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的声音刚刚落下，整个广场瞬间就炸开锅了。

“什么！？林天居然只是黄阶？”

“不可能，难道说长老们都看走眼了吗？”

“居然只有黄阶的资质，那岂不是和我一样？”

“真的让人难以相信，被大家寄予厚望的天才，居然只有黄阶的天赋？！”

议论声不绝于耳，人群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林天他不是重瞳体质吗，怎么可能只是一个黄阶？”

这样的疑问充斥在所有人的心中。

自从林天出生之后，就因为重瞳被所有人看好，当作天才培养，是寨子中所有人都艳羡的对象，可能想到这样的人居然在举族大祭中只凭得了一个黄阶的评价？

他们一直认为，林天会是一个天阶的资质，最差也是个地阶。

可是现在结果出来了，只是一个黄阶。

“唉，居然只是个黄阶。”族长目光盯着林天，手还一直搭在他的身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失望之情渐渐浮现。

而前来观礼的客人也都议论纷纷，有的充满了疑惑，有的则明显松了一口气。

“爷爷，会不会是测试有误？”人群中，古冥雪仰头张望，小脸充满惊讶。

“怎么可能，我们山寨的古祭台可是超凡级，用来检测天赋，断然不可能出差错。”

长老摇了摇头，此刻他心中也充满了惋惜，他之前一直看好林天，甚至放出风声，只等举族大祭之后便将古冥雪许配给林天。

现在看来，他心中叹惜的同时，也充满了庆幸，幸好当时没有脑子一热。

“可是，林天的重瞳和他的才情，怎么解释？”

一位老者走出来质疑，前段时间他曾提问林天对修道的看法，那个答案令他思考了好久。

如今，那样的少年竟然只是一个黄阶？

他实在是无法理解。

“真是令人扼腕叹息的消息啊。”有人拍手称快，笑着走了出来，跟着他走来的，还有孙铭。

“有些人年少的时候的确会表现出一些非凡的特质，比如重瞳虚影，半截圣骨等等。”

“但是，这并不能表明此人以后一定能孕育出真正的绝世体质，多半都会胎死腹中，最后化为废体！”

老者一边走到族长的身前，一边看了一眼林天，神态高傲，道：“天生重瞳？我听说过你的大名，真是可惜，现在看来，你的重瞳可没有生出来。”

他一边说，一边摇头。

“真以为什么人都能孕育出那种绝世体质？还是说诸位会以为圣人能转世到我们这个破落的小山寨？”

“重瞳是什么体质，那是诸教圣地都梦寐以求的好苗子，能与仙种并肩，往往万年都不一定能诞生出一个完整的重瞳，多半都化成了废体，真不知道你们是天真还是蠢。”

老者环顾四周，淡淡地道出了一则秘闻，天生异象者，未必能成长为真正的体质，是有一定概率的，多数人都失败了。

“甚至，这种废体都比不上凡人，因为身体要源源不断的供给精血，会抽干一个修士的生命，这种人往往都是中看不中用的废人罢了。”

“一派胡言！”

族长露出震怒之色，手指都有些抖动了，袖子一甩，直直地盯上了老者。

“我说的是真是假，难道你们心里还没数吗。”

“孙铭可是和这小子的状况差不多，只是不同的是，我们举族大祭，他扬起了滔天大火，空气都烧的扭曲了，他可不仅仅是地阶上等的天资，还身负特殊体质。”

“真正的特殊体质！”

孙铭点头，默默的承认了一切。

“本以为你们青林山寨能对我们有些威胁，现在看来，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老者说完，得意洋洋，伸手一招，便有随他而来修士起身，一群人潇潇洒洒地离去了。

只留下了神色沉重的山寨众人。

“林天……你真的，没有觉醒吗？”

日朝西落，族长的身影挡在了自己的面前，像是一座山压了下来。

眼前的光暗了下来，如同人生一般。

“没有。”

“这……唉……”

族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抬眼看了几眼，想说什么，几度想要张口，又放弃了。

“……”

“算了，散去吧。”

当一切结束后，广场安静了下去，所有人都离去了，整片空旷的广场显得有些阴森。

“一如前世一样。”

重临这一幕，林天默默摇了摇头，人生在世总是有这样那样复杂，变故，许多当事人根本没法做主，许许多多变故就这样发生在人们身上，发生在每个人的身边。

也许上一秒还是上天的宠儿，下一秒就变成了庸才，废体。

这样的变化，任何人都难以接受。

微风轻轻拂过，吹乱了他的白衣，也吹动了他那颗死寂的心。

“终究还是在意，可惜没法改变……”

他轻轻摇头，感受着夕阳的余晖。

对于这个改变自己一生命运的举族大祭，虽然这一世自己没有惊慌失态，悲痛欲绝，可是这样的滋味并不好受，今日之后天才的光环就这样从身上褪去，用众叛亲离来形容也不为过。

他眼中的重瞳虚影轮转，越发凝实，尘封的悲喜被慢慢锁死，因为今往后，他便要用魔经崛起，以血铸基，以肉成道果，他有足够的信心，去冲击更高的境界。

“前世的悲就到此为止，我是大魔林天，杀生灭灵，纵情纵意！”

他轻声默念，用来坚定自己，造化弄人，重生一世，又经历了这一场悲剧，只是如今又有所不同，他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凶兽精血，感到了无比的踏实。

迎着夕阳，林天慢慢走回了自己的小阁楼。

一路上，不停有人对他指指点点，闲言碎语不绝于耳，人生百态尽收眼底。

那些话语中有直言嘲讽，有幸灾乐祸，有视而不见，有落井下石。

古冥雪的马车从身边走了过去，马蹄踏落间似乎有人在里面说了什么，又被阻止了，渐渐消失在了远处。

独自吃过晚饭，林天靠在窗户边，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感受到一种与世隔绝的孤寂感。

“从今日开始，这里诞生了一个魔。”

蜡烛燃尽，火花最后一闪，屋中陷入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