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云朝华拱手道：“云朝华。”

在台下观众反应过来之前，一道身影被踢下擂台。

云广越捂着胸口时还有些茫然，伤倒不重，只是有些沮丧遗憾，他仔细回想被踢飞的过程，摇了摇头。这小姑娘，厉害啊！

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云朝华便坐下盘膝修炼。

台下观众议论纷纷，“这叫云广什么的，不行啊！一脚就下去了。”

“对啊！可惜有半个时辰的调息时间，不然我上。”

“散了散了，去看别的擂台。”

……

另一边

云子求手持一柄洛水剑，击歪了对方的重锤，长剑架在矮胖男子的脖子上。“云子求胜。”

云南意一把暮云铁扇挥出，斩下了少女的一缕青丝。

少女站定，连忙说：“我认输。”

铁扇落回云南意手中，他笑得云淡风轻。

云尚拿着匕首招招杀机，一手拽过高个子男人的胳膊，一手匕首抵住他的咽喉，脖子见血丝。

“我认输我认输！”

云霓裳躲过对方的掌风，转了个圈，一阶高级烈焰弯刀与对方的长枪对上，擦出火花。刀枪相错，男子后退数步，云霓裳一脚踢向对手肚子，男子刚好落下擂台。

……

几人坐下调息，看到彼此，也不意外，只心中升腾起几分战意来。四杰，除了云霓裳，既是朋友，也是对手。云霓裳更是心高气傲，云朝华就更不用说了，输给这些灵者的话，将是两辈子的黑历史。

半个时辰后

云朝华这边的擂台锣鼓敲响，一些散开的观众又回来了。

有人嗤笑，跃上擂台。“我来试试！”

又是一脚！他呈抛物线落下。

围观的哗然，却看不出云朝华的实力，一脚实在是看不出什么。

云朝华微笑道：“我请求不休息。”

像满锅油里滴了滴水，观众一点就炸，他们嚷嚷道，“这位年纪轻轻的，有点嚣张啊！”

“谁上去把她踢下台？”

“看不下去了，上去的都是废物。”

“你行你上啊！”

……

这边的吵闹终于引起主观台大佬们的注意。云凌晔不经意扫过，有些惊疑，这不是他大女儿吗？他凝了凝神，灵师七阶去外门做什么？还上了外门大比？

云朝华不知道自己掉马甲了，不过也在预料之中。毕竟她现在不掉，拿了外门大比第一也会掉。

一位衣冠楚楚，贼眉鼠眼的男子上台了。未发一言，率先攻击。

又是一脚，他被踢下台。

观众炸了……

有刚来的不知情，上去了，又踢下去了……

一次是意外，两次是偶然，三次四次呢？众人虽仍不服气，但到底没人敢上台了，毕竟每人只有一次机会。

有人将她那天一脚踢飞云霓裳联系起来了。云朝华不知情的是，她外号被取了一个“一脚胜”。

没人上台了，观众散了些。但他们都期待着，看看二十排位赛，这位能不能一招踢……

云朝华回偏院，云琉和一个灵师七阶守在门口。

“家主有请。”

云朝华来到前院，有些后悔暴露了实力，但想想当时娘被云林河攻击，不后悔杀了他。只是现在怎么答复他？

云凌晔看着眼前的少女，心情复杂，目光深邃：“你不是灵师七阶吗？”

云朝华道，“我有隐藏实力的灵器。”

云凌晔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心情复杂，直觉告诉他，云芳菲的死和她有莫大的关系。杀了云朝华？是冯氏先派人要杀她们的。废了她？可是这么好的天赋好好笼络，云家何愁不腾飞？他家主之位也能坐得更稳。

可是那是他养了十二年的女儿啊！人有亲疏远近，云朝华七八年没有见了，从小又是个傻子，哪有菲儿亲近？

人心是肉做的，他叹了口气，像老了十多岁，“你知道你三妹云芳菲和冯氏的死讯吧？”他死死盯着她，想看出是不是她杀的。

云朝华点了点头，又道：“我娘没给我生妹妹。”

云凌晔噎了噎，实在看不出她神色，只能换了话题：“你不会还隐藏了实力吧？”

云朝华愣了愣，才懂了他的话。云凌晔是问她是不是灵师七阶？云朝华笑了：“我才多大？”

云凌晔恍然，也觉得十五岁的灵师七阶已经顶天了。这样的天才是他的女儿，他有些骄傲。“你跑到外门去做什么？还参加了外门大比？”

云朝华道：“想交几个朋友。觉得大比有意思，想见识一下云家的实力。”

云凌晔无语，他有四个孩子，云朝华，云瑞，云安然，云芳菲。云瑞是他心中的家主人选，倒也没想云朝华继承家业。只是……“你准备什么时候显示实力？”

“不知道。”

云凌晔无奈，挥了挥手。

云朝华离开。转身时，听到他道：“你好自为之。”

她反复思索这句话，抿了抿唇，应当是怀疑她了。她心想：好好修炼，总有一天，让云凌晔拜见她，而不是现在这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云朝华一路打听，到了贡献大厅。这段日子，她一直在寻找着三品塑脉丹的草药。三品回春丹草药相对好寻，叶无双这几年也服过两颗，一颗云凌晔给的，一颗娘家给的。

只塑脉丹相对冷门，更珍贵，药材难寻。

叶家，是燕然城三大家族之一，实力比云家略高一线。当年叶无双生了痴傻女儿，后来又被打成内伤，叶家派了叶无双的哥哥叶无痕送了三品丹药回春丹，只是叶无双伤势过重，治标不治本。

后来叶无双性子骄傲，也不提自己被云凌晔冷落，处境艰难的事。叶家虽担心她，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除了每年的信件交往，七八年没人来看她了。

云朝华看了看贡献大厅贴着的信息，分类好了。在药草那栏里，十分惊喜地找到了炼制塑脉丹所缺的蓝芯草，无花果。蓝芯草要三百贡献点，无花果要五百贡献点。

而丹药那栏里，二品蕴灵丹中品收价是六百贡献点。她取出一个瓷瓶，里面放了五颗蕴灵丹。

负责人本来看人都有几分高高在上的，这也是贡献大厅工作人员的特点。但他倒出五颗二品中阶蕴灵丹，震惊了。这年头还有人把蕴灵丹换了的？他不免多问了句，“姑娘，你真的要把蕴灵丹兑换了？”

“嗯。”

“三千贡献点。”

“我换两株蓝芯草，两颗无花果。”

“共一千六百贡献点，剩余一千四百贡献点。”

云朝华拿着装药材的盒子，心情很好。有了这些，她很快就能炼制塑脉丹了！娘亲也能重新修炼！

第二日

七号擂台，云朝华踢飞了几个上来攻擂的弟子后。正盘膝修炼，忽闻隔壁擂台。

“云洛紫前来讨教。”

她睁开眼。

“云骄阳。”云洛紫的对手是一位红衣女子，手持一阶高级火云枪。

云洛紫手持一阶高级雷鸣鞭，一甩，两人对起招来。两人俱是灵者七阶中期，实力几乎不相上下，都有越阶挑战七阶后期的能力。

洛紫居然是雷属性！深藏不露啊！云朝华惊叹。

这一战用了半个多时辰，打的观众昏昏欲睡，云朝华管自己修炼，最后云洛紫险胜。

三天后

“今天最后一轮，双人对决，二十名排位赛，十擂台同时进行。”

云朝华抽到的是三号擂台，云洛紫是七号擂台。令云朝华略吃惊的是云仙仙也攻擂成功，抽到的签好巧不巧的也是三号，和云朝华是对手。

云仙仙抿了抿唇，面色不是很好看，她担心自己也被一脚踢下台。虽谈不上耻辱，但总归对心境不利。但她也有自己的骄傲，说不出让云朝华手下留情的话，也不见得自己输，她暗自给自己鼓劲。

云朝华和云仙仙对敌，她总算没有一脚将人踢下台。两人的武器都是剑。双剑相抵，擦出火花，衣袂飘飞，裙摆飞扬。一灵动英气，一飘飘欲仙。

云朝华与人对战都是控制灵力在灵者七阶，优势除了灵力储备深厚，也就是前世是杀手，招式狠辣犀利。

很快云仙仙便败下阵来，她攥紧寒冰剑，喘了口气。云朝华则面色如常，笑得云淡风轻。两人互相抱拳，一起下场。

她们去了七号擂台，云洛紫甩起雷鸣鞭，鞭子如游蛇狂舞，泛起紫色渗人的闪电。可以想象到，这一鞭子落在身上，还不皮开肉绽？

对手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看着瘦，却轮着大刀。云洛紫敏捷地跳跃着，右手甩着雷鸣鞭，左手拿着匕首，小心地不让他近身。

又是半个时辰，云洛紫险胜，也就是说她进了前十。她下场时嘴角快咧到耳根了。

云仙仙无奈地说：“我运气不好。”

云朝华：“嗯？”

“对手是你。”

“接下来，对战胜利的十人抽签，比赛五场，择出前五。同理，对战失败的十人抽签，比赛五场，择出前十五。”

第一场，云洛紫对云尚。

“我认输。”云洛紫道。她走到前十，已经是她的极限了，为此她还吃了两颗蕴灵丹，晋升到灵者七阶后期。对她来说，这个战绩已经喜人了。云尚是老牌灵者七阶后期，她打不过他。

第二场，云霓裳对云硕

……

最后晋级前五的是云朝华、云尚、云子求、云南意、云硕。他们的比赛排到后天了。

云朝华回去的路上，感知到一股气息。她走过去看了看，云霓裳坐在假山后，独自饮酒。或许是第一次饮酒，她喝得满脸通红，眼睛湿润。

“加我一个？”

云霓裳双眼有些迷离，看到是她，瞬间炸毛：“你走开！”她跑出来独自喝酒，不单单是因为她输给了云硕，还因为云朝华进了前五，外门四杰就她没进前五，为此她还吃了丹药，晋级到灵者七阶后期！要说她现在最不想看到的是谁，绝对是云朝华！

云朝华心里暗笑，跃上假山，在她旁边坐下。

“让你走开你不走！”云霓裳抱着酒壶，晃悠悠站起来，“你不走我走！”

云朝华拽住她的衣袖，“我们做朋友吧！”

云霓裳顿了顿，倒没再往下走了。

“我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你长得真好看！我也好看，我们不应该做朋友吗？”

云霓裳背着身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竖起的耳朵表明她在听。

好看？这话云霓裳从小听了无数遍，不知道为什么云朝华说出来就特别中听。

“你是天才，我也是天才，不应该做朋友吗？”

天才……朋友……云霓裳抿了抿唇，她突然摔了酒壶，酒水四溅，她道：“我算什么天才？”

云朝华走过去，抱了抱她。

云霓裳瞬间僵着了。

“你已经很厉害了，真的……你很努力，对不对？”

云朝华感到肩上湿热。“以后你还会遇到很多人，很多天才。或许你会发现，甲班的天才也不过如此。外面的世界这么大，何必拘束在家族外门大比小小的失败上。”

“从哪里跌倒，从哪里爬起来，不是吗？”

“哼。”云霓裳别开脸，有些别扭地抹泪。“沙子进眼睛了。”

“你别得意，总有一天我会超越你的。”

“你放心，没有这一天的。”

云霓裳翻了个白眼，嘴角却向上扬了扬。“云霓裳。”

“云朝华。”

云朝华回到偏院。

回春丹前些日子已经炼好，她开始炼制塑脉丹。

她很小心地控制着火候，将蓝芯草、玉兰花、无花果……祛除杂质。塑脉丹对她很重要，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就算失败……也只能失败一次。

她盖上炉盖。打出繁复的手法。

一个时辰后，“嗡”的一声，她开了炉盖，逸出淡淡的药香。

三颗下品，一颗中品。

她情不自禁地笑了。她跑出去，找了叶无双。“娘。”

“华儿。”

“给。”云朝华递出两个玉瓶。

“什么丹药？”叶无双接过，她打开一个瓶子，是……回春丹？

“回春丹和塑脉丹。”

叶无双霍然抬头，塑脉丹？她握着瓶子手有些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