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老者

早上五点左右，天还蒙蒙亮，太阳刚刚露出一丝光芒。

月光城中不同于往日，一片肃穆景象。所有人排着长龙般的队，居民一步一跪一拜，尤为虔诚。

这少年与老弱病残鳏寡孤独走在队列的最后，他们是没有权利去站到前边的，会受到莫名的众目的嘲讽和明目壮胆的唾弃，更为重要的是会失去伟大月神的庇护！

最前边的人额头上印弯月痕，身姿曼妙，上身淡纱抹胸，下身兽皮裹臀，足踝处有弯月坠，美足无鞋，神情冷淡，眉目间的月痕象征着她们是受月神信任的宠儿。

身后的权贵头低垂不抬，目不转睛不敢看，恭恭维维的跟着。

大白天的自然是太阳高挂，然而权贵却齐声喊道。

愿我神的苍穹永挂神月，

永挂神月，

渺小太阳再也不能抑制我神光辉，

当月光洒下，

月神将降临这无药可救之世，

点化你我信徒，

重新将黑暗粉碎，

月光笼罩之时，

我神永在，我神永在！

城中所有人，都要信仰月神，因为这是从此城建立起就已经存在的，月神只能是唯一信仰，月神才是月光城中主宰！并且，此条律令是被强制实行的。律令自然是神权所下，来自于祭司之口，祭司上达天意，将月神的指令传达给下界的信徒，一旦被发现有违反者，惩处自然不是轻巧，除神殿守卫外，其余人皆自称神奴，感谢月神赐光庇护。

所有人走一步，然后跪下磕一个头，同时祈祷，有的人希望能够活着度过这个冬天，有的人希望这条瘸了的腿不会要了他的命，可是他明明还有一只眼瞎了，可是他明明只有一只手拄着拐。

再看他们的衣着，脸上涂着某种野兽的血液，画成某种不知名的统一形状，散发着血腥的气味儿，上身披一个粗布衣，下身是一个延到膝盖的草裙，鞋子自然是草鞋。

这些人大多没有到过其他的地方，因为城市之间不允许私自的流通，甚至有些城市因为信仰不同而常年处于敌对战争状况。

这少年正跪下叩首，一动不动，身旁走过侍卫看到感到一阵安心，月神庇护下的信徒如此虔诚！

这少年实际他最烦这些，更是一听到什么神了鬼了就头疼，还不如回家睡大觉。

他抬起了已经有些发酸的脖子，扭动脖子，左一瞥右一瞅，看到了路旁有月神的雕像，想：“这月神到底是男的女的，还月光剑仙，我呸。”

说完又偷偷伸了下懒腰，装模作样的跟着大部队继续往前走，一直要走到城外的山上，下午临近晚上时才可返回。

他想这样的日子有什么意思，这些人做这些有什么意思，要是有什么鬼剑仙早就渡他们上西天了，我呸，说完还朝剑仙雕像充满了不屑神情。幸亏这些人不知道这少年心里想什么，要不然早就群起而攻之，将他轰出城外。

一路上跪拜的人多了，磕头的次数多了，就有了痕迹，有血痕的地方是跪拜的地方，有浅浅的汗渍是磕头的地方，大多数的人膝盖上都有了血痕，额头上也有了汗渍，唯独这少年走的不慌不忙，膝盖上也还是原样。

这少年看着身旁的老人，老人头发花白邋遢，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了没有了牙的嘴，一臂一腿一杖，挣扎！他露出的皮包骨头是灰黑色的，灰黑色的。

这少年瞅瞅自己身上，手狗刨着凌乱的头发，脸是有几日没洗，至于衣服那由他选择？

老者讲完朝圣山的故事充满不舍的把头朝向这少年说：“我累了，走了一生，信奉了一生的月神，信奉了一生······”

他的嘴忍不住的眨巴，那老眼昏花里溅出了泪珠，说：“我······我真想一直都信仰月神，何必让我从梦里醒过来，何必撕下这已经粘连了血肉的面具，让我重新看到这世界，我真想信仰月神······”

说着，他笑了笑······

在一番劳累后，他终于回来了这月光城，只是他身旁老人却不见了，这老者估计再也不能回来了，只是他临死之前说的话着少年却没有懂······

晚上，月亮又大又圆，无比的亮，月光照亮了整个神殿，洒在了婴儿的脸上。

今天，恰逢月半，所以月亮是满月，今天是特殊的一天。

“今天真是看星星的好日子”

这少年正躺在无人处，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狗尾巴草，他完全藐视整座城市的神权统治，今天是神权统治的巅峰，所有人必须去半月山去进行祭祀，并且在满月时，要在神殿之中进行献祭，而他却偷偷在这悠闲的看星星，他是这月光城中今天最悠闲的一个。

“咚咚咚”

大殿上的古钟被敲响，这意味着集结众人前去神殿，祭祀，要正式开始了。

这少年听了也不敢再胡闹，带着不爽神色，将叼着的草扔掉，起身走向神殿。

除了月光外，神殿周围立有无数石柱，石柱上尽是明亮火光，中心广场立有月神雕像，月神雕像前便是祭坛。

传说啊，那远远的月亮上住着的就是月神，她还有一个迷人的名字叫嫦娥，可是，月亮上却只住着月神一个人，但是月神并不孤单，她在月亮上种了一片片的梧桐林，还有一只小白兔陪着她。

在漫漫的黑暗长夜，月亮从乌云中出来，皎白的月光一点一点的照向大地，不带着半点声音，月神偷偷的在月亮上，看着地面的人们······

因此月神将这座神殿起名叫静谧······

空谷音

在这个年代，信仰让一切蒙尘，信仰者失去一切来信仰神！

余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