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巨变》胡铭晨肖建斌主角

点击阅读全文

小说:重生之巨变 作者:胡铭晨 角色:胡铭晨肖建斌 简介:一个穷屌丝,机缘巧合下的一次重生,让他有了重新改变命运和环境的机会,面对家徒四壁负债累累的家庭,面对那个偏僻的小山沟,他一改过去的作风,踏实勤奋,刻苦拼搏,不但让自己和家人过上了受人尊敬的生活,而且,他还积极帮助乡亲,让一个外面闻所未闻的小山沟成为闻名遐迩的富裕之地,最终他的事业走向全国,冲向世界

评论专区

二十四小尸:作者文笔很好,书名一般,内容很不错。 妙木山的塔姆仙人:看着好像是后宫,但其实是刷了好感度然后送女。已经被拐走两个了 圣光并不会保佑你:第二十七章,主角刚刚救了纳鲁还有阿卡玛,结果阿卡玛为了为了试探主角,一棒槌就抡向了主角的脑袋…… 重生之巨变

《重生之巨变》部分章节免费试读

第6章 强势的奶奶


“肖建斌,你丫的就得了吧,哪个不晓得你龟儿子的媳妇是你骗来的,也亏你他娘的下得了手,你他妈.的三十出头了,却对一个还未成年的女娃儿下手,你有点人性没有啊?”吴大炮扔下手中的手机,盘腿坐在床上笑骂道。

肖建斌的媳妇是他三年前到外省打工的时候,用了一些歪门邪道的手段给骗来的。

其实肖建斌家的条件也没有实质性比胡铭晨家好多少,不过这个家伙在外省的时候,竟然信口雌黄,大吹大擂一通,比如说他家有三层的楼房,有厂,而且还有一个养殖基地等等。

也真亏他敢吹,可是不得不承认,他的这一招漏洞百出的骗局,还真的就有人信了,有一个天真幼稚的江西女孩子真的就给他骗了。

那个女孩子当时才十七岁,现在嘛,已经是肖建斌两个孩子的娘了。

等那个女孩子跟着肖建斌到家里来了之后,才发现,肖建斌家的三层楼房其实就是在平房顶上再搭建了一个有阁楼的木屋而已,严格算起来,也可以说是三层。

至于说他家的厂,肖建斌指的就是他家屋后面的那片林子,用他的话来说那是林场,只是这个场和那个厂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还有肖建斌家的养殖基地那就更扯谈了,那就是一片荒坡而已,只是村里人习惯在那边放牛放羊,这样都被肖建斌吹嘘成他家的养殖基地了。

当时那个女孩子看到这一切,哭的心都有了。可是又能怎么办呢,肖建斌这家伙恶毒的将一切生米煮成熟饭,那个姑娘已经怀孕六个多月了。后来再不甘心再不情愿,也很难有其他退路,干脆就将就着和这个骗子过了。

还算好,肖建斌虽然骗了人家,可是那个女人跟了他之后,他对人家倒还是蛮好的。在外打工,每次领了钱,留下自己必须的花销之后,全部都打回家去给老婆使用和保管,每次回家,也总是会买一点东西哄老婆开心。

“我怎么没人性啊,我对我婆娘很好的,要是我真没人性,那他还不带着孩子和我的钱跑了呀?这说明老子们是真爱,真爱,懂不懂?胡铭晨,你告诉你,你要是想找到老婆,规规矩矩的是不行的,白花钱,还啥好处都捞不到。”肖建斌理直气壮的辩解道。

胡铭晨心情本来就不好,哪里有心情听他们吹这些啊。

“行了,行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知道怎么做,你很牛逼,你厉害,行了吧?你就不能让我安静一下吗?”胡铭晨一把扯开压在脑袋上的枕头说道。

就在这时,工头拉开简易的铁皮门从外面走进来。

“咦,胡铭晨,你回来了,怎么样?和那姑娘谈得如何?”

“头儿,你从他这表情上还没看出来吗?保不齐是黄了呗,呵呵。”肖建斌凑上来替胡铭晨说道。

“哎呀,黄了就黄了嘛,男子汉大丈夫,这算什么毬事啊,男人只要有钱,何患无妻?”工头一屁股坐在胡铭晨的床上,拍了拍他的大腿说道。

说得倒轻巧,这道理谁不懂啊,可我他妈的就是没钱啊。

只不过这种话胡铭晨不能说,在工地上,这个工头对他还是蛮不错的,以前在别的工地干,他们有可能工钱都拿不到,可是在这里修隧道,工头起码从来没有拖欠过工钱,而且自己每次有事请假,工头也没怎么刁难。

“头儿,放心,我没事的,你来是有啥子事?”胡铭晨坐了起来。

“哎呀,你一问,我才想起来我是有正事,今晚上公司那边要加班,隧道里面缺一个铲车司机,你们谁愿意加班啊?”工头站起来,站在胡铭晨他们三个的中间问道。

“头儿,多少钱的加班费啊,这在隧道里面,加的又是夜班,少了可不行啊。”吴大炮问道。

“加班六个小时,三百块,还有一顿夜宵,怎么样......”

“我干,头儿,我干。”工头的话还没说完,胡铭晨就赶紧举手从床上跳起来。

以其躺在宿舍里面听肖建斌这个龟儿子有一句没一句的洗刷和卖弄,还不如去加班,到时候明天早上他们去上班了,自己可以在宿舍好好睡一觉。何况,平时只有两百的加班费,今天涨到了三百,对于急需用钱的胡铭晨来说,这个机会他可不放过。

再说了今天请假了半天,要是不额外挣一点,今天的损失怎么弥补回来呀。

“头儿,我也可以加的,你看,胡铭晨心情不好,要不就让他多休息一下吧,做兄弟的,我多分担一点。”按理说胡铭晨已经表态了,肖建斌就不应该再抢了,可是那个二货就是这种人。

这家伙哪里是真的为胡铭晨着想啊,他看上的是那三百块和那一顿宵夜,他是什么人,整个工地上谁不清楚啊。有好处他冲得比谁都快,但是真的有任务有压力的时候,怕是两头牛都难得拉动他。

“头儿,我心情没有不好,这算个**事啊,我好好的,我下午请了半天假,加个班,弥补一下。”肖建斌要抢,胡铭晨当然也不甘示弱。

“行,那就你去吧,老肖,你就下次吧,下半年工期会加快,恐怕你们每个人都少不了加班,到时候可别给老子说这样不行那样不好,就这么定了,小胡,一会儿你就和我过去。”工头分别看了胡铭晨和肖建斌一眼,最终还是把这个加班任务给了胡铭晨。

吴大炮之所以不抢,是因为他是开挖机的,况且平时他的工资就比胡铭晨他们要多五百到一千。

见工头将加班任务给了胡铭晨,肖建斌瘪了瘪嘴,多少还有点点不乐意。

工头之所以让胡铭晨去,不仅仅是因为可以帮助胡铭晨弥补一下请假的损失,这里面也是因为他不太喜欢偷奸耍滑的肖建斌的缘故,这点从他的话里话外是可以听得出来的。

于是乎胡铭晨就赶紧换衣服,他总不能穿着西裤到隧道工地里去干活儿,皮鞋也得换,否则的话,几趟下来,他的这一身行头就给毁了。

这身行头虽然不值几个钱,也就是三五百而已,可是下一次去相亲,还是要穿的。关键是在这工地上洗衣服实在是不方便,用水方不方便都不说,整天灰尘大,弄不好衣服还没晒干就变灰了。

在工区那里给铲车加了油之后,胡铭晨开着那一辆大个头黄色柳工就跟着其他队伍进了隧道。

胡铭晨他们这里干的工程是修一条乌蒙市的国家高速,他们属于22标段,这个标段除了一座长四千米的隧道之外,还有一座大桥和一段三公里路面。

隧道施工一般人是又想干又不愿意干,想干是因为工钱相对要多一点,可是不愿意干,除了里面空气污浊不怎么流通之外,还在于隧道里面的风险相对高。

虽然目前工程建设方面的勘测技术和施工技术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可是地质复杂的隧道里还是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比如塌方,透水,瓦斯爆炸,乃至于地下河陷沉等等,每年全国类似的例子都不少见。

胡铭晨在隧道里面的主要工作就是将前面挖掘下来的泥土和岩石利用铲车装车之后,泥头车再拉出隧道倒弃。

装了四车之后,后续的泥头车有点衔接不上,还没有进来。

胡铭晨一个人坐在铲车上有点无聊,就从车上跳下来,一方面是活动活动筋骨,另一方面是他想朝前走一点,看看那些施工队是怎么在隧道里面掘进的。

然而胡铭晨才往最里面走了十几米,他就听到不寻常的嘶嘶声。

按理说,前面正在咚咚咚的施工,声响很大,而且头顶上的风机也一直在呜呜呜的进行里外换气的作业,除了这两种声音,他是不应该听到其他杂音才对。

可不知道是因为今天十分敏感还是怎么的,胡铭晨偏偏就听到了。

这一听到不和谐的声音,就算很弱,也还是吸引了胡铭晨的兴趣和注意力,他就上下左右到处看,就想将生源处给找出来。

然而不找不要紧,这一找啊,胡铭晨的魂魄就被吓飞了一大半。

原来胡铭晨又往前走了五六米后,终于借助隧道内昏暗的灯光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就在前面施工队的侧后方的墙壁上,有个地方正在开裂,并且不断的有水从里面浸出来。

心里咯噔了一下之后,背脊发凉,额头冒汗的胡铭晨终于大声喊道:“墙上透水了,你们赶快跑啊,透水了,快离开......”

示警的喊了两声之后,胡铭晨也不管其他的了,转身拔腿就往隧道外面跑。

刚跑出十来米,胡铭晨就听到身后传来“轰”的一声沉闷巨响。

出于本能的反应,胡铭晨扭头外后看了一眼。

这一看,胡铭晨真的魂飞天外了。

身后面刚才浸水的位置已经崩开垮塌,同时,一股巨大的水流夹杂着泥土和石块已经像是一条水龙般的朝他这边冲了过来,而那里面刚才还在施工的队伍,已经一瞬间就被这突然间的水流给席卷了。

这时候,胡铭晨知道,自己想要跑赢几乎是不可能的了,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够爬到铲车里面,寄希望于铲车的沉重车身带来一点点的保护力。

可惜,胡铭晨刚刚跑到铲车跟前,还没来得及往上爬,就感觉身后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推了一下,随着这一股力量,自己也不由自主的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

在那一瞬间,胡铭晨知道,自己还是被卷进水流了。

“哎呀,头怎么那么痛啊!”胡铭晨一翻身爬起来,抬起右手摸了摸脑袋,感觉头疼欲裂。

昏昏沉沉的胡铭晨眼前一片混暗,睁开眼睛的他并不能够看清楚自己目前所处的环境是怎么样子。而且脑袋的疼痛也很大部分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揉了两下脑袋,渐渐有些意识的胡铭晨知道自己为什么头疼了,因为他一只手摸到了脑袋上缠着的纱布,另一只手摸到了旁边的被褥。

“特妈的,那么大的水,想不到都没有淹死老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胡铭晨想起了自己在隧道里面遇到透水的遭遇,他以为自己是获救了,脑袋受了伤而已,“这些人也是的,救了老子,就算没有生命危险,也不知道连个灯都不开嘛,省电需要那么省吗?老子好歹也还算是病号,是灾害受难者嘛。”

动了动脚,扭了扭肩,简单的测试让胡铭晨更放心下来,手脚都没有事,看来就只有脑袋上受了点伤而已。

放下心来的胡铭晨顿时就觉得有些饿,除了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处之外,胡铭晨也不晓得自己倒了躺了多长时间。

“这些混蛋也真是的,都不给安排个小护士照顾一下,我好歹是病人嘛,给我弄点吃的倒点水喝什么的......”一想到这里,胡铭晨就心中一紧,“坏了,受伤这事家里面知不知道啊?工头到底有没有打电话告诉我的家里呢?一定有,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瞒着的。哎呀,要是让老爹和老妈知道,还不知道会多担心呢。”

“咦,不对啊,要是他们知道,那怎么会不安排个人在病床边呢?就算老爹老姐不在,老妈总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嘛。难道他们是遇到了什么事情集体去办事了?”

“哎呀,不管了,肚子里面唱起了空城计,还是先解决一下五脏庙的抗议再说。”肚子里面咕噜噜的叫了两声,又把胡铭晨的注意力往身体的反应方面拉。

胡铭晨抬手就在床边的墙上摸起来,为什么要摸墙?胡铭晨又不傻,他总是知道灯的开关或者叫护士的呼叫器都是在墙上的嘛,只要摸到一个,问题就解决了。

然而不摸不要紧,一摸胡铭晨自己顿时就被吓一跳。

胡铭晨并没有摸到任何怪物,只是摸到墙壁一点不光滑,粗糙得坑坑洼洼的,中间好像还有一些木板和木柱子。

“我日啊,这是什么狗屁医院,条件怎么会那么差,就算是最普通的小诊所,也不至于这么样了嘛。难道我不是在医院?总不会我死了吧?想想也是,那么大的水,冲击力那么强,我怎么可能不死?”一想到自己可能死了,胡铭晨额头上就冒冷汗。

“如果我真的死了,那我现在是在阴曹地府?这阴曹地府的条件也未免太差了,怪不得每个人都不希望死.....那也不对啊,书上不是都说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只会变成一杯黄土和肥料的吗,难不成还真的有鬼存在,我变成鬼了吗?我靠,死之前我就是穷鬼,想不到死了到成了真的穷鬼,这也太麻痹的不公平了嘛。”既死之,则安之,再怕再不愿意,也难以改变了,反而让胡铭晨阿Q的是悲催的生死待遇。

再摸之下,胡铭晨摸到了一个他所熟悉的东西:“这也太离谱了嘛,火柴?地府里面还会有火柴?”

胡铭晨的确是摸到了火柴,这玩意虽然很多年没见到了,但是起码是接触过十来年的东西。小时候,家里没有电,这个玩意没少用。

“唰”的一下,黑暗中,胡铭晨估摸着将火柴划燃。

就算是在地府,胡铭晨也想看看这地府到底长什么样子,除了自己,有还会有其他什么鬼。

在火柴微弱亮光下,胡铭晨见到一根烧了一半的蜡烛,也没多想,本能的他就将那根蜡烛给点燃。

这蜡烛一点燃,胡铭晨立刻又变得又惊喜又迷糊。

惊喜的是,胡铭晨发现自己可能没有死,因为在烛光下,他看到的环境并不是什么陌生的阴曹地府,而是实实在在的人所居住的环境。

胡铭晨看到,他刚才趟的就是一张小木床,床上的床单和被褥看起来有些老旧了,床边的小桌上,摆放着一些日用品,还有几本小学课本。

还有一点就是,土质的地面传递给胡铭晨没穿鞋的脚底十分真实的清凉感。

在床脚的位置,还放着一个背篓一个撮箕,两双比较旧的解放鞋。

这一切都告诉胡铭晨,她所处的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居环境。

而让胡铭晨疑惑迷糊的是,这个环境让胡铭晨产生了非常亲切的熟悉感。

虽然已经十余年没有见过这种环境了,可是在胡铭晨的记忆中,十余年前,自己的家就是这样的。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胡铭晨将蜡烛举起来,在摇曳的烛光照射下,他看清楚了,刚才自己摸到的,其实是一面泥巴墙,所以才会感觉坑坑洼洼的,不会像正常医院里那样平整洁净。

“特妈的,我到底是做梦呢?还是处在错觉当中?怎么眼前的这一切会越看越熟悉,越看越亲切呢?这个房间和自己很多很多年前的房间就是一样的嘛,连墙上贴着的海报都是同一张。”那张海报看起来还比较新,就算只是蜡烛照亮,也一眼可以清晰的看出是胡铭晨曾经喜欢的某个港台歌星。

一切的一切都将胡铭晨搞得不知所以,俗话常说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面对眼前的环境,胡铭晨是的确有些真假难辨,似实似幻。像是拟真的梦幻,又像是缥缈的真实。

“啪”的一声,胡铭晨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大腿上。

疼,还真特妈的有点疼。

为了保险起见,胡铭晨还采取了一个备用措施,他右手举起蜡烛,将融化的两滴蜡汁滴在自己的左手上。

这回的手臂上传递到的疼痛信号就更强了,甚至差点让胡铭晨跳脚甩掉右手中的蜡烛。

双保险的试验后,身体会感觉到疼痛,这给了胡铭晨一个清醒的刺激。

是真实的,这一切是真实的,自己并没有死,自己受到上天的眷顾,居然没有死,这是多么大的幸运啊。

胡铭晨心里一激动,差点就要蹲下感动得哭出来。

可随即,一个大大的问号又出现在胡铭晨的脑子里。

如果自己没有死,那怎么会出现在这样的一个房间里呢?这到底是哪里?整个情况是出现了什么样的演变?这所有的部分都还是未解之谜啊,充盈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就在胡铭晨放下蜡烛,坐在床沿上抱着头费解的时候,他听到了外面传来嘹亮的鸡鸣声,紧接着又出现了人类活动的脚步声。

一激灵,胡铭晨唰的弹起,赤着脚站到了地板上。

想这么些干嘛,既然有人,那找个人问一下就是了嘛,何必一个人傻傻的闭门造车呢?

胡铭晨举起蜡烛,上前两步,伸手拉开木门。

刚才在蜡烛的照耀下,胡铭晨已经看到了,这个房间虽然没有窗户,但是门还是有的。

而且,胡铭晨总感觉到这个环境是他很熟悉的,至少在他的记忆中,相当的不陌生。

一拉开门,胡铭晨就被吓一跳。

“啊!”

“啊!”

胡铭晨被吓一跳的同时,也有人被惊吓到了。

因为胡铭晨一拉开门,就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人站在他的门口。还处在疑神疑鬼之中的他顿时就叫了出来。

胡铭晨这一叫,就引起了连锁反应,对方也惊叫了一声。

“你叫什么鬼啊?吓我一跳。”对方叫过之后,松了口气责备了一声,紧接着又流露出关怀的口吻:“咦,小晨,你怎么起来了?你的头还痛不痛?哎呀,你看你,衣服也不拿一件披上,天才要亮,还很凉的,你搞感冒了咋办?还得花钱去找人看。赶紧躺着,去躺着。”

对方说着就半搀半推的将胡铭晨给送到床边,他手里的蜡烛也被对方接过去安放在床边的小桌上。

“你......你......是我妈?”此时的胡铭晨犹如雷击一般,他双目圆睁,不敢相信的问道。

“你个小兔崽子,摔了一跤你就傻了?你就疯了?我不是你妈难道我还能是你爹?”对方一巴掌打在胡铭晨的肩膀上,随即就粗鲁的将他给推倒到床上躺下来,顺手扯了旁边的被子将他给盖住。

怪不得胡铭晨会失态。实在是出现在眼前的这个女人与他的母亲江玉彩太像了,只是让胡铭晨不敢确定的是,这个女人比他印象中的母亲要年轻起码十几岁。

在胡铭晨的印象里,四十几岁的母亲已经半老徐娘了,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即便刚起床蓬头垢面,然而不管怎么看也就二十几三十岁的样子。

“你真是我妈?那......你怎么看起来那么年轻?我......”

“你,你什么你?你今天不但疯疯癫癫的,小小年纪还会说甜蜜话哄人了。我猜,你估计就是饿了,想叫我给你做东西吃是吧?行,你就躺着,妈现在给你去打个荷包蛋......”

妈?小小年纪?难道我重生了?

江玉彩转身出门去给胡铭晨煮荷包蛋去了,胡铭晨还在床上痴痴呆呆的,感觉他的神经真的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

自己明明是在隧道里面遇到了透水,被洪水无情的席卷,可是现在却鬼使神差的没有死,不但没死,还奇迹般的回到了小时候。

是的,胡铭晨已经清晰的发现,自己是回到了小时候,他正在双眼凝视自己的小手掌了。

作为屌丝的胡铭晨平时也用手机看过一些重生的小说,虽然那些小说很多时候满足了他的某些不可能实现的奢望,甚至一段时间还曾经成为他颓废的精神寄托。可是,再怎么说,他留存的意识理性还是明确清楚的告诉他,他是不可能出现的,就是虚构的小说情节而已。

现在神迹真切的发生在了他的身上,他怎么可能一下子接受得了。

刚醒过来的胡铭晨是头疼,现在的他是头晕,感觉到很蒙,很不真实。

老天真的那么眷顾自己吗?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会真的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他曾经最大的梦想就是中一注**的一等奖而已,可是老天至始至终都没有让他中超过十块钱过,现在却给了他另外的一个惊异的结果。

这个结果是好还是坏,是让他再经历一次小时候的波折与蹉跎,还是给他一个让生活产生沧海桑田的巨变机会,胡铭晨现在其实并没有什么底。

在此之前,胡铭晨文化水平不高,经历过不少生活的磨练,然而阅历也谈不上丰富。他不太敢肯定自己会不会愧对于上苍给与的这次神迹。

胡铭晨根本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他更不知道在科学领域应该要怎么判断和界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奇妙,用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吗?他都不知道什么是相对论,只是对爱因斯坦这个名字表示熟悉。所以,胡铭晨只能回归到传统思维,将其界定为神迹。

或许冥冥之中真的有神存在也未可知,反正世界上很多人说没有神,认为那只是迷信,可是却又有成千上万的人相信神的存在,并且愿意将其当成自己的信仰之一。

胡铭晨整个人是迷糊的,或者说是迷茫的,他还没有准备好面对这一切,更进一步,他都还没弄清楚现在到底是哪一年。

就在胡铭晨的脑袋里还犹如浆糊一般,持续迷茫懵懂的时候,江玉彩端着一碗香喷喷的荷包蛋再次推门进来。

“小晨,快起来吃吧,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一定是饿坏了。来,这是昨天你奶奶来看你的时候带的,我们家的母鸡这两天很偷懒,就是不下蛋。”江玉彩将那碗荷包蛋放在胡铭晨的床头边。

“妈,今年是哪一年啊?这个房子......不是拆了吗?”胡铭晨一骨碌爬了起来,肚子虽然饿,但是相对来说,这才是他更关注的内容。

“傻娃娃,今年哪一年?你真是糊涂了吧,当然是九七年啊,你以为你妈没文化会连这个都不知道?还拆房子呢,房子拆了住哪里?睡地里头吗?神神鬼鬼的胡言乱语。”江玉彩嗔斥了胡铭晨一句,随即转过身:“你赶紧吃,我要去煮猪食去了,要不然一会儿你姐和你妹妹起来,她们就要和你抢了。”

“哦!”胡铭晨木讷的点了点头。

97年,居然现在是九七年,自己来到了九七年,这......

胡铭晨双眼盯着那一碗还冒着香气的荷包蛋,就是没有动手。

“小晨,你是不是还没有好啊,头还痛?你童大爹和街上的涂医师都说你问题不大的啊,怎么我看你......不太正常呢?”本来要出去煮猪食的江玉彩见胡铭晨这个魂不守舍的反常样子,有点不放心,蹲下来对胡铭晨好一阵端详。

“妈,我这是怎么了?”胡铭晨抬手指了指自己裹着纱布的脑袋问道。

“能怎么,就是不听话呗,都说了,叫你们打猪草不要去杉树岩,不要去杉树岩,你就是不听,这回算你命大,只是摔破了头,要是再不听,下次小命怕就没得了。”江玉彩又爱又恨的责备道。

江玉彩这么一说,胡铭晨就想起了杉树岩是哪里。那是一段位于干沟边的陡峭存在,直线落差怕起码十几二十米,由于顶端长者几棵杉树而得名。杉树岩的中间其实有一块小平台,因为陡峭人迹罕至,因此那里的植被非常丰盛,长了很多野菜,周围大人们生怕自己的孩子不长眼去打那些野菜的主意,经常叮咛他们,千万别到那里打猪草。

胡铭晨这回就是不听,结果踩滑从上面摔了下来,当场就把与他一起去的胡德华给吓哭了。等家人在胡德华的呼喊下赶到杉树岩的时候,胡铭晨已经头破流血晕了过去。

儿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故,按理说江玉彩应该第一时间将他送到医院才对。然而囿于囊中羞涩,只能将他抱回家,再请屋后面有点医术皮毛的童大爹来看。

那童大爹来了,面对昏迷过去的胡铭晨,他能做的也就是帮胡铭晨做点止血和包扎的措施而已。后来为了保险,还是找胡铭晨的奶奶借了三十块,从乡里的街上请了涂医师来一趟。

涂医师收了三十块,给胡铭晨做了一番并非那么严谨的检查,又将童大爷做的包扎翻新了一次之后,得出了胡铭晨没有生命危险的结论后就走了。

“妈,你放心,不会再有下次了。”胡铭晨感慨道。

江玉彩以为胡铭晨说的不会再有下次指的是他不会再去杉树岩打猪草,而实际上胡铭晨说的不会再有下次,是指他在隧道里面遇到的透水事故。上天能够再把生命给他一次,这已经是巨大的天恩了,怎么还会有下一次呢。

“好了,你醒过来我们就放心了,你今天就在家好好休息吧,不用去学校了,等一下叫你姐到学校再给你们班主任说一声。快吃吧,再不吃就冷了。”江玉彩说着摸了摸胡铭晨的脑袋。

“诶,我吃,我吃。”胡铭晨的双眼闪烁着泪花端起了那一碗荷包蛋。

吃完一碗荷包蛋之后,胡铭晨又躺回到床上去。

他得好好想一想,既然上苍让自己再活一次,自己应该要如何将自己重新做一番改造,要是再活一次,还是成为连老婆都找不到的一枚屌丝,那真的是太愧对于神灵的眷顾了。

绝对不能,无论采用什么办法,自己不但要改变自己的境遇,而且也要改变全家始终艰难的境况。

虽然自己没有重生小说中的那些主人公非凡的才识和化腐朽为神奇的技巧,但是起码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的,在怎么说,也比现在的人多了二十来年的历史记忆和社会知识。

自己不管多笨,多不成材,难不成凭借着多出来的二十年记忆和知识,还怕不能将自己的未来和全家的生活来一个大反转吗?什么国家领袖什么世界首富胡铭晨现在不敢想,但是,应该让全家过上好日子,这一点应该还是可以办到的。

其间,胡铭晨的姐姐胡燕碟和妹妹胡玉娇陆续起来,他们听说胡铭晨已经醒来,并且能吃东西之后,纷纷到他的小黑屋来看望他。

从小到大,胡铭晨与姐姐和妹妹的都谈不上多么的相亲相爱,他们互相经常争执和吵闹,然而这个时候,胡铭晨的受伤,还是牵动着全家人的心。

为了让自己有一个静静的思考环境,他不仅将蜡烛给吹熄,而且,不管谁来,他都干脆装睡着。

前世,性格的缺陷以及家庭的环境使得自己活得浑浑噩噩,不但活得不算精彩,连老婆都找不到,在有些人的眼里,甚至还是滑稽和可笑的。

这一世,不能再重蹈覆辙了,必须得有一个合理的统筹和规划才行。虽然比别人多了二十来年的记忆,可是他也清楚,幸福和财富都不会从天上掉下来,还是得靠自己去创造和争取。

首先,要实质性的改变自己和家人的生活,挣钱就是当务之急。

活了小半辈子,家里就没有真正的宽裕过,一直在贫穷和过得去之间摆荡。平穷让三姐弟的生活坚困了很多很多年,也加速了父亲和母亲的衰老。

再活一次的胡铭晨,绝对不能容忍这个家还是那么穷,绝对接受不了常常有人登门要债的情况发生。

其次,就是这一世,胡铭晨下定决心要好好读书学习,无论如何不能再只混到初中毕业就进入打工者的行业。

重生之前,胡铭晨已经吃过了不少没有文化的亏,说难听一点,就是因为没有文化,他才只能做哪些辛苦而又危险的工作,就因为没有文化,他的发展之路才会处处受限。也是因为没有文化,才被很多人所瞧不起。

那种抗拒学习,被督促着也不愿意认真学习的心态,从这一刻起,从胡铭晨的身上一去不复返了。胡铭晨的学习心态已经十分自觉的变成了主动模式。

早上九十点的样子,姐姐和妹妹上学去了,胡铭晨由于刚受伤初愈,他暂时不用去上学,而是坐在土院坝里的一张小板凳上晒太阳。

坐在胡铭晨家的门口,极目远眺,三面群山尽入眼帘,如果不是对面远处有一座山包挡住,他还能看到远处乡里面的街道和他就读的小学。

胡铭晨家所在的这个地方是凉城市高山县的杜格乡黄泥村,杜格乡属于当地的贫困乡之一。四面环山,乡镇府就在山洼中心的一小块斜坡地上,旁边还有一条凉水江流过。

杜格乡之所以贫困,与它的地理环境有很大的关系,全乡除了一个紧挨着乡镇府的杜格村之外,其余的乡村全都分布在四周的山坡上。

这样的一个地理环境首先就使得交通成为一个大问题。目前乡镇府虽然通了三条公路,然而悲惨的是,没有一条是水泥路或者沥青路,其中到县城最近的那一条路还是去年刚刚开挖出来。

为了挖这条路,乡里没有钱,县里也只支援了一些炸药雷管等物资,其绝大部分的工程还是靠周边违规计划生育的村民投工投劳完成的。胡铭晨的父亲胡建军和母亲江玉彩就曾经为这条沿着干沟开挖出来的路投入了一个月的时间。

越是穷的地方,越是计划生育难以正常开展。在杜格乡,百分之七十的人家都会多少在计划生育上有所违规。也是因为穷,通常采用的罚款措施根本就没多大的成效,除非乡镇府要将那些村民统统弄得食不果腹乃至于家破人亡,此外,杜格乡还是一个多民族杂居的乡镇,除了汉族之外,还居住着不少布依族,彝族等,因此啊,毫无办法的乡镇府也不知道谁那么天才,居然想出这么一个以工代罚的政策来。

杜格乡**通了三条土公路,也只带动了杜格村等三个村子间接性的通了公路,可是,因为本地村庄通常居住并不绵密,村民是散落在周围的大山上,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村民组,实际上就只有小路联通。

胡铭晨家的黄泥村,所有的村民组就没有一条能够通过马车的道路,无论是他们互相之间还是到乡镇府,都只能走崎岖的山区小路。

从胡铭晨家这里走到乡镇府,要是大人空着手的话,半个多小时,要是背粮食瓜果去卖的话,没有一个小时很难到达。而且,这中间还得从干沟那条小河涉水才行。

干沟在枯水期的时候水量的确不大,就是一条小河而已,然而如果在涨水的时候,由于它就是一条峡谷,水量不但大,而且湍急迅猛,别说是人,就是牛马等大型牲畜也能冲走。

住在黄泥村的这些孩子,在涨水的时候有一个特权,就是不用去学校上学。家长怕孩子在干沟过河遇到危险,学校何尝不担心呢。悲剧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胡铭晨他们村子里就曾经有一个孩子,几年前在去上学的路上,强行涉河,结果站立不稳,被冲到了下游一公里多的地方。等被发现的时候,那孩子已经惨不忍睹了。

胡铭晨想要改变自己和家庭的处境,然而现实的艰难环境却对他形成了很强大的障碍。

举目望去,四野茫茫,山还算青,天也很蓝,微风吹来的空气钻进鼻孔里也的确散发着一股田野的清香。

胡铭晨背靠门口的一棵桃树,右手拿着一根小树枝在地上划拉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就是在玩小孩子的把戏,其实呢,他是在思考何处为自己改变的突破口。

“江玉彩,江玉彩,江玉彩......”就在胡铭晨沉寂在自己思绪中的时候,他听到有人在大声叫他妈妈。

胡铭晨站起来,循着声音朝下一看,见到是奶奶钟英站在她家牛棚的旁边大声叫。

胡铭晨的奶奶家住在他家下面二十多米远的地方,中间间隔几块地。分家了之后,他爷爷奶奶就和还没结婚的三叔住在一起。大伯家又住在奶奶家前面的坎下头。

“奶奶,我妈不在家,你叫他有什么事情啊?”胡铭晨大声的问道。

“哎呀,你妈又跑到哪里去了嘛,急死人,你赶紧去找她,赶紧点,你爸爸在矿上出事了。”钟英听说江玉彩不在,一拍大腿,又急又怒的抱怨道。

一听说爸爸在矿上出事了,胡铭晨的心就往下一沉,暗呼不好。

胡铭晨的爸爸此时并不在家,而是在邻省的一个锡矿上帮别人挖矿赚钱。

胡铭晨虽然没有在锡矿上干过,可是他们这边周围是有不少煤矿的,这矿上出事,通常就不是小事,弄不好就会出人命。

“好,奶奶,我马上去找,我马上就去,奶奶,你是怎么知道的?”这时候,胡铭晨脑子里什么都不想了,当务之急没有什么比父亲的安危更重要。

“我刚才去街上,三家寨的大爹让人稍话回来讲的,你别磨蹭了,赶紧去找你妈。”

在当地方言中,大爹和大伯是一个意思,大妈相应的就和大婶画上等号。

“好,我马上就去找,马上去找......”胡铭晨将手上的小树枝随手一扔,拔腿就朝厢房旁边的小路上跑。

胡铭晨其实也不知道江玉彩到哪里去了,是去地里种地还是到别人家串门,反正他起来后就没有看到妈妈,这才一个人在院坝里晒太阳。

但是胡铭晨有一个基本的判断,也是一个与他现在的年龄并不相符的判断。

奶奶既然在下面喊,妈妈没有出现,而是自己站出来回应,那就说明母亲并不在下面的大伯家,也不会在下面的地里面。那只剩下一种可能,她要么在山上的地里,要么在山上的别人家串门,只有这样,她才会听不到奶奶的呼喊。

这样的判断看似简单,可是要在一瞬间就有清晰的判断,对一个九岁的小孩子还是挺难的。

“妈,妈,妈妈......”胡铭晨沿着小路一直往上跑,边跑嘴里边大声喊。

胡铭晨只确定母亲应该是在上面,但是他也并不肯定江玉彩具体在什么地方,这能这样借用声音的传播来撒网。

胡铭晨家的土地下面有,山坡上也有,分布在好几个地方。而且,山坡上的人家也是东一户西一户,基本上没有超过三户人家连在一起的存在。

“妈,妈,你在哪里啊?妈,你在哪里?”在小路上跑了三四百米,口里面喊了无数声,胡铭晨还是没有听到江玉彩的回应。

“胡铭晨,你找你妈干什么啊?”就在胡铭晨站在一座小山梁上大喊和眺望的时候,江玉彩没出现,反而是童家的二大妈从地坎下的玉米地里走了出来。

“二大妈,你看到我妈没有,我找他有急事?”

都怪这个时候没有手机,要是有手机的话,就不存在这种找人靠吼和问的问题。

“有什么急事啊?”胡铭晨嘴上说得急,可是童家的二大妈似乎并没有看出来,淡淡的问道。

“我爸爸......哎呀,二大妈,你有没有看到我妈嘛,我真有急事呀。”胡铭晨本来想如实相告,可是想到现在都还不知道爸爸出了什么事,还是不节外生枝,于是口头上紧急刹车。

“看到了,刚才我还和她聊了两句呢,她应该是去上面徐家了,听说她是要去徐家......”

胡铭晨根本就没听童家的二大妈将话说完,拔腿就往徐家上面跑。

“这娃娃......我话都没说完嘛,跑什么跑,难不成你家房子垮了不成。”胡铭晨拔腿跑了,却留下了童家的二大妈在背后摇头戏谑。

就目前来说,胡铭晨家的房子在这周围算是比较差的。虽然普遍村里面的人没有哪家多富裕,但是,起码人家的房子看起来还像是那么回事,而胡铭晨家的房子,好多地方都破了,甚至姐姐和妹妹住的那一间和隔出来当做厨房的那一间还会经常漏雨。因此在背后,村里面会有一些人背地里拿胡铭晨家的房子来说事和揶揄,其实就是有点嫌弃和看不起他家了。

胡铭晨一口气跑到徐家,果然看到江玉彩在徐家的门口和徐家大婶在开怀的聊天。

“小晨,你怎么跑上来了?你这才好,应该呆在家里,跑上来干什么嘛?”见到胡铭晨的出现,江玉彩收起笑容,奇怪的问道。

“哎呀,你别管我为什么跑上来了,走吧,快和我回家,奶奶有事情找你。”

“她能有什么事情呀?”江玉彩像是在问胡铭晨,又像是自言自语。

而徐家的大婶也好奇起来:“小晨,你爷爷家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我听你妈说你滚到,好点没有呀?”

“徐大婶,我差不多好了。妈快走吧,奶奶叫我来找你的,她还在我们家门口等着的呢,要是拖时间长了,她搞不好又会骂你。”胡铭晨应付了徐大婶一句之后,对江玉彩催促道。

在胡家,钟英是一个十分强势的人,不管是对爷爷胡二华还是对大伯,对胡铭晨的爸爸妈妈,她都是很少有好话的,惹急了就会骂就会吵。

“徐大嫂,那我就先回去了。”听说钟英还在家里等着,江玉彩的确坐不住了,站起来告辞道。

“小晨,你奶奶找我有什么事啊?”离开徐家,江玉彩就问道。

“妈,快走吧,奶奶说我爸出事了。”胡铭晨迈动瘦小的双腿加快脚步回应道。

一听说是胡建军出事,江玉彩就急。

“啊?你爸爸出什么事了?快讲,你爸爸出什么事?”

“具体出什么事我也不晓得,奶奶讲是三家寨的二大爹稍话回来讲爸爸出事了,我一听就马上来找你了呀。”胡铭晨据实回答道。

“哎呀,千万别出什么事啊......不要出事,不要出事......”江玉彩有点被吓到的感觉,脸色瞬时间就变得不好,嘴里面还祷告式的念念有词。

“妈,你也别太过担心,现在也还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也许......只是点小麻烦也不一定。”见母亲如此揪心,胡铭晨安慰道。

“小事......不太可能,小事你二大爹就不会专门捎话回来了。你这边才滚到,我还打算找徐家借点钱给你买点好吃的,你爸爸又......哎!”江玉彩一路疾步一路摇头。

江玉彩的脚步明显加快了,搞得胡铭晨只能在身后追赶。他刚才爬上来就消耗了不少体力,这还是早上吃了两个荷包蛋,要不然恐怕现在走路都难。

看着母亲消瘦的背影,听到母亲爬到徐家来是为了借钱给自己补身体,胡铭晨心底里就被重重的敲了一下,顿时有一种心疼的感觉。

虽然这样的日子在重生之前是实属正常,然而现在再一次经历,胡铭晨还是感到很难受。

或许在别人看来母亲有千般不是,可是她对胡铭晨的爱护,真的是时时刻刻和切切实实的。

这样的内心触动,更加的促使了胡铭晨一定要改变生活的信念和意志。

江玉彩带着胡铭晨回到家,果然看到钟英还真的就等在她家门口。

“你又死哪里去了嘛,有点事情找你都找不到,整天就东游西逛,怪不得你们的日子会过得那么龌蹉。”甫一见面,钟英就劈头盖脸的给江玉彩一顿狠批。

本就强势的钟英,现在遇到儿子出事这种事,在第一时间没有找到江玉彩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会给她好脸色,怎么可能会不发飙。

“妈,建军到底出了什么事?他怎么了?”平时被婆婆骂两句,江玉彩通常的做法是低头不吭声,然而他现在不可能那样做。

江玉彩和胡建军在一起的时候没少吵架,可是这不表示她就不在乎胡建军。说实在的,现在的生活虽然不好,但是如果胡建军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不测,恐怕他们一家会更加苦。

“出什么事?你男人差点死了,你男人差点死了你还有闲心东游西逛,看你这穿着,也不像是去地里,恐怕又是到哪家去串门吹牛了吧。”钟英眼睛一瞪,没好气的继续说道。

“奶奶,还是说正事吧,我爸爸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嘛,就算是要骂人,也要分清楚哪边轻哪边重啊,是不是。”见奶奶不说正事,就围绕着母亲批评和挖苦,胡铭晨有点看不下去了。

如果是在重生前,胡铭晨绝对不敢说这样的话。可是现在胡铭晨却是九岁的身体,三十岁的心理,他对奶奶的那种畏惧感当然不会真的像小孩子那样强。何况重男轻女的奶奶,一向对自己和堂哥胡铭勇还是不错的。

“你个小屁娃娃讲什么呢,我骂还骂不得?我还用你教我咋个做?咦,年纪不大,口气还挺冲呢......”胡铭晨的话果然又让钟英不舒服了。

“奶奶,不是的,我们是关心我爸爸到底怎么了嘛。我们先说正事,等回头你想怎么骂就怎么骂,这总行了吧。”胡铭晨现在根本不计较奶奶是不是胡搅蛮缠,他更在乎的还是胡建军的安危。

钟英刚才可是说了胡建军差点死了,尽管他老人家的话很多时候会有夸张的成分,然而在这个节骨眼上,根本没有人回去揣测她到底夸张了多少,只会相信她说的就是真的。

“你......”钟英伸手指着胡铭晨,想骂他两句,但是一想到三家寨堂侄胡建新带回来的话,钟英暂时忍住了,放下手来叹了口气道:“江玉彩,你赶紧安排一下,收拾点东西,明天就去旧州,胡建新说他们矿上发生了爆炸,胡建军受伤了,很严重,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头。”

“啊!爆炸,那他现在......”听到是爆炸受伤,江玉彩就吃了一惊。

“胡建新带话来就是这么讲的,他叫你赶紧去,别的我也不晓得,你去了就清楚。”钟英粗暴的打断江玉彩的话道。

一听爸爸是因为爆炸受伤,胡铭晨的心里其实也感到震惊。

挖矿通常会用到炸药,而炸药爆炸在人们的意识里就不会是小事,重则丧命,轻则残废。

“哦,好,好,我马上收拾东西。”江玉彩即刻就往屋里走,但是才走到门口,她又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妈,你看我要去旧州,这个......你看你是不是可以......”

“我没得钱,你赶紧去找人想办法。”钟英是何许人也,从江玉彩那扭捏的姿态和语气上,她就知道了江玉彩想说什么,干脆就抢先表态。

江玉彩果然是打算开口找钟英借点钱。

之前胡铭晨在杉树岩摔倒,花费三十块江玉彩就是找人借的钱。现在要去几百公里之外的旧州,囊中羞涩的江玉彩根本连路费都没有。

更何况胡建军还住在医院里的话,那少不了又得花钱,自己大老远去,总不能身上不带些钱吧。

钟英和胡二华虽然是奶奶爷爷辈,然而年纪才五十岁出头的他们都还种地的,再加上他们是和还未结婚的三叔一起,好的田地大都在他们的名下,又没有什么负担,相对来说,他们要比胡铭晨家宽裕很多,甚至比大伯家都宽裕。

以前江玉彩也没少找钟英借钱,每次借钱多少一样会被数落一番。好几次江玉彩暗地里下定决心,万不得已,不找她老人家借钱了,于是才会有江玉彩爬那么远到徐家去串门子打算借点钱的事情。

可是在这个紧急关头,江玉彩又顾不得那么多了,心里是有些难为情,但她还是开了口。

只不过没想到,自己还没真的说出来,婆婆钟英就未卜先知的提前给她打了回票。

被婆婆不留情面的断然拒绝,江玉彩也没辙了,只能暗自难过的走进屋里去收拾东西。

这钱还是要借的,不借钱根本到不了旧州。婆婆拒绝了,钟英只能打算收拾好东西后,再到别家去看看。弄不好,还得回徐家去,再不行的话,就去找童新强,在小学当老师的童新强,他家应该有钱。

站在一旁的胡铭晨现在心情真的是五味杂陈,而很强烈的是对奶奶的难过和心痛。

胡铭晨根本不相信奶奶真的一点钱都没有,然而她在此关头,却铁石心肠的一毛不拔,这怎么都让胡铭晨难以接受。那再怎么说也是你儿子,这怎么说也是你儿媳啊,用得着说出这样的口气吗?

然而胡铭晨又能怎么样呢?他能站出来去批评奶奶的不近人情和心狠吗?不能,终归结底,还不是因为他家一直艰苦吗,人穷就志短,儿媳经常找婆婆借钱,这本来就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于是也怪不得江玉彩很难在钟英的面前昂起头,有尊严。

所谓的家和万事兴,所谓的父慈母爱兄友弟恭,在农村,在子女成年分家的家庭,现象并不普遍。

“小晨,我给你讲,你妈去旧州,你们不能跟着她去,知道没有。”回过头来,钟英开始对胡铭晨做叮嘱。

“嗯,我们不会去添麻烦的。”胡铭晨点了点头道。

“不是怕你们去添麻烦,我是怕......万一你爸爸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妈把你们卖在那边怎么办。”

“奶奶,你在说什么呢,怎么可能?我妈怎么可能会卖我们?你这到底是什么想法啊?”一听钟英说出那样糊涂的话来,胡铭晨就不可接受了。

胡铭晨实在搞不懂为何奶奶会有这样的神逻辑,而且还将它给说出来告诉自己。他真的是感到很无语,要不是她真的是亲奶奶,胡铭晨恐怕就要出黄腔开骂了。

“怎么没可能,怎么没可能?我告诉你,人穷了什么都有可能。反正你们就是不能和她去,如果你爸爸没事还差不多,我告诉你,如果你爸爸......那就没什么不可能。”出于忌讳,钟英还是没将胡建军最坏的结局说出来。

“行了奶奶,你就别杞人忧天了,我家的确是穷,但是我妈妈也绝对不会是那样的人。你回去吧,我去帮一下我妈,看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心情本来就忐忑和低落的胡铭晨不想和奶奶就这个问题深究下去,说了一段话之后,他也跟着走进了自己那个摇摇欲坠的家。

“这兔崽子,你懂个屁。”在背后朝胡铭晨啐了一口之后,钟英也自己回去了。

点击阅读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