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木月说到了你就知道，别的啥也没说。

我假装很镇定。

“木月姐，你就说句话嘛，你不觉得这里瘆得慌嘛？”

“没什么好说的，到了你就知道了。”

大约半个小时后。

灵车来到一个车祸现场。

现场已经围了两帮人在议论，交通警正在处理纠纷。

在人群旁边还躺着个身影。

那个身影一动不动的，隐约还能看到他脑袋有一摊血迹。

我的心一直在打颤，感觉整个人都不自然了。

待会，还不是要替那个收尸吧？

金木月停车后，并不着急下车，反而拿出了两个包子在吃着。

吃相还挺斯文的？

等等，她看着死人，还吃得这么香？

“木月姐，那个……”

我还没说话，一辆车慢悠悠的经过。

车祸现场，车辆都故意放缓看热闹。

以前没发现这个现象。

车辆经过后，金木月马上手套，打开车门走了下去，根本没搭理我。

我也跟着走了下去。

接着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一边吃包子一边走到尸体旁边。

这女人，看尸体跟看家常便饭似的。

我有些忐忑走了过去。

地上躺的的确是尸体，他已经面色苍白，眼睛还没闭上，应该是当场死亡，脑袋的血迹已经干了。

我害怕的把注意力转移到金木月的身上。

只有看到她我才不害怕。

“怎么，你怕？”

从没见她主动跟我说过话，这次居然主动跟我说话了？

我可真幸福，有点舔狗的心理了。

“你挺聪明，会转移注意力。”

她一边说一边多了下去。

然后当着我的面，放手到鼻子前探了下。

我赶紧后退几步拉开距离。

这娘们……

太狠毒了。

我白眼一翻，赶紧看向人群。

“还行，居然没有吐。”

“小时候见过尸体吧？”

金木月嚼着包子对我说。

的确见过，只是我对这些东西莫名的慌。

“去把车上的工作服换上。”

我哦了声，如获大赦，跑回去把殡仪馆专用的工作服穿上。

结果这衣服上还有一些发黑的痕迹没有洗掉。

居然是用过的？

“木月姐，没有新的吗？”

金木月没回答我，继续回来等。

现在还不能拉尸体走吗？

我跑过去问金木月。

“你比尸体还急？”

我发现了，这个女的生人勿近。

是话题终结者。

能把天聊死的人，怪不得不善言辞。

然后我们又像是在一边等候命令似的，等待那边解决。

没多久，有个青年过来说“可以了，先把遗体送到殡仪馆，等赔偿下来后再办理。”

“你们殡仪馆是丧葬一条龙吧？”

金木月微微一笑，这笑容有点反常了吧？

我昨天到现在都还没怎么见她笑过。

“是的，请家属到殡仪馆办好手续即可。”

青年嗯了声，然后又走了回去，跟那些人打了招呼。

金木月则是去跟交通警拿手续。

在灵车的规则里有说过，死于这种意外的，必须得手续齐全。

还有家属双方的纠纷协议等等，否则不能拉。

至少要有委托人身份信息和的签名。

这才是最重要的。

毕竟殡仪馆可不想收没人认领的尸体。

当然也不是没有，殡仪馆冷冻库里冷藏的陈尸还有挺多。

得到文件后，金木月把车掉头。

车子里有一具冰棺，是夏天专用防臭的。

有些路太远，没办法开快。

“帮忙。”

金木月给我扔了一双手套。

我去，开灵车也要我搬吗？

她在车后拿了尸袋，把袋子放到地上，让我过去帮忙抬尸体。

我顿时一阵忐忑。

“我…我…”

“我什么我，是不是不想干了？不想干你现在就可以滚。”

我哪敢说不干，只能硬着头皮帮忙抬尸体。

“你好意思去抬脚？”

呵，好你个没人要的。

好嘛，我抬身！

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尸体。

不知道怎么，当我触碰到尸体，我就感觉一股清凉从手心流入骨髓。

那股清凉，就像是往烧干的锅里加水。

我忽然喜欢上了那种感觉。

记得金四说过，我的体内有一股火，随时可以要我的命。

到殡仪馆工作，我兴许可以保命，他说的，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

尸体是阴冷的，殡仪馆是最好克制我体内那股攻心火的地方。

这样一来，不怕我被攻心火烧死。

把尸体搬到车上后，我忽然有种不舍的错觉？

我打了个冷颤，不会是患上恋尸癖了吧？

拿到手续，死者家属有两个人一起陪同去殡仪馆的，不过他们另外坐车。

没人会愿意待在灵车上。

我心里发毛，不过为了活着，哪怕让我坐在尸体旁边都要的了。

“木月姐，要不让我开呗？”

“保证不超六十码。”

金木月淡淡道“你居然不怕尸体，我见过不少新人，嘴里说不怕的，不是上了车还在发抖，就是第二天就不敢来的。”

“他们还是受过专业培训的。”

我也怕，只是以前近距离见过。

还有…

有什么能比我的死更可怕？

“你知道有句话叫活人开大路，死人开阴路吗？”

金木月突然又问我。

我摇了摇头，这个我是真不知道。

“我只知道灵车漂移，坟头蹦迪。”

金木月瞪了我一眼。

没好气道“不知道你也敢开？”

“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这里面难道还有什么门道吗？

我把我的疑虑问出来。

“废话，给尸体开阴路，你说呢？”

“不过现在是白天，没那么严重。”

金木月不冷不热的说着。

她对我说，白天开灵车还正常，到了晚上，开灵车需要非常好的心理素质。

否则，不是被吓疯过去，就是容易出车祸。

“那…晚上到底有什么？”

我忙不迭的问她。

金木月邪魅一笑，“慢慢你会清楚的，等你熟悉了流程，我就安排你到夜班去。”

我被她的话吓一跳。

“喂，你不像这么阴毒的人，怎么净干这么阴毒的事？”

这不是故意想看我出糗的样子吗？

金木月嘴角上翘“是吗？”

“那是我爸的意思，我原本是推荐你去帮尸体化妆的。”

哇，这对父女那么变态吗？

我对化妆一窍不通。

不过我感觉，车上多了一具尸体，整个车子里的温度好像降低了不少。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

还挺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