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谁来这么早？”顾妈刷着牙去开门。

“阿姨好！”南易哲局促地站在门外，礼貌地弯腰给长辈鞠了一躬。

顾妈没想到南易哲会来，把门往里拉，对他招手，说：“是阿哲啊，快进来，快进来，你来我们家有什么事吗？”

南易哲举起手上的烧饼，说：“给顾小数送外卖。”

“你平时那么忙，还让你跑一趟，小数那坏丫头真是欠考虑，我去拿钱，你等一下。”顾妈叫南易哲进来坐一会。

南易哲死活不进来，对顾妈摆手，说：“顾小数付过了，我先走了。”

“哎，你去忙吧！路上小心。”顾妈笑容温和地关上了门，随即黑下一张脸，走到顾小数床边，使尽洪荒之力念出了这三个字：“顾！小！数！”

顾小数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顾妈手上的烧饼，满意地闭上了眼睛。

顾妈更恼火，扯走顾小数身上盖着的被子和头下的枕头，拿到阳台上去晒，然后烧饼也不吃粥也没烧，顾小数中午的午餐也没提早做，就自顾自上班去了。

晚上下班回来，顾妈未发一语，未做一道菜，就回到自己的卧室去了。

顾小数和顾爸面面相觑：“这次来真的了。”

“你妈妈心里挺难受的。”顾爸吃着自己用电饭煲做出来的白米饭，就着白开水，一口一口下咽。

顾小数原地思索一会儿，最终放下筷子，走到妈妈的卧室前，敲了敲门，然后开门进去。

顾妈躺在床上看着杂志，不过杂志拿倒了。顾小数沿着床边坐下，这么安静的妈妈让她有点不能适应。

顾妈放下杂志，长长地叹了一口。“小数，你不能这么麻烦阿哲的！”

顾小数点头，语气顺从：“嗯，我知道了。”

“他妈妈生他的时候难产去世了，阿哲从小被他爸爸一手拉扯大的，在他高中的时候，他爸爸中风时，我正好碰见叫了卡车送去医院，中途他爸爸拉着我的胳膊拜托我好好照顾他，人到了医院就没气了。”顾妈的眼睛湿润了，她继续说：“他爸走后他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我本来想接他到我们家的，可是他拒绝了，我们镇决定一起资助他，他也拒绝了，每天凌晨爬起来做大饼卖大饼养活自己，好好一个孩子，我看着别提有多心疼了。”

顾妈伸出拳头砸向顾小数，力道却不舍得加重，言辞里有些怪罪：“你还让人家给你送外卖，阿哲三点就起来了，要是我早上不叫你你要睡到下午了，我花钱供你吃供你穿供你上大学，你倒好带着张厚脸皮回来啃老！”

这话题一转，又要开始数落顾小数了，但这次顾小数没有反驳顾妈，任她吐槽自己。她有工作，只是这个工作一般人无法接受，更何况是她爸妈呢！

顾小数回房间躺在床上，被子和枕头经过阳光的暴晒，满满的都是螨虫被晒死后尸体烧焦的味道，格外的清新怡人。

顾小数打开手机，打开相册，看着照片上那个颜值像被上帝亲吻过的孩子，只是这世上人品是守恒的，给了你最好的，同时也会剥夺你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