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迷药干什么？”沧澜不解。

慕千汐勾了勾唇角，“杀人。”

“几成把握？”

“十成。”

沧澜大爷没有深究，只问了句，“有仇？”

“有仇，”慕千汐的笑容灿烂的有些阴森，“不剁碎了他们，总觉得心里不舒服。”

沧澜大爷倒是一点都不感到意外，“随你，注意安全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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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呐。”沧澜大爷感叹道。

站在慕云刚院外的慕千汐也觉得，今晚很适合杀人。

“丫头，丹炉用的时候悠着点，别给弄坏了。”

慕千汐挑了下眉，“极品丹炉这么不经用？点个迷香就能坏的极品丹炉，我看还是早早的用坏了比较好，免得浪费了我药材。”

“你这丫头，说话能不能不这么噎人。”沧澜大爷被噎的面容很不慈祥。

“好的大爷，慢走不送。”

脑内瞬间又清净了。

沧澜：我******************

慕千汐再一次极不礼貌的送走了沧澜大爷。

靠近屋子，慕云刚如雷的鼾声好像要把房盖掀开。

慕千汐灵活的如同猫儿，翻窗而入，将已经开始飘散出袅袅迷烟的丹炉放到了桌子上。

床上怎么只有慕云刚一个人？张翠兰人呢？

为求谨慎，慕千汐找了一圈，连半个人影都没见到。

这个时候应该是人睡得最熟的时候，张翠兰干什么去了？

慕千汐清眸的眸子闪过丝凝重。

看来速度得快点。

……

“啪”

被绑在椅子上的慕云刚，在被慕千汐打了第十一个嘴巴之后，醒了过来。

“晚上好啊，二叔。”

听到那带着十足的笑意却阴冷的好似恶鬼催命的声音，慕云刚打了个哆嗦，原本还有些迷离的双眼瞬间睁大，“唔，唔——”

“不行哦二叔，你太吵会把人叫来的，我只好把你的嘴堵上了。”

慕云刚嘴里的发黄的白帕子染着血迹——那是他被打嘴巴流的血。

“唔——唔——”慕云刚被堵着嘴嘶吼着，挣扎的椅子险些翻倒。

“啪”

慕云刚被打的头猛地一歪，耳朵里“嗡嗡”直响，嘴里的布更鲜艳了。

慕千汐笑吟吟的看着慕云刚，“二叔，我不是跟你说过嘛，别吵。你不乖哦。”

“不乖，就要被罚呢——”

一把寒森森的小刀贴在了慕云刚还缠着绷带的脖子上，明明没碰到皮肤，慕云刚却冷得直打哆嗦。

是她！那天晚上的女人是她！

慕云刚眼底猩红，恶毒的目光撕咬着慕千汐，身子却一动也不敢动。

“噗呲”

刺破皮肉的声音在这黑夜里惊悚异常，让人头皮发麻。

慕千汐一脸无辜，好像没听到慕云刚如屠宰场的牲口一般的嘶吼呜咽，“呀，下手重了，我本想只把绷带割开的。”

“对不起二叔，我不会再犯错了。”

熟悉的话语在慕云刚的耳边炸开，惊得他浑身痉挛。

——求求你了二叔！不要再打我了，我不会再犯错了，放过我吧……

女孩蜷缩着身子如一条幼犬，浑身是伤的躲在角落里凄惨的叫喊着，一鞭子下去，好似要把那层纸似的皮肉打烂——即使打烂似乎也只有骨头可以露出来。

女孩的一身骨头，瘦的好像只有那层皮了。

同样的话，现在还是女孩说出来的，满脸惊恐的已经再也不会是她了。

女孩死了，上了天堂，换下了她这个笑嘻嘻的恶鬼，帮女孩讨债。

“这样深一刀浅一刀的错，在凌迟的时候犯那可是很大的失误呢，要是一不小心把你弄死了，可就太便宜你了。”慕千汐笑得无害，“你说是不是，二叔？”

慕云刚死命的挣扎着，被他掀翻的椅子不堪重负的向后倒去。

“咚”

慕千汐丝毫不在意，自顾自的拎起了茶壶过来，“二叔你又不乖，怎么可以晕过去呢，我还没开始呢。”

磕晕过去了的慕云刚被浇醒，嘴里的布浸了水，血化开了一片殷红。

慕千汐慢条斯理的从背后扶起了倒地的椅子，优雅的不像话。

“二叔，你要乖哦，不要像我和姐姐小时候那么不乖，不然也要挨打的。”

慕云刚只觉耳边一会儿是慕千汐笑吟吟的声音，一会儿是她们姐妹俩被打的瘆人的哭喊声，乱作一团。

“二叔你这么不乖，凌迟的时候是要割‘鱼鳞刮’的。要割多少片来着……”慕千汐一副绞尽脑汁想不起来的样子，无辜的好像在讨论“怎么可以吃兔兔”。

忽而笑得开心，黑漆漆的瞳子笑吟吟的盯着慕云刚，“三千六百刀。”

慕云刚两眼一翻要晕过去，慕千汐慢条斯理的又把茶壶举了起来浇了上去，“二叔你也真是的，都说了你不可以晕过去，真是拿你没办法。”

语气甜丝丝的，好像极尽的宠爱。

“既然二叔你这么怕——我也怕时间来不及，那就少割几刀，三百六十刀如何？”

“唔——唔唔——唔——”慕云刚奋力的嘶吼着，惊恐的看着慕千汐，摇头摇的发髻散乱。

慕千汐将寒森森的小刀贴在慕云刚裸露的胸膛上，笑得甜蜜，“我要开始了，二叔。”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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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翠兰红着眼睛，衣衫不整的坐在苞米地里。

“哥，你给我条活路成吗……”

张勇一脸餍足的躺在苞米地里，“妹子，不是哥不给你活路，你摸着良心说，你出嫁那天要哥答应你的，哥哪条没做到？金簪子这事牵连了老太太，还叫来了里正，你可让哥在父老乡亲面前好个没脸呀。”

你也配提良心？！

你也配提脸？！

张勇坐起身拍了拍张翠兰的肩，张翠兰浑身一僵。

“还是那句话，今天这事是你们家闹出来的，我总不能白被人埋汰一通，钱和女人，你们总得补偿我一样。你拿不出来钱，那就不能怪哥了。”

畜生！

张翠兰在心里绝望的哭喊着。

凭什么他做了那么恶毒的事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他该遭天打雷劈！他该不得好死！

这时的张翠兰忘了，她自己也是个恶人。

她也该不得好死。

像慕云刚一样。

被剁得像烂泥一样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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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

怎么有血腥味？

她受伤了？

宫玄嚣点亮了油灯。

这是他这辈子都不会忘的画面。

——少女面目骇人，眼睛却黑的发亮；唇角噙着笑，却阴森入骨。细长的宛若水葱的手指上、麻布质地的衣服上沾满了殷红的血，好像刚从地狱里爬出来。

慕千汐没想到宫玄嚣还没睡，微微一愣。

“怎么还没睡？在等我？”完全没有被抓到现形的心虚不安。

“你身上的血不是你的。”

“是我的我也回不来。在山上遇见了个畜生，杀了才回来的。”

宫玄嚣寒凉的盯着她，“你去杀人了。”

动物的血不会像她身上的血这样红。

慕千汐挑了挑眉，笑道：“大晚上的你可别吓我，我胆子小。”

“你杀了谁？”

“都说了是畜生。”

死寂。

这次的对视，比以往的时间都要长。

血腥味好像把空气都粘稠住了，压抑的让人窒息。

两人眼里没有一丝杀气，却剑拔弩张。

“夫君是不打算让我睡觉了？”

宫玄嚣看着她，“既然做了，那便做干净，别惹上麻烦。”说完，宫玄嚣和衣躺下，不再看慕千汐。

慕千汐有些意外。

她没想到他没睡，没想到自己浑身是血的样子会被他看到，没想到他能认出这是人血，更没想到他会是这种反应，

今晚有关宫玄嚣的一切，通通都出乎她的意料。

洗干净了身上的血，慕千汐躺到了离宫玄嚣最远的那边。

丫头，你看到了吗，我帮你报仇了。等我成长起来，我会把慕梓潼也救出来。你的心愿，我会一一的都替你实现，别让这副身体的心里这么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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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云刚家怎么这么多官府的人啊？”

“你还不知道？死人啦！”

“谁死了？”

“哎呀，你怕不是个傻子，在慕云刚家里还能死谁。”

“慕云刚死了？！”

“听说都让人片成片儿了，身上的肉堆了一地，淌出来的血都流到院子里了。”

“啥？！这么吓人？！这，这不是凌迟吗？！也太恶心了。”

“也是他造孽，你看他兄弟留下的那俩闺女让他祸害的——老二还好些，虽说周老三也不是个好东西，好歹嫁到他家也是个良家妇女，你看那老大……”

“别说了别说了，官府的人出来了。”

仵作摘了面巾，面无血色。

仵作尚且如此，衙役们更是吐得昏天地暗，早就没什么查案的心思了，只想赶紧离开这阴森森的鬼地方。

“哎？张翠兰呢？”

“疯了。喏，狗窝那边藏着呢。”

顺着目光看过去，看热闹的村民皱着眉头，“张翠兰也受伤了？怎么那边儿也一地的血呀？”

“狗的。张翠兰把自家的黑狗宰了。”

“啊？！这……”

“这娘们儿疯了之后就一直叨叨着什么冤魂索命、恶鬼杀人的，许是觉得黑狗血辟邪能保护她呗。”

“还真疯了啊。”

“大晚上你看见那么个玩意儿你能不疯？谁都得疯。”

“要我说还是不能造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看，这不都找上来了。”

“啊——”

一声刺耳的尖叫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别碰我！恶鬼杀人了！恶鬼杀人了！不要来找我！啊——”张翠兰癫狂的尖叫着，不让衙役们靠近。

衙役的脸色都很不好，“老大，这娘们儿根本不让近身，这带不走啊。”

“那也不能把这疯婆子留在这儿啊，少他娘的废话，赶紧的。”

衙役的脸色更差了，冲着张翠兰骂道：“你妈的，赶紧给老子过来……”

……

“后来怎么样了？二哥你倒是说呀。”宫北琰眼巴巴的看着宫靖闯，等着下文。

“后来？”宫靖闯神色很是牛气的接着说道：“打了一顿带走了呗。”

“啊？怎么还打人呀。”宫雨娆害怕的问道。

“张翠兰先动的手，把人家衙役的脸挠了血糊糊的好几条，衙役这才动的手。所以小妹要乖，不要总打二哥……”

本来还一脸害怕的宫雨娆听到宫靖闯这么说，瞬间也不害怕了，仰着小脸不服气的说：“那二哥的意思是要也打我一顿喽。”

“那我哪敢呀。”宫靖闯讪讪的摸着鼻子。

宫雨娆“哼”了一声，“再说了，我打你还不是因为你早上懒床、晚上不爱洗脚。是你先不乖的。”

宫靖闯脸色一变，一个箭步冲上去捂住了宫雨娆的嘴，眼神紧张的偷瞄了眼站在远处晾衣服的慕千汐。

宫雨娆挣脱开来，“二哥你干嘛，你的手好咸。”

“嘘！”宫靖闯一脸凝重的看着宫雨娆，“别被她听见了，会嘲笑我的。”

“谁啊？”

“那谁。”宫靖闯挤眉弄眼。

宫雨娆不明所以。

最后宫北琰看不下去了，一脸无奈的开口道：“大嫂。”

宫靖闯好像猫被踩了尾巴，抬手就给了宫北琰一个爆栗，“你小点声行不行？！”

“痛！”宫北琰捂着脑袋。

宫雨娆也给了宫靖闯一个，“不要总欺负我三哥啦。”

“啊！”宫靖闯抱头。

慕千汐的目光被这一声“公鸭打鸣”给吸引了过来，挑了挑眉。

宫靖闯一秒变脸，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

慕千汐轻笑一声。

宫靖闯小朋友的把戏真的好无聊。

不过，有点可爱。

“人是你杀的。”不是怀疑，是肯定的。

“夫君你真是一点都没有你弟弟可爱。”进屋子里拿衣服的慕千汐脸上几分明媚，“你娘子我胆子小，你这样说我晚上会吓得睡不着觉的。”

宫玄嚣懒得理她这幅装腔作势的样子，重新拿起书看了起来。

“慕千汐你个丧门星！赶紧滚出老子家！真他娘的晦气！”周老三叫骂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来，正好被取完衣服出屋的慕千汐撞了个正着。

“相公，好端端的，你发这样大的火干什么……”

周老三一把推开了拦着他的宫清晚，“好端端？你他妈的是瞎了吗？！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子好了？！”

他的一双鼠眼瞪着慕千汐，好像要将她拆解入腹，“自从她进了老子的家门，他妈的老子就没赢过！她身上还染了怪病，现在慕老二又出了这么档子邪门儿的事，老子看全都是她克的！”

慕千汐勾起唇角，你猜对了呢公爹。

不过人不是我克死的，是我杀死的。

“今天老子必须弄死她，要不然绝对会牵连到老子身上！”语罢，周老三直接抄起一块大石头朝慕千汐砸过去。

愚蠢。

慕千汐在心里还没骂完，刚要闪身躲开，一个人影晃到了她的身前。

“砰”

“琰儿！”

“三哥！”

“三弟！”

这是……宫北琰？

他冲过来干嘛？

为什么要冲过来？

“大嫂你，你小……心……”宫北琰额头的血汩汩的往外流。

慕千汐抱住倒下的宫北琰，愣愣的看着他头上的血，手上不自觉的就扯过了自己的衣服帮宫北琰堵伤口。

止不住

血完全止不住。

周老三也完全没想到会砸到自己的儿子头上，登时也有些害怕。

“不就，不就是被石头砸了下，瞎吵吵什么……”

“快去叫大夫。”慕千汐阴沉的开口。

宫靖闯咬着牙死死瞪着周老三。

“小兔崽子你怎么看老子的，啊？！”周老三骂骂咧咧的也瞪着宫靖闯。

“快点！”

闻言，宫靖闯一刻不敢耽误，疯了似的跑了出去。

慕千汐抱着宫北琰的身体，心下一沉。

没脉了……

宫北琰没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