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朝阳初升，染红了天际。

吴意和宁小鱼还未结束一夜的修行。

昨日的女尸在带给他们巨大冲击的同时，也在无形中增加了他们修行的动力。

因为不想跟那个小姑娘一样还没长大就变成死人，所以他们决定认真修行，努力强大。

坐在房间里，他们在用心感受，并吸纳天地灵力入自己的灵海。

许久之后，宁小鱼睁开眼，满脸苦涩道：“师兄，开拓灵海还真是一件痛苦的事，太慢了，我修行了三年，灵海依旧只开拓到‘中级’，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到大圆满。”

吴意也睁开眼，道：“你的天赋不行，大师兄说以你觉醒的‘低级灵海’为起点，至少要五十年才能到大圆满。”

“五十年……”宁小鱼顿时有些泄气，道：“等我的灵海大圆满，你们都已经成仙了。”

“还早呢。”吴意道：“即使是二师姐那样的天赋，从‘初灵境’突破到‘升灵境’也花了十年。”

“这么久啊。”宁小鱼沮丧道。

吴意点头，“二师姐仅仅是将灵海开拓到大圆满，就花了九年时间。”

“那她突破升灵境也只不过花了一年……干脆我现在就尝试突破到升灵境算了，懒得去追求师父口中那所谓的圆满灵海。”宁小鱼道。

吴意惊讶的看着宁小鱼，道：“你想被逐出山门吗？灵海没有开拓到大圆满之前，破境会被逐出山门，这是断念山的门规，你忘了？”

宁小鱼欲哭无泪。

人族修行之初，体内会觉醒一个用以储存天地灵力的灵海，天赋越高，觉醒的灵海等级也就越高。

分别为‘低、中、高、大圆满’。

别看只是简单的四个等级，个中差异却是天差地别。

拥有‘低级灵海’的修士体内的灵海若是用‘小溪’来形容，那么拥有‘大圆满灵海’的修士体内的灵海，则可以用‘汪洋大海’来形容。

同境界的二者对战，后者绝对会以碾压的姿态获胜。

差距巨大，完全没有可比性。

吴意等人的师父‘林天鹤’年轻时闯荡江湖，曾得一上古奇书《开灵法》，能用特殊的方法开拓灵海，虽然过程极其艰辛痛苦，但最终的结果可是能令所有的修士疯狂。

普通人的灵海一旦觉醒，绝对不可能再有进一步的可能，而这本奇书却是逆了天，能够打破壁垒。

若是这《开灵法》传入人世，恐怕连那些传承千年的超级势力也会眼红。

毕竟这可是一本能造就无数强者的奇书。

大圆满级别的灵海，能够拥有碾压同级别所有人的战力底蕴，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不过，这《开灵法》的修行过程也是相当艰难的。

就比如李清微，她的天赋其实很高，觉醒的是‘高级灵海’，不过却依旧花了九年时间才将灵海开拓至大圆满级别，可见其中困难，只是一个级别而已，她却花了整整九年。

而且最重要的，修行《开灵法》还有一个极为苛刻的条件，那就是修士的年纪必须在十八岁以下，修行境界在‘升灵境’以下，才能修行。

一旦超龄，或者破境，修士体内的灵海就会定型，再也不得寸进，就算是《开灵法》也无可奈何。

因此，林天鹤当年才定下规矩，断念山的弟子必须在‘初灵境’时，将灵海开拓至大圆满。提前破境，将被逐出山门。

灵海大圆满，这是作为断念山弟子最重要的条件之一，符合当年林天鹤对于自己要建立一个强大山门的规划。

内视了一番体内如江河一般奔腾的灵海，吴意的小脸上露出一丝得意，喃喃自语道：“我到大圆满，好像用不了九年啊。”

……

时间在修行中缓缓流逝。

两日后，‘林天鹤’的忌日悄然来临。

秦山河很难得的今天没有喝酒，一大早就吩咐宁小鱼和吴意准备好了各种祭品，一行人下山。

这是断念山旁边的一座青山，山腰处有一个山洞，是人工开凿出来的，留下了用工具开凿的痕迹。

进入山洞，一盏盏长明灯照亮了山洞内的路，有些阴冷，火光摇曳。

山洞的尽头有一张光滑的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制成的石台，石台的上面睡着一个穿着一身黑袍，发须皆白的……老人？

不，应该说是一具尸体。

不过跟其他尸体又有些不同，这具尸体很新鲜，连脸色都与常人无异，如同睡着了一般。

这就是吴意等人的师父，五年前去世的‘林天鹤’。

吴意和宁小鱼轻车熟路的将祭品摆放在石台前，显然，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不过大概是两天前那具女尸给宁小鱼幼小心里留下了阴影，此际就算明知道躺在那里的是师父，他也有些害怕了，有意无意的躲在吴意身后。

“五年了，师父的尸身依旧保持着去世时的模样。”李清微说道。

“这‘白玉台’是师父生前自己给自己准备的宝物，可令尸体不腐。”秦山河道。

“师父为什么不愿意入土为安？”陈韵问道。

她实在是有些不理解，师父为什么要以这样的方式保存自己的遗体。

人死如灯灭，尸身保存的再完好又有什么用呢？

秦山河摇头，“师父这么做，自然有他自己的想法，我们这些做弟子的，只需要遵照他老人家的遗愿，按照他生前吩咐的去做就好了。”

“师父，小意儿来了。”

吴意跪在地上，没有了以往嬉笑的样子。

尽管林天鹤去世时吴意还只有五岁，处在一个灵智初开的懵懂年纪。

但他们相处的短暂岁月，却依旧还是给吴意幼小的心灵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吴意是个孤儿，自幼便被林天鹤带回断念山抚养，相互之间有很深的感情。

在吴意的记忆中，这是一个慈祥的老人，他有一双满是老茧的手，握着的时候有点不太舒服，不过却是那么的温暖可靠，能让自己感到安心。

就像那一年那个遥远的午后，老人牵着稚童的小手漫步于青山间，山的那边还是山，沉闷的景色，老人满是褶皱的脸上却挂满了安逸。

“师父，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吗？”

“不会。”

“为什么呀？”

“师父老了，总有一天要离开这个世界的。”

“离开是什么意思？师父你要成仙了吗？”

“离开就是死去，师父的年纪大了，总有一天要死掉的。”

“可是师父，我们是仙人啊，怎么会死呢？”

“我们只是修行者，还没有成仙，所以会死的。”

“那师父，我们成仙吧，成了神仙，就不会死了。”

“哈哈……傻小子，神仙是你想成就能成的啊。”

记忆中师父的面庞已经有些模糊，不过这些话语却一直在吴意耳旁萦绕。

那一年的自己还小，师父却已经无比苍老。

认真地磕了三个头，吴意起身，沉浸在了只属于今天的伤感中。

噗通一声，旁边的陈韵跪了下去。

“师父，李清微要叛离断念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