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的嘴唇流血了。”

在顾承修心中绝望时，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侧头看去，身边站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奶娃，小脸皱巴巴的看着他，似乎是在担心？

顾承修嗤笑自己，一个陌生的小女娃怎么会担心他。

一只柔软的小手在他唇上抹了一下，擦拭他的血，嘴边还在嘟囔着哄人的句子，“痛痛飞，痛痛飞~飞走就不痛了。”

顾承修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半晌才沙哑的扯了扯嘴，“小孩，你爸妈呢，跑到一个陌生人身边不怕被卖了？”

她摇了摇脑袋，也不知道在否定哪一句话，“哥哥看起来很难过，哥哥不要怕，瑶瑶可以给你变魔术。”

她先是双手捂脸，然后嘴里配音“嘭”，双手在下巴‘一’字张开，“瑶瑶变成一朵花了。”

笨拙的魔术，顾承修手握成拳抵着嘴唇，轻声笑了起来。

“哥哥笑了，瑶瑶的魔术真那么厉害。”小女娃先是自夸一下，然后又夸赞了他，“哥哥笑起来真好看。”

脸颊似乎还带着一丝红晕。

这么小就学会花痴了，顾承修莞尔一笑。原本黑暗枯烂的内心降下一道微光，死去的心冒出一颗小绿芽。

“瑶瑶希望哥哥永远开心。”小女娃双手交叉握在胸口，那双圆碌碌的大眼睛里是他所没见过的单纯与真挚。

顾承修忍不住在想，这小女娃家里的教育一定很好，父母宠爱，所以才会这么善良可爱。

这个美好的想法才冒头，就被现实撕碎。

一个脸色阴鸷的女人走过来，手掌摁在她的脑袋上，收紧，抓起一把头发。

“白小瑶，妈妈叫你不要乱跑，没听到我说的话吗？”

小女娃脸色突变，两只小手摸去抓她头发的大手上，声音带着害怕的颤抖，“麻麻，瑶瑶没有乱跑，瑶瑶没有离开门口……”

“你还敢和我顶嘴了！”女人尖叫，发狂般扯着她的头发，将她往前带。

泪水如珍珠般大，从小女娃的眼泪掉落地上，“瑶瑶错了，瑶瑶错了……”

顾承修的呼吸窒了一瞬，撑着地面趔趄的站起来，厉声斥吼，“你做什么，放开她！”

女人嗤了一声，抓着小女娃头发的手愈加用力，阴狠道，“我管我女儿，关你屁事。你真行啊，这么小就会勾引男人，看我回家不打死你！”

后面那句话显然是对小女娃说的。

“家庭暴力，我会报警的。”顾承修狠狠说道，上前想把小女娃救出来，然而他病弱的身体本就体力不支，女人一推就倒在了地上。

“那我就说你拐卖我女儿。”女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嘲笑的勾唇。

顾承修终于支撑不住，意识渐渐迷糊，眼睛看到的最后一道光明，便是小女娃被拖走的场景。

女人似乎很有心机，打人只打看不见的地方。小女娃双手举起，抓着头顶上拉扯的大手，肚子的衣服被带起，露出一片恐怖的淤青。

没有医院药水和氧气瓶的支撑，顾承修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丢失了呼吸。

还好，不是死在那些人的手上。

只是……说好了要报答真心对他的小女娃，似乎要来世了。

如果……有来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