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马镇有个奇怪的老妇，说她奇怪，是因为她天天抱着一柄剑，无论去哪，都带着。据有心人打探，便是吃饭睡觉，老妇人手里的这把剑都不离身。

听了这则奇闻的马家少年来到老妇身边，见她满脸沟壑，一双眼也已浑浊，笑着用脚踢踢老妇手里的剑道：“老人家，你又不会武功，天天抱着那把剑做什么？难不成，你要杀人啊？”说着少年恶作剧的恐吓，朝老夫人张牙舞爪。

秋日的暖阳照在人身上很暖，老夫人没理眼前的少年，只是把怀中的剑抱的更紧了一点。

这剑似乎看上去不错，少年瞥了眼，有点想占为己有，他伸手欲拿，那老妇却抱的更紧。

“松手！”少年带上力气，语气也带了点狠厉。

见老妇依旧不肯松，他不耐烦的伸脚朝那老人猛地一踢，老妇吃痛，可即便这样，她依旧死死抱着怀中的剑。

少年发了狠，拳脚相加，怒吼道：“给我！”

老妇被揍的滚在地上，身上落下烙铁一般的痛，她痛苦的闭上双目，耳边却响起那声“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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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知道这什么地吗！快滚！”罗霄看着眼前邋里邋遢的小乞丐，不耐烦的想要挥手赶他走。

也不知什么风，竟把这些乡巴佬穷酸鬼往天一阁的门口吹。

但他伸出的手被抓住了，那是一双冰冷，干瘦，又小的手，手上有明显的淤青。

罗霄是个看大门的，看大门的人一向门缝里看人，要是被这么一个穷酸缠上，他这份得之不易的饭碗保不保的住暂且不说， 说不得眼前这分不清面貌的脏东西就会像个吸血虫一样缠着他。

“听说这里消息最灵通，是真的吗？”

罗霄觉得自己被逗笑了，他咧着嘴，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小乞丐，嘲讽道：“是真的，但你可能不知道，消息是要用钱买的。”

“我没钱。”小乞丐往后缩了缩：“但我可以干活！”

他就知道，这年头的人给点布料就能开染房，天一阁的大门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吗？

罗霄没理他，小乞丐就在大门处站了两天，期间饿的晕倒，醒过来抹抹脸上的泥继续站着。

那些穿着得体碌碌而过的人没有一个停下来将怜悯的眼光放在她的身上。

傍晚，罗霄把晕倒的人背进了自己住的屋。

他在那一片鲜红里发现了眼前的小乞丐是个女孩，而且还来了葵水。

他暗暗骂了句自己多管闲事，捡什么不好竟挑着麻烦捡！

饭桌前，罗霄拧着眉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心中无端烦躁。

“叫什么名？”

“依依。”

“来天一阁打探什么消息？”

“找姐姐。”

罗霄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小女孩，二人相处不过两日，期间她在床上昏睡了一日半，对话不过几句，他已经看出这小女孩对这社会险恶丝毫不懂。

“你姐姐以前是干嘛的？为什么你要来天一阁找你姐姐？谁告诉你天一阁可以买消息的？”

“姐姐是红楼的舞者，去年她失踪了，红楼的教习妈妈说她死了，我不信，姐姐说过，她去哪都会告诉我！”

“死了还怎么告诉你？”罗霄被眼前这笨拙的丫头再次逗笑了。

“死了也会告诉我！”坐在桌前吃着馒头的女孩忽然坐直了身体，严肃且认真的看着他。

罗霄嗤了一声，不当回事的起身：“吃完这个馒头就走吧！也别找你姐姐了！”走到门边忽又掉头，朝她讥讽一笑：“也许她的确没死，她就是不想见你，觉得你是个拖油瓶呢！”

那剩下一半的馒头以直线距离砸在门边男人的脸上，又快速滚落在地。

罗霄擦了擦脸上的馒头屑，无声对着那僵直呆板的少女笑了笑，转身踏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