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令宜 陈王氏《联姻后,恶毒养女人设崩了》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陈令宜这头正忙着给陈令安和陈令远请教书先生,这些读书人最是清高,教书的本事陈令宜不知道,拿腔作势绝无仅有。陈令宜请的先生姓黄,年过半百,倒是颇有名气,可黄先生进国公府讲学生怕被人骂趋炎附势,陈令宜好一顿劝说,又备了厚厚的束脩,又在槐花胡同置了两进的院子,将先生的妻儿老小接过来;不料黄先生又说无功不受禄,自己的妻儿没有白吃白住的道理,陈令宜又不得不将府中的绣活分出来,让黄先生妻女帮着做,每月的月钱就抵了房费。

槐花胡同寸土寸金,就是天下极品的绣娘,也住不进这槐花胡同,这样做不过是为了大家里子面子都好看,黄先生领这份情,倒是答应了进府讲学。

可就在这个时候,陈令安不知受了什么刺激,非闹着去应天书院读书。陈令宜忙前忙后的着急上火,嘴巴里都长泡了,好容易人家答应来了,这会子怕都在收拾行李了,陈令安又不愿意了。

陈王氏也生气,她不是不能送陈令安去应天书院,只是自己儿子肚子里有多少墨水她还是知道的,这半瓶水出去若被人笑了,只怕打击她信心,以后越发厌学了。陈令宜巴不得陈王氏能一口回绝陈令安,让他死了这条心,无奈,陈令安大闹绝食,陈王氏拗不过这个唯一的嫡子,再一次让陈令安如了愿。

陈令宜摇头,陈令瑄和陈令安这骄纵的性子,都是陈王氏宠出来的,虽不坏,但绝非好事。

陈令宜去打探过了,陈令安无非是在世子们雅集上对不出对子,丢了脸,又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外头的讲学哪有应天书院的庄先生讲得好,但也不是谁都能去得,资质不好的学生庄先生绝不会收。

就这么一句话,陈令安就被激到了,回来就吵着闹着要去。

陈国公懒得管,陈令宜不得不撂挑子,她就是有通天的本领也只在这府中,也只是用钱了事,若是出了这两样,她也办不到。好在陈王氏也没有为难她,知她办不到,便进宫求了皇后。

这下应天书院如何不收陈令安,只是陈王氏放心不下小儿子,便把陈令远也捎带上送进去了,嘱咐陈令远一定要看好陈令安。

陈令宜叹气,陈令安犯浑起来,你们都看不住,陈令远一个庶长兄,如何看得住。且庄先生怪名天下皆知,这次是被皇权压制收下的两个公子,只怕进了书院日子也不好过。

不过这些,陈令宜也管不了,眼下,她得给黄先生赔罪,说尽了好话,赔了厚厚的财帛,又许诺槐花胡同两进的院子仍给他们一家人住,也无法让黄先生消气,人家一家子人不辞辛劳来到京城又连夜顾马车回了老家,陈令宜连送行都来不及。黄先生只骂了一句:“朱门酒肉臭。”便离了京,只巴不得再也不要见这陈国公府一家子人。

“哎,读书人真难伺候。”春雨无不叹气道。

陈令宜却钦佩黄先生到的气节,毕竟自己做不到受了一点气就放弃眼前的一切。

陈令宜翻着手上的书,春雨给她剥橘子吃,春雨一边吃一边含混不清的道:“世子爷的行李塞了三个马车,夫人和任姨娘两个哭得眼睛都肿了。”

陈令宜翻了一个白眼道:“都多大的人了,父亲一生英勇,出趟门算什么。”顿了顿又说:“拿那么多东西也百搭。”

春雨不解的问:“怎么呢?我听说夫人将春江夜的点心都买了个空,就怕世子爷吃不着。”

陈令宜真是要无语问苍天了,那么多点心也不怕被放坏。看着春雨眼巴巴的眼神,陈令宜道:“应天书院规定,只能带冬装两套、夏装两套,其他的笔墨纸砚吃穿用度,一律都是院里统一的,在束脩里扣。”

春雨瞪大了眼睛,道:“那小姐你既然知道,怎么不告诉夫人呢,白准备那些东西了。”

陈令宜叹口气,老生常谈般道:“因为我也不能什么都知道啊,得学会藏拙,知道不?”

春雨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陈令宜看她那一副崇拜的傻样,倒是乐了。

到了晚间,陈令宜亲自去厨房看了菜色。竟看到有两大篓子的螃蟹,厨房的张婆子说:“这是国公爷带回来的,说是夫人喜欢吃,让我们变着法给夫人做了开胃。”

陈令宜点点头,陈国公是担心陈王氏因为陈令安的离开而不思茶饭,也是极用心了,陈令宜嘱咐道:“蟹虽然好,但是太寒了,你们别忘了给母亲温一壶酒或煮一碗姜茶去。”

张婆子道:“哎,大小姐放心吧,国公爷也交代了的。”

陈令宜点点头,转身去向昭宁堂。

陈令瑄也在,姊妹两平时在一起话不投机,所以并不算亲厚,大多时候,陈令宜都只是看着陈令瑄撒撒娇,然后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陈令宜也不是不羡慕的,也不知道怎么会有人那么好的命。

晚饭时分,传了晚膳来,清蒸蟹做了足足八只,陈王氏道:“我虽爱吃,但也吃不完,这东西放不得,各房都分几只去吃吧。”厨房的人应下,便退出去了。

陈王氏对着她们两道:“我也吃不下这些,你们坐着陪陪我。”

陈令瑄、陈令宜自然坐下。

“也不知安哥儿今年能不能吃得上。”陈王氏是爱子心切。

陈令宜没有出声,陈令瑄就笑了,道:“母亲,一年不吃螃蟹也没什么的。”

陈王氏也知自己是过度溺爱了,笑笑也不说什么。

荷蕊带了几个丫头来给他们剥螃蟹,小丫头们净手后用特制的剪刀,正准备剥,陈令瑄却说话了,道:“我们母女吃饭,用不着这许多人伺候,反倒不自在,让菊蕊来吧,你们都下去。”

荷蕊面上一滞,有些不忍,这段时间以来,菊蕊手上不是针扎就是烫伤的,还没好两天呢,这螃蟹一人剥两只不觉得,一个人若是把八只都剥了,也是遭罪。

但陈令瑄的话也不敢不听,荷蕊打发了小丫头们出去,便笑道:“二小姐是见不得我在跟前不是?今天就让奴婢来伺候您吧。”

陈令瑄却不高兴,她自从上次和陈王氏说了话之后,就觉得自己已经不一般了,虽面上不说什么,但越发容不得有谁在她面前说一个不字,便板着脸,道:“说了菊蕊就是菊蕊,赶紧去叫她来,母亲跟前看不到人,还没见过这么张狂的奴婢。”

荷蕊在陈王氏这里是极得脸的,等闲不会受这种气,陈令瑄却一点面子都不给人留。陈令宜叹口气,陈王氏也微微皱眉,但陈令瑄是完全看不到这些的。

荷蕊不敢说什么,立刻去找菊蕊了。菊蕊一来,便立刻净手剥螃蟹。陈令瑄这才顺了气儿。

陈令宜给陈王氏布菜,三个人吃饭话并不多,针落可闻。整个房间里只听见剪刀剪开螃蟹壳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陈令宜瞟见菊蕊手上一片红色,猜想应当是被烫着了,螃蟹壳尖锐,对她来说不异于酷刑,当下略微不忍。对着陈王氏道:“母亲,去年在留陈吃螃蟹时,安哥儿教了我一个本事。”

听到陈令安,陈王氏也来了兴致,道:“是什么本事?”

陈令宜嘿嘿一笑,道:“安哥儿教我怎么吃螃蟹,吃完以后螃蟹壳还是完整无缺的。”

陈王氏一听便知道陈令宜在给菊蕊解围,她不好在下人面前扫了瑄姐儿的面子,陈令宜正得其时。

陈王氏乐得奉陪,道:“那你给母亲表演一下。”

陈令宜的动作又好又快,迅速的就把蟹肉的壳和肉分离,然后将蟹壳完整的摆放好。

陈王氏笑道:“这个好,下次还可以唬一下你父亲。”

陈令宜道:“这第一只给母亲,我再给瑄姐也剥一个。”

说着不待陈令瑄开口,陈令宜又剥了一个,径直将装着蟹肉的碟子递给陈令瑄。

陈令瑄再骄纵也不会在母亲的饭桌上与陈令宜过不去,便接过了。

陈令宜嘴里不停的变着法的说着笑话,手中却不闲着,在菊蕊剥完第二只螃蟹的时候,陈令宜已经将剩下的六只螃蟹全部剥完了,她将蟹壳完整摆放回碟子里,道:“咱们拿着个去吓父亲,就说母亲连最爱的螃蟹也吃不下,父亲该急得跳脚了。”

陈王氏喝了一口热酒,笑得合不拢嘴,道:“我还不知道你有这样调皮的时候。”

陈令宜跟着哈哈大笑。

饭后,陈令瑄跟着陈令宜从昭宁堂出来,陈令瑄道:“长姐何必替那小蹄子圆场面,她受着就好了。”

陈令宜叹口气道:“瑄姐儿,我是在给你圆场面。”

陈令瑄却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道:“笑话,我还需要你来教我。”

陈令宜低头看路,然后抬头道:“瑄姐儿,你是什么身份,不必我多说,这偌大的国公府,出了父亲、母亲的起居室,就属你的碧霄院最好,冬暖夏凉,背后还连着府内唯一的一口温泉,连安哥儿也比不得你,因为你未来身份注定是高贵无比的。”陈令瑄不知道陈令宜竟然能看得懂这些,有些不可置信。

“既然你知道,现今儿更应该顺着我的意思,做什么要和我对着干。”陈令瑄冷声道。

陈令宜往前走了两步,道:“母亲让我管家,得罪人的事情都有我来做,保全你的名声,因为她知道,姑娘家最看重的就是名声,你若看菊蕊不顺眼,随你怎么处置了都没有人说什么,干脆利落,别人还怕你;可你这样小打小闹的刁难,却只会让人觉得你小孩子脾气,难堪大用。瑄姐儿是聪明人,何必为了一个不起眼的菊蕊让自己的名声收到一丝一毫的损伤呢?菊蕊不配你放在眼里。”

陈令宜五分劝解五分抬举,倒是比陈夫人的教导有效果,尤其是后面一句,陈令瑄觉得极有道理。

陈令宜却叹气,陈令安和陈令瑄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