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有女正娇时(初晴似情小说)免费阅读

三天后的傍晚,徐婵醒过来时感觉自己好多了。

正要起身准备洗漱,孙氏哐嘡一声推开门,送进来一套大红色的喜服,稀里糊涂给她套上之后,便由村里的吴媒婆领着她往村东南陆家那几间茅屋方向走。

按照乡俗,婚嫁大事得请村里头的人过来喝喜酒。

徐婵披着红盖头目光着地,握着红绣球的一端不快不慢的跟着吴媒婆。

耳边三三两两的人压低了声音说话。

“听说徐家从陆三郎手里讹了足足二十两银子,这破了瓜的闺女还能要这么多,这徐家人的脸真比树皮还厚。”

“徐有田可真有他的,卖闺女都没那么多。”

“哟,你们可别这么说。你们看这陆家老三,一脸凶相性格怪癖,还杀……这好端端的闺女谁肯嫁给他……”

这一路上的闲言碎语还不少。

徐婵听着这细细索索的议论声,疑心道:难道这陆行是因为娶不到媳妇,所以才肯做这个冤大头?

“二十两银子呢,都能造一间瓦房,再添头母猪了。”

“谁说不是呢,为了这破了瓜的,着实不值。”

徐婵脑袋里循环四个字:添头母猪……

一直走到陆家的茅屋前,这零零碎碎的议论声才渐渐停止。

村里头的人一方面闲言碎语的戳人脊梁骨,另一方面又垂涎于喜酒上的鱼肉荤腥。要知道这肉味儿有些人家半年都闻不到一回。所以在赶到陆家时各人脸上都挤出和善的笑容,一派乡邻友爱景象。

徐婵被媒婆带进去,只看得见眼前的男人一截小腿和一双黑布鞋,单薄的裤腿被风吹的紧贴他绷紧的肌肤。

实则这男人虽然穿着一身大红色喜服,脸上却依旧没什么笑容。

按部就班的跟徐婵拜了堂。

有些格格不入的是公婆跟兄嫂好像只是来看热闹的,除了往那一坐按规矩办事,就连话都懒得开口说,浑身散发出强烈的幽怨之气。

应该是对她这位儿媳天大的不待见。

等徐婵被带进新房后,陆行便自己出去招呼喝喜酒的人,面无表情的一句话,“你们随便吃。”

奇怪是奇怪了点,但是围桌吃饭的人丝毫不介意,各自乐在其中两眼放光的盯着酒菜。

徐婵一个人呆在房里有些无聊,一边的红烛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掀开红盖头一角,粗略的环顾了一下房内。

陆家就一座茅屋,共有三间。

最东边这间是陆家大郎夫妇住;中间前面是灶屋,后面拦了一道,是公婆住;最西面的一间一道木墙一分为二,南面半间陆家二郎夫妇住,她这新房是北面半间。

屋里除了徐婵坐着的这张床,就只有一张破桌子和一个简陋的衣柜。

朝西的茅草墙上豁出一个方口子算是窗户,此刻挂着一块红布被风吹的哗啦啦作响。

徐婵皱了皱眉,这陆家穷是真的穷。

刚刚村里人说二十两银子都够造一间瓦房并一头母猪了。即便陆家三郎真的如他们说的娶不到媳妇,那看在这二十两银子的面上,还是有人愿意填这个坑吧。

可他却执意用这笔“巨资”娶了她这个“破了瓜的女人”。

徐婵盯着噼里啪啦的窗帘布抿唇,难道说那陆行是贪图她的身子,所以一时头脑发热?

这三天里,徐婵照过一回铜镜,她穿越过来后容貌并无变化,只是原主身体比她瘦弱些,皮肤脸色也差很多。但是就她这面容而言,也是个娇美人儿。

想到这,徐婵无端的心头一颤。

虽然徐有田打着算盘让她嫁过来她没有反抗。但这并不代表她真的做好了跟一个陌生男人行房的准备。更何况现在还是一门心思贪图她身子的男人,这得多威猛。

徐婵一时紧张,她待会儿说什么也要说服那个“性格怪癖”的男人暂缓圆房之事。实在不行……

对,她穿越过来时机缘巧合下连那个褐色小布包也带来了,里面是一套她惯用的银针,要是说不通,那就将他扎晕。

想好退路,徐婵这才放松。

直到外面吃吃喝喝的声音消退,徐婵已经打了一个盹。

听见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迷糊中打起精神坐坐好。

黑布鞋到她跟前,顺手取了床上的秤杆将她的红盖头挑开,动作又快又准,毫不拖泥带水。

接着一道低沉的声音道,“过来喝合衾酒。”

这声音倒是十分好听,徐婵跟过去,两杯酒已经倒满。她入乡随俗的端了其中一杯酒,她身量不高,站直了也只到他下巴处,眼前的男人端着酒杯异常配合的弯身将胳膊伸过来。

徐婵迟疑了一下,这才礼尚往来的伸手过去完成这个仪式。

“咳咳……”一口下去,完全没有料到这酒居然这么烈,六七十度的东北白酒无疑。

徐婵被呛得逼出眼泪的同时,感觉到陆行伸手按住她的肩膀,条件反射的弹跳起,“你别乱来!”

一声大喝生生让陆行停了手,脸色不悦道,“你放心,我不会动你,晚上你睡这床。”

难道这酒烈到让人产生幻听不成?

徐婵瞧着陆行在她肩头停留不到一秒便抽回的手,脑子里整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重金买的女人不准备推倒?

两人一阵沉默的间隙,南面那间茅屋断断续续传来尴尬的男女混合声。

陆行脸色一沉,一声不吭的过去打开那个破衣柜,从里面拿了一条草席出来铺在地上,便又出门去。

徐婵皱着眉捏了捏自己的脸,心里着实好奇。不是为推倒,那他究竟为什么要娶她?

陆行转头就回了屋里,拎着的木桶里有半桶水,手里还拿着一个木盆。让徐婵洗漱完后才自己洗。

一番收拾后,陆行也不再顾她,自己吹了烛火后在席子上躺下。

徐婵再一次皱眉。

显然这柜子里除了他屈指可数的两三件衣服和这条破席子外,也没有多余的被子。这都十一月的天了,茅屋又漏风,就这样睡不行。

徐婵黑黝黝的目光看向草席上的陆行,“你也睡床上吧,这床够两个人。”

陆行翻了个身,“不用,你一个人睡床。”

徐婵如实道,“你没被子很容易得风寒。若是因此病倒了,我心里也过意不去的。”他救她的命在先,现在还要被她“鸠占鹊巢”,于心何忍。

陆行又转身过来,声音硬冷,“你不怕我?”

徐婵认真道,“你完全没必要出尔反尔。”

若是真想推倒她,大半夜的还在这里演这些做什么。

她往里面坐了坐,不去管陆行深沉的神色下还在想什么。

隔了一会儿黑暗中见他重新卷了席子塞进柜子里,跨过来在床上躺下。

徐婵没再言语,铺开被子后在里面的位置睡下,两人井水不犯河水。

足足睡了三天,刚刚又打过盹,徐婵再躺着就是睁开眼睛发呆。

或多或少的陌生男人气息侵袭过来,竟让她有些莫名的紧张。身边的男人呼吸忽重忽轻,分明没有睡着,可眼睛却闭的紧紧的。

南边越发清晰的男女混合声毫不顾忌的传来,突然又道,“喂,你说老三房里怎么没声音?”

躺着的两人默契十足的对上视线,暗夜中陆行亮如虎豹的眸中闪出一丝不自在,沙哑的声音像是在掩饰,“他们太吵了。”

徐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