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江雪看到异象消失，赶紧将青霞阵法关闭了大半部分，她额头微微见汗，可见全力运转大阵对于御灵境强者也是一种不小的负担。

赵川体内已经渐渐平静，刚刚那道天雷携带灵雾打碎铁爪苍鹰虚影，正是这次开阵的主要目的——

将以前使用灵血作为基础打磨气血的禁锢破除，使身体气血回归纯粹，更加贴近大道气息，而不是侧重于某一种天地灵物。

所以他背后的灵兽虚影才会消失，但他自己也没想到会变成混沌！

混沌也就代表着最初，是一切之始，象征着一切可能！这是灵界最神秘、最原始的天地灵物！

血肉、骨骼、经脉都在雷霆充满破坏力的力量中破损，同时又紧紧抓住那蕴含在毁灭之力中的一缕生机，飞快重组。

他整个身体在刹那间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轮回”，黑色的身体污垢连同废血被挤出体外，赵川牙关紧咬，凭借强大的神魂灵识保持着清明。

当身体完全平复下来后，坚韧如他也不禁对这个阵法强度倍感无语。

“他妈的邪霆雷尊，这什么破法门，要不是老子心神不失，怕是要被劈烂。”赵川一边咬牙切齿，一边感受着体内气血，又不禁松了口气。

“虽说阵法霸道，不过也终于到了气血境完美，血肉气息回归纯粹。终于能迈出关键的一步了...嗯，入灵境功法得好好挑一挑。”

别人一部功法都欢天喜地，赵川却是不知用哪部更好，简直让他人吐血。

他想着这些，起身站起，对着宁江雪笑道：“师父，你稍等一下，我有事对你说。”

宁江雪也不清楚此时是什么心情，感觉既开了眼界，又觉得古怪之极。尤其是他背后气血虚影消失变成一团朦胧气象的画面让她失神良久。

直到赵川和她说话，她才回过神来，轻轻点头。

赵川连忙冲出，用清水冲洗身体，又换上一套干净衣衫，才施施然回到原处，这时阵法处的碎渣已经消失不见，变得干干净净。

此时赵川气血内敛，宁江雪灵识一扫，就好像看到了深不可测的汪洋大海，或者说是遥不可及的天外星河！

虽然她从没见过，但是她知道 ，这就是完美境界，这就是返璞归真的表现！

在气血境竟已经如此明显，和圆满阶段不可同日而语！

“师父，如今你可是困在御灵境大成良久？”赵川沉吟片刻，想好了说辞，他要将宁江雪重点培养一下，这可是御灵境高手，说不定哪天就会为自己化解危险，虽说自己入灵境后自保无虞，不过能不自己动手岂不美哉！

“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就不站着......”赵川自己胡乱想着，就听到宁江雪怪异问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淦！赵川险些高人风范消失，眼角跳动，对自己的愚蠢感到尴尬。他轻轻咳嗽一下，说道：“我有办法让你晋升御灵境完美。”

御灵境完美！这五个字一出，宁江雪眼睛睁大，一向沉稳恬静的形象骤然消失，双手都不自觉的抬起，这是自己从未敢奢望的境界，毕竟除了大能或者顶级势力有这个功法和实力，像一般修行者根本没有门路来实现超越！

最理想的状态就是按部就班，可能她的修为在这个年纪已经算的上出类拔萃，但是在最顶尖的那一小撮人看来，也只能得到一个平平无奇的评价！

宁江雪急忙说道：“你说的是什么办法？你又从哪里得知？”如果不是今天赵川确实给了她很大的震撼，她估计不会如此激动。

“办法我有两种，至于我的消息来源......天机不可泄露。”

赵川暗笑，停顿一下，看到宁江雪果然一脸郁闷，继续说道：“我志不在青羽宗，修行成道才是我的追求，你本身是我师父，修行之心和天份两者兼得，所以才会将好处留给你。至于你接受不接受，全在你自己，我不做勉强。”

宁江雪却说道：“如今修行界默认以圆满为每个大境界的终点，到了那一步，已经是神魂肉体灵力最融洽的阶段，不知传说中的完美到底有什么神异之处？为什么所有顶尖势力都对完美境界讳莫如深？”

她把自己看到赵川的感受说了出来，又道：“这种形态和气息到底意味着什么？”

赵川脸上丝毫没有不耐烦之色，他抬手指了指天上，说道：“道！每一次进入完美都是为了更加接近‘道’！修行修行，修的就是道，修的就是完美，所谓大道无缺，修士修炼也应契合天地法理，每一次晋升完美都是接近道的路途。”

他感慨一声，继续说道：“道可道，非常道。只有亲身体会才能懂得什么是道。如果你没感受过，我即使说三天三夜，也是无用。”

道可道，非常道！如果‘道’能说出来，就不是真正的‘道’了。

宁江雪听得呆住了，第一次有人将修行的目的标注的如此明确清晰，她从小灌输的思想就是修炼是为了变得更强，就可以维持家族荣光，提升宗门实力。

至于修炼的尽头是为了什么，她时常迷茫，也就不愿去想了。如今听了赵川的一席话，她终于领悟——修炼是为了追求天地至理，是为了追求天地大道！

她望着面前的青年，身形颀长，面目俊朗，双目之中充满了对大道的渴望和莫名的沧桑。宁江雪神情恍惚，短短几天的时间，他已经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变成了一个有追求有手段的‘大人物’！

宁江雪面色复杂，轻声说道：“不知这两种方法都是什么？我如今御灵境大成，还未圆满，需要的是数年甚至数十年的苦功。”

赵川听到她开始询问方法，终于放下心来，说道：“第一种，也是阵法，不过需要的材料众多，你需要下很大功夫才能搜集齐整，利用‘聚灵化道阵’，可以转化天地法理，从无形变有形，让你提前感悟天地，从中追寻大道的踪迹，一旦顿悟，就会带动你境界提升至完美。”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顿悟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宁江雪微微点头，示意自己明白。她有很多问题，但知道还没有到提问的时候。

赵川现在看宁江雪越来越顺眼，回忆了一下后世，没有发现这个名字的法理境大能，不知是沧海遗珠还是半路夭折。

“第二种方法，散功，摒弃你现在功法，这会使你境界跌落到御灵境入门阶段，而且散功之痛苦难以想象，常人在没有外界力量帮忙的情况下绝不可能安然无恙。如果你侥幸散功成功，我给你最合适的功法重新修炼御灵境，你有了一次大成的经历，我保证，完美境界水到渠成。”

赵川生出了恶趣味，将第二种方法的难度说的极高且非常危险。他到底想看看宁江雪这个漂亮师父怎么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