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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只有那飞鸟,知晓我心意


那时候,我高三,中午午休,正在教室里面挤眉弄眼地憋语文随笔,当我正写下“我琥珀色的忧伤,只有那飞鸟知道”时,顾林西从教室外面进来,带着风。

那时顾林西已经在启明大学上大一,启明大学和桐市一中位于桐市市区两端,意味着他来找我,需要横穿整个桐市,而且还要爬个三楼。

我心中有丝丝感动。

顾林西进了教室,直接向我的座位走来,待他走近后,却一把抓住我正在写字的右手,大力地把我往外拽。

我踉踉跄跄地离开了座位,期间带倒一把椅子,掉落了一支中性笔,打扰了坐在我身后的一对同桌的你侬我侬。

顾林西一直把我往校园外拽,我看到校门时,适时地阻止了他。

我说:“放开我。”

他好似没听见。

我说:“放开我的手。”

他的脚步更快了。

我眼看他就要把我拖出校园,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对着他的手咬了下去,他果然停住了脚步,但是手却没有丝毫的松动。

这时候,刘韦昊也跑了过来,一把抓住我的左手。

他对着顾林西说:“原谅她吧。”

顾林西对他说:“你怎么不想想顾怜?”语气带着火。

彼时广播台还在播着泰戈尔的诗,我抬头无意间瞥见了一只飞鸟,嘴里衔着一抹绿色,仔细一看,竟是一只不太可爱的小绿虫。

意外的春意和意外的我。

此刻,我想说的是,貌似作为主角的我,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候,顾怜也从校园外赶过来了,顾怜已经因病请了一周的假了,她还是那么瘦,脸色不正常的白,她气喘吁吁地出现在我的面前,对顾林西说:“我的事,你别管了。”

顾林西一脸的坚毅,嘴抿成了一条直线,最终因为顾怜的话,他还是放开了手。

我的右手因为顾林西突然松手,筋脉骤然回血,微微有些许**。

他说:“秦笙,你太狠心了。”

他是对我说的,连名带姓。

我好像这时候真的有琥珀色的忧伤,我的忧伤凝固在我的眼里面,流不出来。

从小到大顾林西都没有这么凶横地对我,这让我心里很酸。

还好,刘韦昊没有放开我的手,他眼神里涌动着不知名的情绪,我看不懂。

天气很好,春天的风带着点微微的花香,还有来往的人群,男的,女的,三三两两,女生们都手挽着手,男生们都意气风发,男女两人的中间隔着三四米避嫌的距离,但是却没人能插得进去。

顾怜劝说顾林西离开之后,我坐在校门口的长廊上,刘伟昊坐在我旁边,在他以旁观者视角的讲述里,我才得知事情的始末。

“顾怜生病了,我和顾林西特地去看她,不巧林西又问到了上次她没去参加竞赛的原因,她说……”刘伟昊说到这儿,面露犹豫之色,但他看见我一脸淡然的冷漠,便继续说道:“她说,因为你的原因,所以她没去参加竞赛,而且参赛前一天,顾林西还看见你还给了她一巴掌,说真的,别说顾林西,只要是不知道实情的人,估计都会觉得是你对她有意见,阻止她参赛,你知道的保送名额对顾怜有多重要,不仅是不用参加高考,更可以免去大学期间一切的学杂费,于你可能不过是锦上添花,但对于顾怜那种家庭却是雪中送炭的名额。”

听了刘伟昊一番话,我身体止不住颤抖了起来,刘伟昊拍了拍我的后背,“你别气,我自然是相信你不会做那种事情的,我发誓,不过你要是其中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那一定要说出来,就算顾林西那小子不信你,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

我缄默了许久,天空的飞鸟不时发出清脆的鸟叫,将我的神志一点点地拉回,我好像又看到那天,顾怜身上暗褐色的污渍和她眼里的冷静。

就算刘伟昊的这番话,和我自身的记忆有很大的出入,但我还是没有将真相告诉他。

此时的沉默,大概是我对顾怜最后的善良。

*****

桐市一中保送启明大学的高三学生名额有10名,但保送条件比较苛刻,譬如要获得省三好称号,要获省级竞赛金奖等等。

在此之前,我和顾怜除了获得省级竞赛金奖之外,其余条件我们都已经满足了,于是我们小拇指拉钩,大拇指画押,约定好要一起获得竞赛金奖,一起保送。

在上个月省级竞赛前一天,顾怜却没有来学校,我无意间发现顾怜的准考证还放在她课桌里,便想着赶紧趁晚饭时间给她送过去。

顾怜的家住在一片城中村里,这片正是令**头痛的钉子户,这里的住户民风彪悍不说,还动不动就喜欢以武服人,所以班上同学就连我这样和顾怜交好的朋友,之前都没有来过顾怜的家。

我走在一条昏暗逼仄的小巷子里,手里紧紧攥着顾怜的准考证。低压压的电线毫无章法地盘踞在头顶,把天空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在这条巷子的尽头,我找到了顾怜的家。

我敲了敲门,门被掀开一条小缝,开门的是她的母亲,眼角带着淤血,被散落下来的头发浅浅挡住。

我心中的一惊,但还是按下心中的疑问,向阿姨说明来意后,只听见她朝着屋内喊了喊顾怜,但并没有邀我进屋的意思。

顾怜掀开门缝,走了出来,我假装随意地朝着屋内一瞥,入眼是满屋的狼藉。

顾怜白色的水洗衬衣袖口有大片莫名的污渍,被她一圈又一圈地挽起来,但那污渍还是清晰可见,暗褐色的,我不太敢去猜测那是什么。

我拉着她走到一边,“你今天怎么没来上课,我把你准考证给你拿过来了。”

顾怜脸上有早已干涸的泪渍,她并不答话,脸上一片凄然。

顾怜母亲眼角的乌青又浮现在我脑海,我声音有些颤抖:“不会是家暴吧,难道是叔叔……”

顾怜的默不作声已经证实了我的猜想,“报警,必须报警。”我颤巍巍地拿起我的手机,她却阻止了我的下一步动作,“不行,他姓顾,是我的直系亲属,他不能进监狱。”

“顾怜,这是犯罪,你们要忍到何时,会出人命的!”我语气有点急,挣脱开她的手,便要拨打110报警。

顾怜看见后,竟径直拍掉了我的手机,手机腾空,脱离手心后直直地掉落在水泥地上,坚硬的碰撞让后盖和电池与机身分离。

随同被顾怜拍飞的还有那张准考证,它悠悠荡荡,落进了旁边的水沟里。

我大概是气疯了,用那被拍落的右手,扇了顾怜一巴掌,“你醒醒。”

顾怜是真的太白了,弱不禁风,她的右脸马上就肿了起来,“他要是入狱了,以后我政审会过不了的。”她语气竟毫无波澜。

此间有风,不一会儿,细细密密的雨丝竟从天飘落了下来,就当我想要走近顾怜,为刚才的冲动道歉时,顾林西竟然从我背后跑了过来。

他看见顾怜右脸赫然的红掌印,眼神冒出的火仿佛能让这雨都要避让三分,怕灼烧到自己。

“秦笙,你到底有没有心。”他对我这样说道,风吹动着顾怜的发丝,雨打湿着顾怜的衣衫,他的关切眼神里,不是冷漠的我,不是暴力的我。

“对不起。”我没有解释,只留下一句道歉的话,便转身离开,旁边有收衣服的别家阿姨,看见了我转身后脸上坠落的泪水,什么也没说,拿着自己快要被雨淋湿的衣物,急急地跑进了自己的房里,关上了门。

太冷了,这片区域,我想我是不会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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