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你还能退到哪里

杜平贵已与中年男子交手数十个回合，一时间尘土飞溅，四周落叶纷飞，四周一片残破不堪。刚才中年男子冲上来，被杜平贵挡下，给了乔木一线生机，此时乔木已经退到了数十丈开外。

按理说以乔木的身手，虽然不能帮上什么忙，但这段时间应该跑出更远才是，绝不止数十丈才对，这一切只因为他内心的矛盾。他确实看出了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尤其是第一次见到生死相斗，内心第一时间是恐惧的。前世意外掉落山崖之时，他已经记不太清了，一睡醒便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那种生死间的恐惧他没有太大的感觉。但这次不一样，这次是实打实的生死抉择，而且有生的可能。

乔木第一时间在心里安慰自己：我是为了帮杜老哥完成遗愿，将东西带给他的儿子罢了，而且我留下也帮不上忙，我才明灯初期……我不是贪生怕死。

可是随着他的一步步后退，他分明觉得自己好像丢失了什么东西，是义气吗？是勇气吗？他不知道！他的脚步越来越慢，内心也越来越纠结。

此刻灵魂深处一个声音响起，不断拷问着他自己。

“乔木，这已经不是二十一世纪了，这是残酷的异界！你今天退了，你下次呢？以后呢？你能退到哪里？退到最后你总有无路可退的一天！直不百步耳，是亦走也！你要成为懦夫吗？”

乔木呼吸急促，抬头看向远处的战场，数十招过去，杜平贵已经明显处于下风，节节败退。乔木可以预见，不久后杜平贵就会被一剑杀死，或者一拳打死，一脚踢死。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从他内心升起，他双手紧握，愤怒道：“这该死的世道，这不是我想看见的！”乔木又往后看去，广阔的山林仿佛都是他的退路，但是那一片漆黑，似乎又在诉说着：你退无可退！

“是的，我退无可退。从前我可以退，因为我有的选。但是现在我退不了了，将来，我也不会退！”

乔木把包袱丢在地上，咆哮一声，“杜老哥，我来帮你！”

这一刻，他的心里哪还有什么生死的畏惧，不过就是想活命罢了。

乔木身形快速在林间游动，片刻之后便已抵达战场，此时杜平贵刀刃之上已是多处残缺，衣服上也有几处破洞，露出汩汩血迹，看起来狼狈不堪。中年男子就好多了，身上衣服如旧，只有脸上有两处淡淡的刀痕。

虽然乔木没有正式学过拳脚招式，但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这时候是搏命！他瞧准时机，身形快速挪动，来到中年男子近前，一拳轰去，中年男子顿觉压力，一剑挑飞杜平贵的一刀，又迅速闪避，堪堪躲过乔木的一拳，紧接着侧身就是一掌，一掌拍在乔木的肩上，乔木躲闪不及，倒飞出去躺在地上，嘴角竟有血迹流下。显然观照境这一掌，让乔木受了不轻的内伤，毕竟他才只是明灯初期而已。

杜平贵见状，也不急着进攻，找了个机会，疾驰到乔木面前，将他扶了起来，喘息着说道：“乔小兄弟，你说你回来干嘛啊！”

“咳咳！”乔木咳嗽了两声，有些吃力地说道：“回来搏命啊，如果今天我退缩了，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杜平贵脸上露出感动的神色，难过道：“可是我们只是萍水相逢啊，你又何必回来陪着老头我一起死？我活了这么多年了，够本了，可是你还年轻啊！”

“嘿，人的一生对于漫长的岁月长河而言，谁与谁又不是萍水相逢呢？今日退去，我心难安，人生不就是为了活个心安吗？”乔木挣扎着起身，朝着杜平贵安慰道。

杜平贵只觉得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滋滋，真是令人感动的江湖情义，可是又有什么用呢？可笑至极，今天你们都得死！”中年男子闻言，格外愤怒，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还是失去了什么。

中年男子直奔乔木二人而来，一剑意欲取杜平贵项上人头，显然在他看来，杜平贵才是威胁最大的那个人。能以明灯后期修为靠着一手老辣的刀法和自己争斗一番，显然平时过的也是刀口舔血的生活，这种人不能小觑。在他眼里乔木就是一个雏儿，根本没有什么威胁。

乔木二人不敢轻慢，立刻迎了上去，杜平贵虽然刀已卷刃，但一手刀法还是耍的虎虎生风，只是明显不如刚开始那样迅捷有力了。一交手就有明显的吃力感，握住刀柄的虎口也被震裂，整条右臂愈发乏力，现在只能双手持刀，但速度明显慢了不少。

“斩！”杜平贵猛喝一声，一刀劈向中年男子。双方战作一团，刀光剑影在林间闪动。

中年男子剑尖向上一挑，杜平贵手中的钢刀被震开。

“好机会！”乔木心中暗喜，默默运转《不动金刚身》，将浑身法力聚于手上，一拳打到中年男子左臂。“嘭”地一声，中年男子左臂这一拳打到骨折，中年男子满脸不可思议，再也不敢近身，只好一个鹞子翻身，翻飞到旁边一棵大树上。

“这怎么可能？明灯初期的一拳怎么有如此威力？你小子刚才在藏拙？”说话间，中年男子左臂低垂，显然不敢再用力。

乔木心下一喜，暗道：老和尚给的功法有用！运转《不动金刚身》后拳法速度和力量都比刚才更强，只可惜我还没有练到铜皮，否则刚才这一拳能把他左臂打断！

“杜老哥，趁他病要他命！”乔木喊道。

杜平贵哪能看不出来中年男子左臂的情况，和乔木交换一个眼神后，两人一左一右朝着中年男子扑去，隐隐呈包夹之势。

“也罢，不陪你们玩了，让你们看看什么叫观照！寒光剑诀！”中年男子满脸怨毒，狠狠说道。

中年男子口中念诀，手中长剑发出白色光芒，照亮整个树林，他持剑左右挥动一下，各有一道手臂大小的剑芒从剑身飞出。他已经使出了压箱底的功夫，这套寒光剑诀是他多年前无意中得到的残缺剑诀，至少要观照后期才能从容催动，但他现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强行催动。一剑之下，他的浑身法力已经耗尽，他只想快点宰掉乔木和杜平贵。

两道剑气如两道电光，速度快到了极致，直奔乔木二人而去。

杜平贵顿时汗毛竖起，死亡的危机将他死死笼罩，眼里只剩下直扑而来的一道剑光。此时只剩下本能的求生**，一刀劈向剑光。

“嘭！”杜平贵手中的钢刀寸寸断裂，这一道剑芒实在太强了！杜平贵这才知道观照境和自己的差距，任凭刀身碎裂，依然无法抵挡住中年男子这倾力一剑。斩断刀身后的剑芒威势不减，继续前行，斩到了杜平贵身上，杜平贵上身衣服炸裂，一道剑痕出现在杜平贵胸口。杜平贵眼前一黑，从空中坠落，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乔木更是不堪，另外一道剑芒扑向他的时候，他根本来不及闪避抵挡，拼命运转《不动金刚身》，片刻后被剑芒劈中，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呼！”

中年男子喘着粗气，拖着左臂从树上下来，一股轻松的神色浮现在他脸上。本身运转寒光剑诀已是极为勉强，更何况是两剑！所以此时他也不轻松，一身法力殆尽。

“真是难缠，差点阴沟里翻船！不过还好，干完这一单，又能快活一段时间了。”中年男子一阵庆幸。

拖着疲惫的身体，中年男子在杜平贵身上翻找起来，不过并没有什么收获。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朝着远处走去，不一会儿就心满意足地提着一个包袱走了回来，看情形是已经翻过包袱了。

“老东西，不枉费我一番努力，如此，你就下黄泉吧！”中年男子脸上闪过一丝厉色，一剑刺向了奄奄一息的杜平贵，一朵血花出现在杜平贵胸口。

“那么接下来，就看看你有多少了，希望不要让我失望！嘿嘿！”一剑解决了杜平贵后的中年男子，又提着剑走向了乔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