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戴着红纱，赤足踩着地上的花瓣，一步一步地走到谌雯一旁，纤细的手臂轻轻提起桌上的酒壶：

“姑娘是这么久以来，第一个见到我，还坐怀不乱的人。”

说着，女子倒了一杯酒，姿势妖娆的递向谌雯。

谌雯没接，而是越过酒杯，拿起了桌上的葡萄。

“老头说过，未成年不能喝酒。”

“？？？”

虽然不太明白谌雯话中的意思，但对方明显的拒绝，女子还是看出来了。

所以，女子也不强求，微微撩起面纱一角，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然而，等她饮完酒，打算放下酒杯时，刚好对上了谌雯认真打量的视线。

女子愣了一下，随后噗嗤一笑：

“怎样？我美吗？”

谌雯：“......”

“嗯？”

女子的声音微微上挑，带了一抹蛊惑的意味。

而谌雯脸上的表情却微微有些奇怪。

似乎犹豫了一番，谌雯拧了拧眉，还是认真的开口了：

“其实，我想说，你长得挺一般的，没必要戴面纱。”

正打算搔首弄姿的女子：“......”

其实这话，谌雯说的是实话，女子的外貌跟先前给谌雯剥葡萄的女子相差不多，两人都属于那种中上姿色。

但要说......美？

谌雯觉得自己再长几年，应该会比她们两个都好看。

看着谌雯十分诚恳的双眼，女子的喉咙仿佛哽到了一般，一时噎得慌。

不过，她现在也真正的相信，谌雯的确是个五感健全的人，不是聋子也不是瞎子。

似乎想起了什么，女子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嘴唇紧闭，仿佛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看着女人奇怪的行为，谌雯剥开一个葡萄，略带疑惑的塞到嘴中。

吧唧——

......好酸。

女子：“......”

看到谌雯因为酸涩而微微眯起的眼睛，女子内心突然萌生出一丝恶趣味。

“你的头发乱了，我给你梳梳吧？”

说着，就打算伸手，拉谌雯去梳妆台上。

哪知，谌雯侧身，直接躲过女子伸过来的手，坐到了另外一个凳子上。

“不用。”

说完，谌雯便继续挑着盘中的葡萄吃起来。

女子：“......”

看着自己被嫌弃的纤纤玉手，女子暗暗咬了咬牙，然后，又故作无事的收回手，坐回谌雯旁边。

“难道，你就不想看看我真正的样子吗？”

这句话，可以说是没有一点要掩饰的意思了。

谌雯顿了顿，思考了几秒后，摇了摇头：

“不看，应该很丑。”

老头说过，人越缺什么，就越想掩饰什么。

既然这人在外是个万人迷，那在内，肯定就是个丑八怪。

想完，谌雯继续心无旁骛的吃着葡萄。

而一旁的女子却因为谌雯这句话，直接怔在了原地。

丑？

这个词，如今也可以用在她身上了吗？

女子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回忆就像那波涛汹涌的海浪，一次又一次的向她袭来。

开心、震惊、痛苦、绝望，不甘，怨愤，种种情绪如一个巨大的深坑，几乎要将女子整个人都覆盖住。

女子用力的拽紧双手，面部扭曲恐怖，血红色的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是他，是他，都是他！

察觉到女子的不对劲，谌雯停下动作，侧过头，静静的看了一眼女子，沉默了几秒后，起身，走向了梳妆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