三遍拳法丝毫不感觉如此疲惫，今天才一遍拳法下来自己就差点趴下。

足足站立了一盏茶时间，才将剧烈的心跳平复，看着清晨的阳光将整个苍山包裹在一片金光之中，楚轩握紧了拳头，他想看看山上的风景是怎样的。

回到家的时候，母亲已经将早饭做好，楚轩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了衣服，铅衣并没有脱下，只是在外面套了一件麻衣。

楚轩足足喝了三大碗粥才放下碗筷，“爹我先去套车，把要卖的皮子和猎物准备好”。

嗯，好，你去吧！

楚大志也放下碗筷，起身去整理需要拿到镇子上贩卖的东西了。

很快楚轩就将车套好和楚大志一起将需要贩卖的毛皮，猎物和草药装车，最后将把那头大野猪放在车上，小篱直接坐在毛皮上兴奋的大呼小叫。

出了家门楚轩并没有坐车，而是跟着牛车慢跑，从村子到苍山镇有二十里的路程，这段路程不远不近刚好可以适应一下铅衣的重量。

楚大志也不管楚轩赶着牛车就出村了，小篱则坐在牛车上看着哥哥在后面追，不时还发出笑声，有时还大叫着让楚轩帮她采摘路边的酸果子吃。

等三人到镇子上的时候，镇子上已经人头攒动了，苍山镇是一个中等城镇，因为地处苍山脚下，所以这里还是颇为热闹的，楚轩三人刚进镇子，街道上的行人就纷纷侧目。

好大的一头野猪啊

有人指着牛车上如同小山一般的野猪叫道。

楚大志也不理会这些人，赶着牛车直接来到一处店铺前将牛车停下，门口一个伙计见牛车停在自家门前，脸上顿时挂满了笑容。

这位大爷您是准备出售这些猎物的吧，那您可算是来对地方了，咱们家给出的价格绝对是最高的，只要您的货是好货”伙计笑容满面的将楚大志迎进了店里。

很快楚大志就和一名胖乎乎的老者走了出来，老者一眼就看到了如同肉山一般的大野猪，锋利森白的獠牙，狰狞的面孔，很快就吸引了行人的注意，纷纷围了上来。

老者笑容满面的走上前看了看野猪的獠牙，又伸手拍了拍野猪，点了点头说道“这头野猪不错最少五百斤，这样吧，楚老弟也是我们的老朋友了，这头野猪我给你十二两银钱，你看如何”。

楚大志那里有不愿意的道理连连点头，楚轩也是颇为高兴，毕竟这头野猪是他猎杀的，如今卖了如此高的价格，他自然也是颇为兴奋的，旁边的小篱也拉着父亲的衣袖说一会儿要去买老何家的桂花糕和糖葫芦。

见买卖谈妥掌柜的正要招呼伙计将野猪抬进后院，忽然从外围传过来一道女子的声音“这头野猪我家小姐要了给你十五两银子”，就见一个身穿碧绿色衣衫的小姑娘走了过来。

周围看热闹的人眼见有热闹可看就再次围拢了过来，老掌柜也是一脸的阴沉，虽然他很想呵斥这个小丫鬟，可是看了看不远处停着的马车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楚大志一时也稍显不知所措，看了看碧绿色衣衫的小姑娘，又看了看老掌柜，思忖片刻正要开口。

老掌柜您怎么还不让人把猎物搬进去啊，我们还等着您给我们结了银钱，好去草堂出售草药那，来一趟苍山镇可得好好转转啊”楚轩忽然笑着对老掌柜说道。

老掌柜忽然笑道“我出的价位可没有这个小姑娘高啊”。

他们只给你十二两，我家小姐可是出十五两银钱啊”小姑娘一听楚轩的话，顿时不乐意了，和楚轩理论起来。

看着跟前的小姑娘，楚轩撇了撇嘴满脸无奈的说道“虽然你给的价钱确实很高，我也很想把猎物买给你家小姐，可惜现在这头野猪已经不是我的了，刚才我们已经和老掌柜的谈好了价钱，双方都同意了，所以从那一刻起，这头野猪已经是老掌柜的了，如果姑娘想要的话，可以去找老掌柜”。

周围的人听了楚轩的一番言语连连点头称赞，如今言而有信的人太少了，果然是个好少年啊！

老掌柜也对楚轩的一番说辞颇为感激，他没想到这个少年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心中对楚轩也是高看了一眼，他在苍山镇也是一号人物，如果刚才楚轩和他父亲同意了小姑娘的话，那他今天脸面可就丢大了。

小姑娘顿时被气的无语了，最后狠狠的瞪了一眼楚轩转身走回到马车旁，轻声和车厢里的人轻声说了几句话就回到了车厢里。

众人见已经没有热闹可看也就散了，一个个的该干嘛干嘛去了。

“哈哈，楚老弟你可是养了个好儿子啊，不错不错，今后楚老弟就是我们的贵客，小兄弟以后有时间也可以到老夫这里坐坐”。

多谢老先生抬爱，晚辈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而且老先生做买卖也最是公道”楚轩郑重的对老掌柜说道。

老掌柜平日里听到的马屁多了去了，如今听到楚轩这个十几岁少年的恭维之语却觉着格外的舒坦。

陈二，以后楚老弟前来出售毛皮猎物，都按最好品质的价格收取”老者招呼了一位管事的就转身进店了。

父亲你不会怪我擅做主张把野猪卖给老掌柜吧。

“当然不会了，你做的很好，刚才那小姑娘开口的时候我都动心了，钱财迷人眼啊！，还是我儿看的清楚，咱们和那老掌柜关系一直不错，以后还要靠他收购咱们的兽皮猎物，经过这次的事情，他们也是要承咱们的情”楚大志满意的说道。

楚轩也是因为考虑到以后父亲和村子里的人要长久的和皮货行打交道，今日和老掌柜结个善缘，乡亲们进山打猎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今后乡亲们再来这里卖皮子也能卖个好价钱。

小篱手中拿着一串糖葫芦，满脸崇拜的看着自己的哥哥，虽然她并不懂爹爹和哥哥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可这并不妨碍对自家哥哥的崇拜。

又走了几家店铺，楚轩和父亲就把草药卖了，随后父子三人就赶着牛车购买一些生活用品，买些麻布米面等物。

楚轩还专门给小篱买了桂花糕，等回去找父亲的时候路过书局，就见书局门口摆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最新版本江湖人榜火爆出售”。

楚轩刚想进去看看，就见一个瘦高男子走到楚轩面前小声说道“小哥要书吗”言罢还左右看看。

楚轩面露警惕之色后退一步也不说话，男子看楚轩一副防贼一般的看着他，也不在意又左右小心的看看四周，从怀里掏出一本蓝色封面的书籍，在楚轩眼前一晃就收了起来。

二十纹。

“什么，二十纹你怎么不去抢，最少八十纹”男子的声音顿时提高了八度。

‘二十纹’楚轩一脸平静的说道。

男子如同便秘一般脸色颇为难看，低声说道“小兄弟你这样就不对了，我王二虎也不是一天干这行了，没见过压价压的这么低的，在给加加价吧”。

楚轩假意颇为为难，最后一咬牙伸出了三跟手指，还不等男子开口就说到，三十文钱是我全部是家当了，如果你不卖我就走了，见男子很是犹豫，楚轩转身就走，不过走的很慢，他在等男子叫住他。

楚轩刚走出数步就被男子叫住，显然是同意了楚轩给出的价格。

男子接过钱，从怀中取出一本人榜排名递给楚轩，楚轩接过书随意的翻看一下，虽然印刷的不是很清楚不过也能看，就揣进怀里。

等见到父亲时，需要置办的生活用品已经买好了，三人在一家小铺前停下，要了三碗面，现在正是晌午，小店铺的生意还不错。

很快三大碗面就端了上了，面的分量很足，浇上老汤撒些葱花看着就让人大有食欲。

楚轩吃了一口感觉这家的面做的很不错，难怪生意红火。

吃完面三人也不停留，赶着牛车向镇子外走去，回程的时候楚轩同样没有坐车，他要尽快熟悉铅衣的重量，刚才吃饭的时候一个不注意差点将面馆的板凳给压烂，好在及时扎住马步才没有出丑。

一路上楚轩跑的并不是很快，不停的做出各种动作，适应铅衣的重量，牛车不急不缓的在山道上行走，一个麻衣少年则随着牛车慢跑，一会儿超过牛车一会儿跟在牛车后面。

父子三人刚离开苍山镇三里多地就有四个满脸凶相的大汉拦在了路上。

楚轩和楚大志对望了一眼，非常清楚这条路上平日里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打家劫舍的恶人，现在挡在自己面前，至于为什么就不用多说了，自己三人刚刚卖了一头大野猪，得了十多两银子，周围看热闹的人又那么多。

不用说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楚大志还没有开口楚轩就窜了出去，一拳打在为首的大汉肚子上，直接打的大汉如同虾米一样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其他人见自己的同伴被一个照面撂倒顿时大怒，自己是打劫的，怎么一个小孩子比自己还凶啊，三人从腰间拔出长刀就要砍了楚轩。

楚轩见这些人居然动力刀子分明不只是谋财还打算害命，心中一股怒火就冒了出来，手上也不在留情，一个箭步窜到一个满脸麻子的大汉近前，一拳打在麻脸汉子持刀的手腕是，长刀脱手飞出，还不等麻脸汉子在做反应，楚轩就一脚踢在他的大脑袋上，麻脸汉子顿时昏倒在地。

一只大脚重重的踢在楚轩背上，楚轩直接被踢出去一丈远，旁边另外一人见楚轩摔倒在地，一刀砍向楚轩的脑袋，楚轩想躲已经来不及了，抬手护住脑袋。

‘嗖’的一声，一柄猎叉贯穿这个人的后背，锋利的钢叉透胸而过，炙热的血液洒落在楚轩脸色，就连父亲和另外一人搏斗也没有注意到，只是呆呆的看着倒在自己身前不远处的汉子。

也不知道过来多久，楚轩听到了父亲在叫自己，这才缓缓的回过神，看到楚大志身上满是血迹，楚轩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

父亲您受伤了。

楚轩一脸担忧急促的问道。

“没有，这些血是那个人的，我没事儿，你有没有受伤啊”楚大志一脸关切的看着楚轩。

楚轩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对于面色苍白的楚轩，楚大志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招呼楚轩帮忙将这几人的尸体抬到一旁的草丛中掩盖，将几人携带的财物长刀放到车上，楚大志继续赶着牛车缓缓前行。

楚轩则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脸色煞白眼中不断的浮现出那个强盗那暗淡的眼神和一片血色，他到并不是害怕，只是第一次见到一个鲜活的生命就那样倒在自己面前，一时受到的冲击太大。

一阵秋风吹过，带起了无数的落叶，也吹起了楚轩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