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天晴，阳光洒在大地上，小酒馆里依旧冷冷清清，小酒馆的门口，男人正在收拾行李，跟老板娘告别：“贱民，我走了。”老板娘瑟瑟发抖连连点头。

男人拿起行李向车站走去，胸前的口袋里放着的小木条，已经明确的指定了方向，关乎原初药剂的理查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学派分裂起销声匿迹的理查.奥德修斯，奥德修斯家族新一代中最出色的术士，对于转换仪式他比这个国家任何人都清楚，就算他手上没有原初药剂男人也会去找他的。更何况现在这样的情况。

男人那只异常大的手摸了摸腰间的刀柄，身影消失在车站里。

几天后，首都，国家保卫局，第五科。

哈利.奥德修斯坐在那张大桌子前抽着烟斗，周身烟雾缭绕，只有眼中偶尔闪过的蓝光仿佛穿破了烟雾，看见了倒在木屋门前的麦考特，过了一会，他站起身走向山洞中心举起双手，脚下猛然亮起了一副巨大的法阵，照亮了山洞里的一切，洞顶上是一个巨大的舵盘形状的法阵，只是中心没有刺球一样的花纹，正在缓缓转动。

哈利缓缓握住拳头，放下双手，舵盘也缓缓停止了转动，法阵边缘的黑影中浮出了一个人，对哈利鞠躬道：“少爷，那个凡人死了。奥文又失去了踪迹。”

哈利缓缓转过身：“我知道了，先停一停吧，我需要一个新的实验品。”

黑影中的人躬着身子说：“是，少爷。”

哈利点点头说：“告诉叔叔，拉玛的情况很不稳定，我希望他能考虑终止和他的交易。”

黑影默默的消失了。哈利又回到座位上坐下，麦考特没有成功完成转化，反而对计划产生了一些影响，让奥文知道了拉玛的事，这或许会是一个隐患，但是已经成功的让奥文出发去杀掉理查，自己只需要在最后把原初药剂抢走，计划就完成了一大半，可惜麦考特死了，不然直接完成最后的转化，自己就可以在家族里获得一份地位了。

哈利手里的烟斗生出的烟雾越来越厚，慢慢将他整个人包裹了起来，消失不见了。

又过了几天。理查.奥德修斯的后院。

看着那个花瓣上的雕刻，理查.奥德修斯顿了一下，随即拍拍汤姆的肩膀：“哦，你是在担心这个吗？这是昨天晚上我刻的，怎么样？”

汤姆的心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真的吗先生，画的非常好，哦不，刻的美极了。”

“不用担心，你继续你的工作就可以了。”理查不在意的摆摆手，示意汤姆继续工作。汤姆深吸了几口气，对理查先生鞠了一躬，拎着水桶跑了出去，回到工作间，汤姆坐在小板凳上平复自己的心情，又激动又庆幸，甚至他不自觉的笑了笑，还好是理查先生自己画的。

他的晚餐，小房子，稳定安宁的生活都保住了。正当汤姆胡思乱想的时候，工作间的小门突然打开，吓得汤姆大叫一声，那个小胡子管家板着脸站在门口：“汤姆先生，你在偷懒吗？”

“哦不管家先生！”汤姆慌忙站起身：“我刚刚从后院回到这里，我，呃，我正准备打扫前院。”

小胡子管家皱起眉头：“前院已经打扫完了，你要打扫后院！”

“是的先生，是的。”汤姆快速拿好扫把对管家连连点头：“后院和走廊。”

小胡子管家哼了一声：“哼，我希望你不要偷懒，否则我就扣掉你今天的工资。”

汤姆连连点头，拿着扫把跑向后院，开始打扫。

后院的花坛互相由石板路连接，沿着院墙有一条鹅卵石小路通向泳池，因为现在后院花坛那里理查先生正在待客，汤姆便绕开了花坛，先去泳池清扫，主要是一些被风吹来的落叶和小石子，还需要整理周围的草坪，非常麻烦，不知不觉几个小时过去了，汤姆整理的腰酸背痛，总算是完成了，这段时间自己和管家请求出去吃些东西，宅邸里是没有仆人吃饭的地方的。

汤姆出了宅邸，到小广场对面的一家老店里花5克马买了一份黑面包和土豆泥配一小块黄油，虽然不是很好吃，但是非常顶饱，这几年汤姆已经是这里的老主顾了，和老板招呼了一声，汤姆一边开始期待自己的午餐，一边回想上午紧张刺激的经历，汤姆不禁又庆幸起来，这应该是这几年来发生的最刺激的事了。

还好自己没有因为这件事被开除，汤姆拿起面前的黑面包，愣了一下，今天的面包格外松软，就像去年新年时候理查先生给的白面包一样，那种黑面包独有的木柴味道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香味。

汤姆吞了吞口水，今天这家店怎么了，汤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狼吞虎咽起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今天真是太幸运了，没有被开除，还吃到了这么好的午餐，仔细想想今天管家也对自己格外的好，太快乐了。

汤姆又沾了些土豆泥，今天的土豆泥也格外绵密，完全不像平时那样疙疙瘩瘩的，汤姆吃的满面红光，准备今天奖励自己一杯冰柠檬水，汤姆快乐的走向前台，熟悉的老板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男人。

“老板在哪里，给我再拿一杯柠檬水，加冰的！”汤姆对那个男人说。

“老板在后面做饭呢，我是来帮忙的，柠檬水加冰1克马。”男人熟练的从柜台下面拿出杯子，从小木桶里接了一杯柠檬水，又从装着冰转换器的箱子里夹出几个冰块放进去，递给汤姆。

汤姆快乐的接过柠檬水坐回座位上，喝了一大口，美美的打了一个冷颤，对前台的男人说到：“今天你们的面包和土豆泥真是太好吃了！甚至比宅子里的还好吃。”

男人笑了笑：“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汤姆把柠檬水一口气灌进肚子，把冰块放在嘴里嚼的嘎吱作响，虽然冰的头有点痛，但是非常的爽，汤姆把杯子递给男人，看到他的手异常的大，于是说道：“哦，你的手可真大。”

男人看了一眼汤姆：“是的，抓东西很方便。”

汤姆没有多说，快乐的走出了老店，回到了宅邸。下午他打扫的格外仔细，把走廊和后院的每个角落都仔细的打扫干净，月光初上，汤姆的打扫完成了，他欣赏着自己打扫的一尘不染的走廊，尤其在月光的照耀下，漂亮极了。

汤姆轻快的敲了敲管家的门，请管家出来检查，管家罕见的笑了笑：“今天你做的不错汤姆先生。走吧，去领你今天的薪水。”

汤姆跟管家回到房间，管家数出20克马递给汤姆，汤姆简直不敢相信，今天多赚了5克马。管家对汤姆说：“如果你以后都能保持这样的清扫，我会每次多付你5克马，对了，你去一趟后院，理查先生有事找你。”

汤姆点点头，对管家不停道谢，走向后院。

今天的月亮格外的大，整个后院都熠熠生辉，汤姆更加骄傲，对理查先生鞠了一躬：“先生，您找我？”

理查转过身来说：“是的，汤姆先生，你今天的工作完成的很好。”理查顿了顿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什么时候，怎么发现的这个…图案的？”

汤姆有些疑惑，不是你自己画的吗？但还是恭恭敬敬的说：“先生，我是早上保养喷泉的时候发现的。”

理查继续问：“你碰这个图案了吗？”

汤姆点点头：“我碰了一下，它非常凉，而且像是有刺一样。”

理查挑了挑眉：“哦，是这样啊。”

汤姆非常疑惑，理查先生难道失忆了吗？他画的图案却来问自己怎么发现的，什么感觉？

“是的，没错，但是感觉有刺就不对了。”院子里突然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好久不见了理查。”

汤姆大吃一惊向后退了两步，理查眼底泛起一层蓝光，转身看向一个花坛：“奥文。”

花坛后面走出一个人，汤姆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中午那个男人！

奥文一步步接近理查：“交出来吧，我已经知道了。”

理查没说话，奥文又向前走了几步，猛冲向理查，那只大的异常的手猛挥了过去，理查的手上亮起了一个小光点，向奥文迎了过去。

轰的一声巨响，巨大的冲击力四散而开，直接把汤姆吹飞了出去，以两个人为中心的草坪开了一个大洞，奥文空中转身又是一脚向理查的头踢了过去，理查后仰躲过，一拳把奥文打飞了出去，在草坪上犁出一道深沟。

奥文一跃而起，抽出刀俯身冲向理查，理查的脚下展开了一个黄色光阵，双手向前一推，面前的草坪凝成一块巨石朝奥文砸了过去，奥文滑铲从巨石下面穿过，冲到理查面前一刀刺向理查的胸口。

理查来不及躲开，只能把手臂举起挡了一下，右臂被划开一个大口子险些被切到骨头，奥文又是一脚把理查踹飞了出去。理查重重摔在地上，滚了好几圈，随即挣扎站起身，从大衣里拿出一管药剂喝了进去，伤口开始慢慢蠕动恢复，随后理查脚下又亮起光阵，十几只冰刀射向奥文，奥文正向前冲，见状一脚重重踩在地上，挥刀一挡，还是被几只冰刀刺穿的身体。

奥文大吼一声，用那只大手挥向理查，手中亮起一个小光点，一道冲击波带起一条白线击中了理查，理查全身暴起数朵血花，躺在了地上。奥文又冲过去一巴掌打在理查的胸口，理查大口呕血，奥文喘着粗气在理查身上搜出了好几管药剂，几张画在动物皮上的法阵。

奥文暴怒的抓起理查：“原初的药剂呢？”

理查吐出一口鲜血，没有说话。奥文把理查摔在地上，冲进了宅邸，理查闭上眼调整呼吸，他受伤非常严重，但是药剂还在起作用，还有后手没有用，只听见宅子深处传来“砰”一声，理查挤出了一个笑容。

过了一会奥文从宅子里回到后院，把半截管家丢在地上，另一只手里拿着几个透明的试管，他的身体已经破破烂烂的了。

理查的瞳孔骤然一缩，但是没有说话。

奥文双眼血红，一口血吐在石砖上，把石砖腐蚀出一个洞，把手上的药剂冲理查晃了晃：“那个是原初药剂？”

理查死死的盯着奥文没有说话，奥文疯狂的笑了起来：“好啊，你不说我也不想知道，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奥文说着走向瑟瑟发抖的汤姆，汤姆的眼泪和鼻涕已经混杂在了一起，他已经被震晕过去了好几次，脑子一片空白，看着奥文浑身是血向他走来，他只能发出一点点绝望的出气声。

奥文一把抓起汤姆，把他的脸在草坪上擦了擦，然后把他按在地上，拔开其中一支药剂就朝着汤姆灌了下去，汤姆除了发抖什么也做不了，药剂没有灌下去多少，全洒在了汤姆的脸上，奥文狞笑着一耳光把汤姆的下巴打脱节，又打开一支药剂给他灌了下去。

理查低吼道：“不！你这个疯子！”

汤姆被灌的直翻白眼，刚晕过去又被下巴的剧痛疼醒了过来，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呜呜声，奥文狞笑着把第三支药剂试管直接在汤姆脸上捏碎：“是啊，我已经疯了。”

恢复药剂的效果已经消失了，理查只能勉强起身，但是现在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疯子把珍贵的药剂灌进一个普通人嘴里，没有仪式和转化药剂的辅助，原初的药剂和毒药没有区别，汤姆已经完蛋了。

奥文一边自言自语的说自己疯了，一边把剩下的两只药都给汤姆灌了进去，然后仰天长啸，理查用尽全力站起身，双眼中蓝光大放，一个巨大的红色法阵从脚下亮起，奥文见状直接丢下汤姆冲天而起，向着外面狂奔而去。

理查宅邸的外面聚集的一小堆人，都是听见理查宅邸的巨响来凑热闹的，突然整座宅邸红光大亮，仿佛一颗小太阳要从这里升起，一声巨响火光冲天而起惊动了整座小城，整座宅邸夷为平地，围观的人群飞的到处都是。

汤姆只看见一只红色的天使挥刀劈在了那个叫奥文的男人身上，剩下就是红色填满了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