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大娘，我掉河里的时候磕到了脑袋。现在好的差不多了。”赵小小乖乖巧巧地转了个身，正对着戚母，微裂着嘴唇笑了起来。

小姑娘十七岁的年纪，正是花骨朵似的漂亮。

加上赵小小她娘从前也是村里有名的大美人，虽然说不知道从哪里来，但到了大塘村后，算得上是村里的村花。

赵小小完美地继承了她娘美貌，又综合了一点她爹的狡猾劲儿。笑起来时露出可爱的小虎牙，一看就讨人喜欢。

戚母看着心里就觉得甜。

这丫头要是能过来给自家儿子当媳妇就好了。

当然，她也只是想想。

赵家大房，也就是赵小小的大伯。是村里的大队长，唯一的儿子又当了兵，听说官是越做越高，往家寄的工资也是越来越多。

算得上是村里最有钱的人家。

赵小小作为二房唯一的女儿，赵大队长对这个侄女疼到了心坎儿里。几乎就是当亲闺女一样疼着，先前傻了的时候，也没见他随意给赵小小挑夫婿。

现如今不傻了，指不定得嫁到镇子里才行。

她儿子也好哇，就是现在太穷了。

她心疼。

赵小小看着戚母，又将怀里的麦乳精递给她。

“我就带了这点东西，戚大娘不能不要啊。”

塞了东西，免不了又是一阵拉扯。赵小小庆幸自己带了大嫂，拉扯了几个来回过后，戚母笑呵呵的收下了野鸡跟麦乳精。

戚池就站在旁边，依旧是冷着一张脸。拽得跟三五八万似的，赵小小觉得自己是不是欠了他好多钱，才会一个好脸色也没有。

给了谢礼，于素芬地里还有活没干完。因此也没有多留，客套寒暄了两句过后，就带着赵小小准备回家。

临走之前，赵小小看了一眼戚池。

两人离开了戚家，戚池盯着已经没了人影的大门，好半响才回过神。

“你不是说没发生什么事吗？怎么救老赵家那闺女也没说呀？”

虽然觉得不可能，但是戚母看着自己儿子，依旧是越看越觉得满意。

万一呢？

万一因为这个救命之恩，赵小小就对自家儿子喜欢了呢？

“没放在心上，所以没打算说。”戚池微低着头，声音有些沉。他在家里说话其实也很少，性子闷闷的，戚母倒是已经习惯了。

见他话里问不出什么，戚母摇摇头。抱着怀里的野鸡准备去厨房：“你跟洋子早就该补补了。我现在就去把这只鸡给炖了，给你兄弟俩补补身体。你来厨房给我添把火。”

“娘，我刚想起来我还有点事。就先出去了，待会回来帮你烧火。”

戚池拳头攥紧，然后又松开。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直接拔腿就往院子外跑。

速度快到戚母喊都喊不住。

“这小子，最近是怎么了？”嘴里嘀咕了一句，戚母打算自己回厨房烧火。

一溜烟跑出了院子，又拐了一个弯儿，就瞧见一抹深蓝色的衣裙在大树后。

那棵大树是几十年前戚父亲手种的，谁知长势太好，几十年的功夫，已经成了一个能够站时歇脚庇荫的地方。

赵小小此刻正站在树后，用脚尖踢着树根。

“戚池怎么还没过来？”

临走之前，赵小小特意盯了他一眼。眼神示意让他出来，也不知道他看懂了没有。

因此出了院子后，赵小小就跟于素芬说自己想要四处走走。于素芬只是叮嘱了两句倒也没多说什么，就紧赶慢赶的往地里去了。

赵小小揪着辫子，低头踹着树根。谁知道力气太大，一脚踹得她眉头都皱了起来。

“蠢。”

冷冽的声线，又带了一点不易察觉的笑。

赵小小冷不丁一个转身，脑袋直接撞在了戚池硬邦邦的胸前。原先在掉河里的时候脑袋就鼓了个小包，这会子又撞到，疼得她赶紧伸手捂住额头。

眼泪也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你别哭啊，我又没骂你。”

原先还绷着一张脸的戚池，一看到赵小小挂在脸颊上的泪痕，瞬间就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姑娘家家的哭起来最是可怕了，他完全没招。

赵小小吸了吸鼻子，刚才只是生理反应，所以控制不住掉泪。这会子深吸了口气，就抬手豪迈地抹掉了眼泪。

“戚池。”赵小小轻轻唤了他一声。

小姑娘声音又娇又软，在他心间像是猫抓似的心痒难耐。戚池耳根子莫名有些发烫，不太自然地把脸别过去，别扭开口：“找我什么事？”

“在山上的时候，谢谢你救了我。”

赵小小先道歉，态度诚恳得不要不要。

就这？

戚池一挑眉，示意她继续说话。

赵小小斟酌再三，试探性地开口问：“你把我救上来后，是先离开了吗？还是你一直都在灌木丛那边。”

小姑娘这么一说，戚池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估计是担心自己把方笑踹河里的事情被别人发现，所以打算先来这里找自己要个承诺。

救她的时候，因为两个人身上衣服都**。戚池担心被别人瞧见有嘴也说不清，所以就先躲到灌木丛里。

看见是方笑后，又在旁边等了一会儿。准备离开的时候，就瞧见赵小小把方笑踹进了河里。

一看这利索劲儿，戚池就知道她不会受什么欺负。松了一口气，转头去拿农具，准备下山。

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他还真的不太清楚。只是拿完农具准备回去的时候，就看见赵小小趴在赵冯木背上，其余什么的倒也没看见。

不过应该也没有发生什么吧。

戚池微垂下眸，原本能够直接说出的答案，在他嘴里拐了个弯，一本正经地开口：“一直都在。”

这四个字说完，赵小小那张漂亮的小脸蛋瞬间皱巴巴的拧在一块儿。倒是莫名可爱，戚池忍不住想抬手捏捏她的脸。

这个想法冒出来的瞬间，戚池自己也吓了一跳。

自己竟然想耍流氓？？？

一听这话，赵小小心里咯噔一声。

难不成真让他瞧见了野鸡从天上掉下来？

正在想着怎么准备措辞，让戚池把这件事情保密时，戚池眼神转了转，又继续补了一句：“你送的那只鸡，挺肥的。”

赵小小：“……”

他果然看见了！

懊恼的神色难以掩饰，戚池倒是有些疑惑，他也没说什么吧？

赵小小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戚池的胳膊，两人靠得很近。赵小小个子不高，只能看看到他胸前的位置。

小姑娘倔强地仰着头，特别认真的开口打着商量：“戚池，这件事情能不能帮我保密？你要有什么条件，你尽管告诉我，只要肯帮我保密。”

大不了，以后的食物分他一半。

赵小小认真地想了想。

突如其来的柔软触感，让戚池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靠得近一些，他能闻见小姑娘身上淡淡的香味。

视线微微下移，从他这个角度正正好好，能看见一些别样的风光。

莫名口干舌燥。

戚池把脸别了过去，赵小小以为他不愿意，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一些，直接踮起脚尖扒拉着他。

“那你要什么条件你说，只要不太过分就行。”

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可别太贪心啊。

赵小小在心里嘀咕着。

“不会说出去。”戚池看着小姑娘紧张兮兮的样子，那好看的眉眼都皱在一块，又加重了音量，“我不会说的。至于条件……”也不要……

“你有什么条件你说。”

戚池话还没说完，赵小小就迅速接了一句。眼底带着一丝紧张和放松，亮晶晶的别提多好看了。

到嘴的话又拐了个弯，戚池咳了两声才继续说：“还没想好，等我想好再告诉你。”

“那……”

“放心，不会过分的。”戚池知道她在想什么，所以迅速补了句。

他不会过分的。

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