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艮蹙眉，第一时间没有动用蛮牛拳，而是抄起吃饭的木桌，锻骨的力量挥舞着木桌狠狠砸向老头。

老头虽然双眼紧闭，但似乎能用耳朵听到周围情况。听到桌子的破空之声，抬起左手格挡。

“嘭！”木桌化作碎块散落一地，任艮手中只剩两个孤零零的桌子腿。

“锻骨？！”任艮一怔，没想到老头吃下虫子变成这个诡异的样子，居然也提升到了锻骨实力。

老头的左手耷拉着，好似被任艮打断。

任艮见状，心知趁你病要你命，赶紧上前，使用蛮牛拳，主攻他没有左手防备的左边太阳穴。

岂料，老头的左手转了个三百六十度大圈，然后“咔嚓”一声，就像机关咬合重新回到原位，抬起左手格挡任艮进攻。

既然已经出手，任艮再无保留，一鼓作气持续猛攻老头。

老头从力量上来说已经达到锻骨的层次，但任艮毕竟是壮年，年龄上的优势，使他占据上风，一直压着老头打。

即使这样，他也是十分难受。因为老头防御很低，低到不正常，任艮一出拳，两者相交击，必能打断对面的胳膊。

可每次打断之后，用不了多久老头的手就会甩动，然后接回去，完好无损。而且老头胳膊被打断一点反应都没有，脸上神情毫无变化，俨然是个怪物。

任艮打着打着，火气上来，脚下一勾，将老头绊倒，然后掐住他的脖子，坐在身上，一拳狠狠打在额头。

这下子，老头终于有了反应，脸上神情变得十分惶恐。嘴巴张大，发出尖叫，声音不似人声，倒像是虫鸣。

浑身不断抽搐，四肢乱舞，进攻任艮，想要将其击退。

老头被任艮压在地上，双脚居然能反常地扭过来打到他的背上，膝盖形同虚设。

任艮吃痛，但并不放手，看这怪物反应这么大，明显被打到了痛处，他抬手又是一拳。

可惜，体内的一缕内气在白天被用掉了，大概需要七天时间才能重新生出一缕新的。不然任艮就能用内气消除疼痛，实力更上一层楼。

双方并没有僵持多久，任艮的拳头又重又快，整整二十拳，打得闭眼老头的额头都塌陷下去。终于，地上的闭眼老头彻底不动，双腿一蹬，失去生命特征。

任艮坐在原地沉默，这是他第一次杀人。随后，他一言不发照着闭眼老头的脑袋又是一拳。不知是不是失去保护的缘故，这一次仅仅一拳就将整个脑袋打碎，不过并没有想象中的爆裂西瓜，闭眼老头的脑袋之中，血液所剩无几，只是皮肉和骨头残渣，就像打碎一块空心木头。

任艮长呼一口气，这个诡异的敌人终于处理完毕，站起身，回屋查看任甜的状态。

地上，那具无头尸体静静躺着，再无站起可能。

突然，尸体的肚子发出清晰虫鸣，声音清亮，在寂静的街道传出很远很远。

紧接着，尸体被开膛破肚，那只被吞下去的多足虫从破口飞出，目标是任艮的后脑。

任艮一直保持警觉，这种偷袭自然在意料之中，迅速回转身，出拳打中虫子，爆浆满手。

面无表情用地上敌人的衣服擦掉青绿色液体，任艮继续回屋查看任甜情况。

看到任甜只是在做噩梦而已，他松了一口气，为她重新盖好被子。

将地上躺着的其他四人扭断脖子，他锁好门，拖着五具尸体前往河沟。之前两人的对话被他听到，他们所说的河沟，任艮也知道，正好用来毁尸灭迹。

离开巷道之前，他看向巷道的另一头，没有看到人影。

“也许是某个听到声音，过来查看的人吧。没事，反正官府已经无用，也不能去报官说我杀人。”

巷道的拐角，任艮视角看不到的地方，那个杀手三人组的老三，负责监视的莽夫，此刻瘫软靠在墙边，双手死死捂着嘴，不敢出声，常被他用来比划的匕首早就惊得脱手落在地上。

任艮来到河边，将四具普通人的尸体简单扔进河沟，将无头的苍老尸体烧成灰烬，又将骨灰分不同河段洒向河中。

“这下，应该不会再出变故。”

放下心，回到家中，奈何这一夜过于惊心动魄，他整夜睡不着觉。

第二天，任艮顶着黑眼圈前往万家武馆。

宋凌给的药膏，确实很有效果，刘宽也早早来到武馆，像个没事人一样在练拳。

“刘师兄，早，你没事了吗？”任艮抱起一块石头，开始练功。

刘宽感激道：“耿师弟，多谢你的帮忙，如果没有你，我恐怕今天都来不成武馆。”

“咱们是朋友，不用那么客气。”

刘宽从怀里取出药膏，递给任艮，“我让爹省着用，这瓶里还剩了些，既然你是赢来的，你就拿着吧。”

等任艮收下接骨膏，刘宽纠结地问道：“耿师弟，你是不是已经突破？”

任艮看了眼周围，彭师在教新人，申老在看小说，小声对刘宽说道：“是的，我昨天突破。怕打击到你，所以没说。后来那情况，我实在忍不住，才愤而出手，希望你不要告诉别人我的实力。”

刘宽关心地说道：“原来你的资质这么强，那你可以向彭师汇报，这样就可以到里院去练武。”

“再等等吧，我巩固一下实力。”任艮对于这个世界的冷酷有所观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有时候太过出众未必是好事。更何况，他并不急着去万家武馆背后的势力，先要明白背后势力目的是什么。

刘宽挠了挠脑袋，也没细想，反而拘谨道：“那我以后不能叫你师弟了，你的实力比我还高。”

任艮笑道：“没关系的，我入门比你晚，叫你一声师兄也不吃亏。如果你实在过意不去，以后我叫你刘兄，你就叫我耿兄弟如何？”

刘宽憨厚地笑笑，“这样好。”

就这样，任艮在前院继续和刘宽一起练武。唯一难受的是，突破之后，他的饭量有所上涨，但为了不引人注目，只能忍住食欲，每次悄悄多吃一点。

练拳结束后，两人到白氏武馆，刚一到那里，就有人早早等着，将二人引到之前的那间单独大房间。

房间里的木板已经修好，严丝合缝，看不出曾被任艮踩坏。

那人敲门，提醒宋凌道：“宋公子，人已经带到！”

宋凌正背对着大门，细细研习一本武功秘籍，听到声音收起秘籍。

任艮凭着锻骨的视力，看到封面写着《游龙功》。顿时心中一凛，这宋凌已经是锻骨的实力，肯定不需要再重头练外刚，而且带有功法名字，说明他刚才看的是一本内气功法。

没想到，这宋凌居然有内气功法，他的身份一定很不简单。

宋凌转过身来，他的右脸已经消肿，但还有些红印在上面，破坏了英俊脸庞。

看向任艮，他的眼中有些狂热，“哈哈，我的好朋友来了！对于万家武馆，我是有所了解的，你管一个练力叫师兄，说明加入万家武馆不到一年时间。可是，我没想到，一个月，你居然只花了一个月就突破到锻骨。”

任艮双眼微眯，心中怒火升起，“你调查我？”这种被人看透来历的感觉很不舒服。

宋凌脸上笑意不变，对手下使个眼色，让手下带着刘宽离开。

“我给你的刘师兄找到好工作，他以后陪练不会出问题，有人专门看着。这样你放心吧，”说着，宋凌站起身来，紧紧看着任艮双眼道：“任艮？”

真实名字刚一脱口，呼！猛烈拳风顿时出手，任艮的眼中凶芒毕露，杀人灭口的念头在他脑中盘桓。

可惜，这一次再没有内气相助，他并没有压倒性的实力，战斗僵持不下。

最终，两人双双累倒，大汗淋漓坐在地板上。

任艮盯着宋凌，他打到一半，发现宋凌之前的挑衅是装出来的，宋凌面对他的杀意出手，依旧成竹在胸，当作对练在还手。

宋凌依旧是那副万古不变的笑容，对任艮说道：“莫生气，朋友。我宋凌虽然狡诈一些，但从不对朋友出手。调查你的背景，只是为以后帮助你。”

“帮助我？”

宋凌点点头，“你的背景比较隐秘，南城的人基本很难查到，但北城家族只要有心，就不是什么难事。毕竟任家上上下下并没有严令封口。”

任艮沉默，宋凌说的是事实，但这和帮助他有什么关系？

“既然你已经成为我的朋友，以后在南北城，只要有人想从黑市打听消息，就不可能传出对你不利的消息。而且，我还会派人密切关注和你有关的消息，出现危险第一时间通知你。”宋凌说这话时，生出一股豪气，“这就是我宋家在天涛城地下情报界的实力！”

看来宋家是个走黑道的家族，擅长的是情报方面，任艮不由重视起宋凌。这个世界，通讯落后，如果有一个方便的情报网络，简直如虎添翼。

沉思片刻，任艮算是接受宋凌的帮助，问道：“既然这样，那我还想问一下，你对我的真实身份了解到什么程度？”

宋凌听音知意，“你是说，你的父母是谁？”

随即，他摇头道：“这我还真不知道。按理说，你一个十六岁的大活人，狐帅不可能把你从地里刨出来，可你十六岁之前的事情没有一点线索。”

任艮心中早有所预料，这多半是那位王爷做了手脚，抹去有关他十六岁之前的线索。在他的记忆中，十六岁之前和父母住在不记得名字的村庄，一直平静生活到十六岁，直到那天突然被人秘密带到王府见王爷，见过王爷一面后就在王府定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