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心艾有些不适应忽然明亮的光线，眨了眨眼睛，这才看向那两只小鬼。

还真是小鬼，一个粉粉嫩嫩的小女孩，一个古灵精怪的小男孩，裹着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白色床单，脚上穿着溜冰鞋。

角落里还有一个冷冷酷酷的小男孩，手里拿着遥控器，正在操控一辆玩具车。

想来刚才绊倒她的，正是他操控的玩具车。

她看着几个小家伙，没有虚惊一场后的轻松、愉悦，只觉得哭笑不得。

那几个小家伙也大胆地打量着方心艾，只是眼神渐渐变得激动、兴奋。

忽然，他们仨一起扑上去，紧紧抱住了她。

“妈咪，你总算回来了，我好想你，吃饭的时候想，上学的时候想，连睡觉的时候也想。”

“妈咪，老头子说你死了，我们一直不相信，现在终于等到你回来了。”

“妈咪，我们不是有意吓你，还以为老头子要娶其他女人，这才想把人吓跑。”

方心艾险些被三个孩子扑倒在地，一脸的懵逼，他们怎么叫她妈咪呢？

她想要推开他们，可被死死抱住，根本没有推的机会。

“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是你们的……”

不等方心艾说完，周砚清带着人匆匆赶来。

几个孩子看见周砚清，这才松开了方心艾，异口同声地冲他道：“大骗子。”

妈咪明明还活着，竟然骗他们说死了，还好妈咪现在回来了。

周砚清见几个孩子那装扮，再看方心艾被吓得魂不附体的样子，哪里猜不到发生了什么事。

“没用，竟然被几个孩子吓成这样。”

方心艾无语，刚才那情况如此恐怖，怎么能怪她没用了？

但她默默地垂下头，也不敢反驳，毕竟有求于人，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三王子周云瑾立刻站了出来：“你凶什么凶？是我们吓坏了妈咪，要怪怪我们好了。”

小公主周云曦双手叉腰，奶凶奶凶的：“你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太子爷周云峥哼哼道：“你这种人就该孤独终生。”

周砚清嘴角抽了抽，脸色又黑又冷，三个熊孩子是皮痒欠收拾吗？

他厉声呵斥道：“赶紧滚回房换衣服，否则寒假通通禁足。”

三个孩子第一次见到妈咪，还想和她腻歪一阵儿了。

但他们害怕被禁足，只得依依不舍地离开，那小模样可怜极了。

“妈咪，我们先去换衣服，一会儿再来找你。”

方心艾上网查周砚清的时候，就看见八卦报道说他有三个生母不详的孩子，应该就是他们了。

她觉得他们还挺可爱的，想必很好相处。

当初她卖出的卵子，如果买家受精孕育成孩子，也应该这么大了吧。

“你打算在这里坐一晚上吗？”周砚清冰冷的话声响起。

方心艾还坐在地上，闻言尴尬地红了脸，立刻想要爬起来。

可腿刚才受了伤，一受力就痛，又向地上摔了去。

周砚清快步上去，一把搂住方心艾的腰，扶住了她。

方心艾看了看周砚清搂着自己腰的手，又看了看男人那张冷峻的脸，心中一阵紧张、无措。

她快速地挪开了，宁愿靠墙站着，也不想和他靠太近。

周砚清哪里看不出来，这个女人很反感他的靠近。

他也没说什么，直接转身向休息室而去。

方心艾见状，忙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结婚协议还没看完，字也还没签了。

休息室里，周砚清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协议看完了吗？”

“没……没了，我刚要看，就遇到几个孩子装鬼吓唬我。”方心艾站在距离周砚清两三米远的地方，吞吞吐吐地回答。

“简单来说，有三点。一、要对我的三个孩子好，二、婚姻延续期间，和异性保持距离，三、如果离婚，我会给你适当的补偿。”

“哦。”方心艾想到马上就要把自己给卖了，心里很难受。

周砚清环视了一圈儿，发现沙发上的协议，直接拿起来，扔给了方心艾：“签字。”

方心艾接住文件夹，也没时间细看，翻到了末尾签名处。

她犹豫了片刻，这才取下别在旁边的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卖了自己能换来爸妈的救命钱，能换来爸妈的康复，也没什么不好的。

而且等这位高高在上的周总遇到喜欢的人，肯定会和她离婚，到时候就自由了。

她还能拿着一大笔补偿，找个小白脸嫁了，不香吗？

可即便她这样安慰自己，心里依然一片冰冷、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