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青云艰难的抬头，双眼早已被恐惧充斥。

全然无力抵抗，亦无心抵抗。

眼前这个燕无阙，简直强的离谱！

“停……停！”南宫青云抬起手，声音都在颤抖。

“抱歉，停不了。”

砰！

空间一阵扭曲。

燕无阙那白皙的手掌，宛若一座巍峨山岳般陡然压下。

轰！

大地颤抖。

毫无悬念，南宫青云的头骨瞬间被拍碎。

七窍流血……

刹时间，整座大殿此时虽然足有上百人，却在这一瞬间鸦雀无声。

距离战斗开始到结束，方才过了短短数息……

就这么结束了？

噗通。

南宫青云轰然倒地，艰难的抬手指了指燕无阙：

“你……你，也是……穿越者？”

说完，张大嘴巴，双眼充血，死不瞑目。

“这不重要。”燕无阙负手而立，微微垂眸道了句。

言罢，眼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惋惜之色。

噗通。

噗通。

场上跪倒一大片。

“燕尊者，我们不是有意侮辱令徒！”

“都是那南宫青云指使的！”

“对！对对！还有那个贱女人！这二人狼狈为奸，我早就看的不爽！”

燕无阙负手而立，目光并未在这些人身上停留，而是落在了不远处韩千叶的身上。

此刻，韩千叶察觉到了师尊的目光，微微低头：“师尊……”

“恨他们？”

燕无阙说这话时的语气很平静，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温和。

然而——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却无一不是心神狂颤。

尤其是那蓝发女子，身后冷汗更是顺着背脊汩汩流淌。

韩千叶点头道：“师尊，替徒儿杀了他们！”

咚咚咚……咚咚咚……

“燕尊者饶命！”

“我们也是受人蛊惑！”

“身不由己啊！”

磕头与求饶之声此起彼伏，回荡在整座大殿。

燕无阙神色依然淡漠，眼眸却是微微眯起……

眼前的场景，勾起了他一些血腥的回忆——

那一夜，尸积如山，血流成河……自己第二世的父母也是这般祈求穿越者饶命。

可惜……

“师尊？”

“师尊！”

耳边响起熟悉的呼唤，燕无阙放下了胡思乱想，眼眸重新睁开。

“既然恨，便要亲手复仇，为师不会帮你。”

此言出，跪伏的众人顿时松了口气。

“多谢燕尊者不杀之恩！”

“师尊？”韩千叶的表情有些错愕。

这几年的相处，师尊他……

一言一行，似乎都是那么难以捉摸。

燕无阙眸色浮现黯然，却也是一闪而逝。

良久……惋叹道：“你有机会亲手复仇，是福分。”

啾——

云顶之上，高亢的鸣叫声飘荡，庞大的红色影子在云雾间若隐若现。

“该走了。”燕无阙抬眸看向天空。

众人纷纷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红色的影子好似朦胧，落在殿外不远处，拍打着巨大的翅膀。

云霓成灵瑞，吟声鸣八方，祥气玄云间。

神兽——重明鸟！

重明鸟敛起双翼，庞大的身躯稍稍前倾，红色毛羽焕发祥瑞之气。

似是迎接着主人的到来。

“神兽在臣服！”有人惊呼道。

燕无阙面色如常，脚步化作朦胧，身形闪烁。

下一瞬。

他便出现在重明鸟宽大的后背上。

韩千叶最后深深瞪视了一眼蓝发女子，而后快步走向重明鸟方向。

待他们离开。

众人方才长出了口气。

“日后可千万不能招惹韩千叶了……”

“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让两家重新联姻？”

“怕是难……今天可彻底把燕尊者得罪了！”

……

不多时。

重明鸟已飞翔在绝顶高空。

云顶之上，狂风凛冽。

燕无阙盘膝坐在重明鸟硕大的脑袋上，周身散发出淡淡的红色元气，护住了周围不受狂风侵袭。

他二指之间夹着一张淡蓝色符纸，心念一动间，丝丝缕缕的能量开始荡漾。

符纸凭空燃烧起来。

伴随符纸烧作灰烬，袅袅青烟升腾。

烟雾间，一道朦胧虚影悄然显露，三千青丝洒下，若隐若现，看不真切。

“何故燃烧通灵符？”

雾气中，传出一道清冷的女子之声。

燕无阙看着那团雾气，微微正色，开口道：“塔主，属下在【第二十七界】执行任务，出现第二个穿越者，目前两个穿越者皆已清剿。”

雾气一阵波动，虚影微微沉默，像是在思考什么。

燕无阙接着道：“第二个穿越者为气运系统，掠夺了【第二十七界】位面之子的部分气运。”

话音落下，又是一阵沉默。

持续了半晌。

雾气中传出声音，语气始终平淡——

“将位面之子带回来……”

刷——

虚影闪烁消失，烟雾升腾飘散。

燕无阙身后，韩千叶怔怔看着师尊的背影。

第二十七界？位面之子？穿越者？

如此复杂的藻词，令人完全无法理解。

韩千叶眼神颤了颤，有些出神。

这些年来，师尊一向是如此温和儒雅，可是……

却又似乎隐藏着需多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师尊。”韩千叶开口。

燕无阙回过头，却见韩千叶怯怯的站在重明鸟背上。

“师尊……她是谁？您要带徒儿去哪？”

“她？”燕无阙微微一笑，温声道:“她是天道，为师要带你去的地方，叫秩序塔。”

天道，秩序塔……

韩千叶听着这两个陌生的词汇，再看向师尊嘴角浅浅的笑容。

他微微沉吟，想了许久才又道：“师尊，天道是什么？”

“呃……你可以理解为造物主，是万千世界的神明。”燕无阙微笑道。

“万千世界……”

韩千叶口中呢喃重复。

燕无阙悉心解释道：“这片天地，共有三千大世界；三千小世界；以及一个主世界。你所属的这个世界便是三千小世界之一，秩序塔替其编号：【第二十七界】。”

韩千叶似懂非懂，又问道：“那，秩序塔就是属于主世界的喽？”

燕无阙点点头，“秩序塔乃天道所创立，专门猎杀破坏天地平衡的穿越者。”

“穿越者……”韩千叶听到这个陌生的词汇，心中早便怀揣着不解，只是一直没有时间问。

燕无阙微笑道：“所谓穿越者，即体内魂魄与身体不属于同一世界的人。”

韩千叶挠了挠头，并没有完全理解，又问：“那……何为系统？”

“穿越者降临，往往伴生一股神秘的力量，这股力量使穿越者强大，不受天地桎梏影响，从而严重破坏天地平衡，此为系统。”燕无阙说道。

“师尊也是穿越者？”

“……”

燕无阙微微沉默……半晌，莞尔一笑，想出了一个合适的回答——

“为师专杀穿越者。”

“……”

韩千叶沉默。

燕无阙微微一笑，回身俯瞰了眼下方云朵——

一片白色残影……

重明鸟的飞行速度极快，使得周围空间都隐有破碎之势。

距离回到主世界，还要跨越无尽之海，符文通道……少说也要一个月时间。

百无聊赖。

燕无阙盘膝而坐，缓缓闭上了双眸。

今天发生的事，令他回忆起需多往事。

“穿越者……”

脑海之中，燕无阙拈起了那尘封许久的记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