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司源独自一人坐在湖中心的亭子里。

将面前的石桌上摆着的茶叶用茶匙放到一个专用的茶碗里，随后将小炉子里的沸水倒入茶碗后，又往小炉子添了一些冷水。

茶碗升腾的水蒸气在清晨的环境中显得异常有温度。

待到茶碗中的茶叶微微泡开，走到亭边，将茶碗中的水倒入湖中，看着湖面淡淡的水雾笑着说道：“入湖以沸水，湖面浮雾随。”

“远观可识雾，安知有水气。”

“虽是同一物，其态未可知。”

“此间不可识，便如雀以视。”

司源念着念着，突然呆了一下，便笑着走到之前坐的位置，想了想说道：“有些过于悠闲了呢？”

此时，炉子中的水再度沸腾，司源将茶碗中刚刚洗过的茶叶倒入炉子中。虽然其中的水已经沸腾，但司源却没有管它，任其继续加热。

“见过主上。”

白衣人不知何时来到湖心亭，对着司源恭敬的说道。

“伤势如何？”

司源没有因为白衣人是系统召唤出来的便随意对待，反而真正将其当做真正的人来对待。

“有劳主上伤势，伤势已无大碍。”

白衣人依旧恭敬的说道。

“嗯。那就好。”司源点了点头，“对了，你可有名字。这么久以来，我还不知道叫你什么。”

“这……”白衣人面露难色，仿佛在回想什么，但过了一会儿说道：“属下不知，斗胆还望主上赐名。”

司源暗道：“看来他还不知道自己是系统召唤而来，而且也不会对这方面起疑心。这样倒也是省去了很多的麻烦。”

“那就叫你江雪吧。”

司源响起昨晚的那副江雪画卷与卡片融合时的场景，于是说道。

“江雪，江雪……”

江雪像个孩子一样念了几遍，随后便喜笑颜开，说道：“江雪多谢主上赐名。”

“嗯，下去休息去吧，毕竟身上还有伤势。”

司源见江雪脸色不是太好，于是说道。

“是，那属下这就告退。”

“嗯。”

……

良久，一道人影踏上湖心亭的地面。

“忘池爷爷，宫里的来人说什么。”

司源好似知道什么，干脆直接的问道。同时用手拿起一只杯子，将炉子里煮沸的茶水倒入其中。

“还是昨日的事。”

原来司源原本和忘池老人一同待在这亭子里，突然有人来到附近说是宫里来的。于是忘池老人便随其交涉。

“哦。”司源有些感到惊讶，随后恍然大悟的说道：“是京畿府？”

“不错，京畿府将昨日之事连夜上报给宫里。所以今早宫里来人说是询问。”

“想来也是，大周律令，凡事修为至筑基以上不得在任何城池内交战，以防伤到普通人。”

“而京城对这条律令更为严苛，明令凡是修为以至天关的高手不得随意出手。”

司源在脑海中立刻想明白相关的事，由于小的时候没事干，把整部大周律法背了个七七八八。

对于这条他倒是印象颇为深刻，或许是比较人性化的缘故。

而之所以要设立这条法令，其根本原因是由于高级武者的破坏力是在太大，传言中的抽刀断江，御剑飞行。

更是甚至传言中到了一定境界可以移山填海破开空间。

虽然平常不怎么常见，至少司源平时没见过。但却不代表不存在。

也真是由于这类思想，避免哪天这些人突然一出手直接把一座城毁了。于是乎，便出台了这条律法，当然在其他国家也会有类似的律法用以限制约束。

毕竟人口是任何国家都极为重视的。一下子十几万，几十万，甚至是百万级别的损失对任何国家来说都是难以承受的。

这还不论某些特殊的城池有特殊地位，或是特殊作用。

“一般来说，朝廷会在每座城池都会安排高手坐镇，以防万一，就京城而言相应的便是有京畿府负责。”

“而昨天却没有京畿府的人来阻止，想必是被您拦住了。那么来的人是什么层次的高手。”

“昨夜来的不过是个灵轮境的小辈。”

忘池老人随意的说着。

“灵轮境？”

司源有些迷惑的说道。

“武道一途，分凡与灵。凡俗者分基础九重，后天，先天。其中后天与先天各有相同小境界，分别是：初期，中期，高期，圆满，极限，巅峰。”

“打破凡之桎梏后便可进入天关，天关者，谓凡灵之鸿沟，中有九关。谓天关九关。如鱼跃龙门一般。”

“天关境界后，谓之天人境，再其后便是合一境界，合一圆满后，便可入灵轮境界。”

“原来武道境界有这么多划分，倒是我有些井底之蛙了。看来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倒要走出去看看。不过，倒是可惜了。”

司源原本颇有兴致的说着，但又像是想到什么，神情突然变得落寞起来。

“殿下也不必太过烦忧，武道一途，其实无比艰辛，固然有所追求，但多少人在这条路上逐渐迷失自我，跌入迷途。轻者昏昏噩噩，重则为非作歹。”

“有时候，有些东西，未曾拥有，未必不是一件幸事”

“嗯，爷爷说得对。”司源想了想说，随后又好奇的问：“那爷爷如今是什么修为，听语气好像比灵轮境界还要高些。”

“呵呵，殿下觉得灵轮境界的高度如何。”

忘池老人反问司源道。

“那自然是极高的。至少在我见过的脸面。”

司源认真的想了想，于是说道。

“嗯……”忘池老人打哑迷似的继续说道，“修行无终点，修为无止境。我也只不过比灵轮这座小山稍微高上那么一点。”

“修行无终点，修为无止境。原来是这样，对了，茶快凉了，爷爷请。”司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见到茶杯尚未端起，于是做出请的手势。

待到忘池老人喝下一口，问道：“如何？”

忘池老人感受了一下，于是笑着说道：“满是人间烟火气。不错，着实不错。”

司源于是给自己倒了一杯，待到忘池老人饮尽茶水后又为其添了一杯。

“对了，殿下，昨日那白衣人是何人？是何来历？”在司源倒茶的时候，忘池老人像是想到什么。

“哦，你是问江雪，一次偶然的机会结识。初入江湖，无处可去，便留下了他，对了，他还是个天关境界的高手。”

司源听见忘池老人问到江雪，于是将早就想好的推辞说了出来。

“哦，天关境，如今的天关境都满地跑吗。”忘池老人有些不信的问道。

“我看人你还不相信，放心，是可以信任的人。”

司源为了打消对面老者的疑虑，于是说道。

听司源这样说，老者倒是有些放心，眼前的少年不可以常理来审视。

“请。”

司源将被子递给老人。

“好……”

接过茶杯饮了一口，忘池老人脑海中想起昨夜将司源送回府后，自己收到皇宫中的召令去到宫里后，那位大周陛下所说的话。

……

虽是夜幕，御书房却是灯火通明。多重帷幕下的大周皇帝正站立着，手中拿着一只毛笔，正在书写着什么。

“皇城内不允许任何天关境以上高手擅自动手，皇族子弟也更不允许手下之人恣意妄为。忘池先生，何故随意出手。你可知明知故犯，依我大周律令该当何罪。……”

帷幕后传来一道充满威严的声音。

“陛下要罚，老奴受着便是，何故如此多费口舌。别说触犯什么大周律法，无论何人，胆敢动源殿下一根汗毛。我都会后悔让他出生在这世上。”

“司胤，你不要忘了，他是大周的殿下，更是你的儿子。却在自家皇城遇到袭击。对方还清一色的武道高手。”

“同时你不要忘了，他也是……”

忘池老人一副一人做事一人当的样子，浑然不把司胤放在眼里。

“放肆，你可知万事万物，最为忌讳的便是首开先河。你有是否知道，原本还算平稳的局面，被你来上这么一次，其余的皇子会怎么样。肆意放手下之人趁机胡作非为。”

“到那时，源儿才是更加陷入更大的危险当中。你此刻能护在他身边，你能一辈子护在他身边？”

司胤仿佛听到什么让他感到异样的话，连忙打断忘池老人的话，仿佛是害怕他说出什么。

“这……”

忘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差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连忙闭嘴。

“行了，就这样吧，这件事，朕会压下来，以后在京城，不要再随意出手了，如果你为了源儿好的话。”

“另外，你要知道，皇城之内，能做主的从来就只有一人。”

司胤也不再说什么，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

“爷爷？”

司源看着忘池像是在像什么，出声问道。

“啊？”

被司源声音从回忆中拉回，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请。”

司源递上一杯新茶。

“请。”

忘池老人开玩笑的回请道。

在饮茶的同时，忘池余光看向司源，心里暗道：“是啊，这大周从来都是一个人说的算。司胤，但愿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