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站在家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下周一就是高考，而自己居然还逃了一天的课。

一想到老妈的残暴，陈平心里就有些犯怵。

站了一会儿，饥饿的肚皮还是驱使他敲响了房门。

门很快打开，陈妈拉开了房门，没有大惊也没有大喜，只是侧身默默地让开路。

见陈平不进门，陈妈有些意外，随后自嘲的轻笑一声，转身走进了客厅。

陈妈的动作将陈平吓到，老妈从来没有这样对过自己，这一定是有阴谋。

就等自己进屋，然后就是扫把和诘问。

依旧是肚皮的催促，迫使陈平走进了家门。

虽然身上有着不少零花钱，但是习惯使然的陈平还是没有在外面就餐，而是选择回到家里。

跨进家门，一股鲜香的味道传来，陈平连忙走进客厅。

赫然是自己老爸老妈连带着自己妹妹在吃烤鱼。

看到自己进门，老妈还很诧异。

“吃了吗？”

“没吃！”

“别站着了，那儿有筷子，自己拿。”

陈平夹了几筷子肉塞到嘴里吞下，才含糊地问道：“老妈你今天不念叨我吗？”

陈妈没想到儿子会问自己这个问题，翻了一下白眼，一脸鄙夷地说道：“最后几天了，念叨你干嘛？要是能念叨出几十分，那你妈我肯定念叨，但是临时抱佛脚你也得去庙里不是？”

与陈妈的长篇大论不同，陈爸就随意很多，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啤酒，开始拆陈妈的台。

“你妈的意思是最后几天了，没有必要念叨你！省得你考试的时候像今天这样跑出去。”

“你们不想知道我今天去哪里了吗？”

“不想，那是你的秘密，只要你不出生命安全，就不用说，作为老爹我支持你！”

“姓陈的你少放点轻巧屁，中午是谁说要出去找儿子的？看你那怂样。”

“那不还是咱们儿子吗？当爹的担心一下怎么了？”

对于自己父母的拌嘴，陈平早已经习惯了。

当然，前提是自己成绩不下滑，一旦下滑，三方的平衡就会被打破。

变成两方打一方，陈平是被打的一方。

“哥，给你吃鱼头，吃了聪明。”

小**妹夹起锅里的大鱼头塞到了陈平碗里，陈平看了一眼鱼头。

这玩意儿除了熬汤还能有其他什么用处？

余光瞥向妹妹，却发现这小妮子疯狂地往自己碗里夹着鱼肉。

这是怕自己吃她的鱼肉？

这熊孩子。

陈爸喝掉了杯中的啤酒，看到陈平还在吃饭，就候在了他身旁。

陈平见状，也知道老爸对自己有话说，便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走，去阳台吹吹风？”

“行！”

看着窗外的灯火，陈爸递给了陈平一根烟，陈平微微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老妈，见老妈并未注意这边，便把香烟习惯性地夹在手里。

啪！是陈爸用书本揍陈平的声音。

“老子就知道你小子会抽烟！夹得很熟练啊！”

陈平连连闪避，闪避的同时还在狡辩。

“看电视学的！真的！”

陈爸抽了两下，也放下了手中的书本。

“阿平！过了高考，你就十八岁了，可以枪毙了，你知道吗？”

“知道，前几天班主任专门组织了一堂课讲过。”

“那么接下来的一些选择需要你自己做决定，懂吗？”

陈平听了一会儿，点下了头。

“懂了。”

……

张川下了直播，债务还清的他一脸的笑容，那股高兴劲儿从身体里散发出来，让直播间的观众都多了不少。

老父亲罕见地为张川准备好了一桌饭菜。

看到张川过来，连忙招呼他入座。

“来，咱爷俩好好喝一个，债务还清，我们大家都轻松。”

看到自己老爹迫不及待地把酒往嘴边送，张川连忙拦住，将张爸手里的酒杯夺了过来，这些年老头子一直在想方设法的偷酒喝。

“你还是别喝了，你肺有问题。”

张爸见计划落空，只能舔了舔撒在手上的酒水，咂摸一点味道。

眼巴巴地看着张川喝下了一杯酒，张爸舔了舔嘴唇。

“我不喝，我看着你喝！今儿个得高兴高兴。”说到这里，张爸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脸期待地看着张川。“以后就把这今天定为我们老张家的节日，你觉得怎么样？”

张川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自己从今天开始变得不平凡，而欠的账也是今天还完。

用今天做老张家的节日，也不错。

正好老爹提议了，那就今天。

愉快地点下了头，张川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闷下，吐着酒气说道：“行，以后每年的五月三十就是我们家的节日，这天拿来当年过！”

“那就这么定了，你准备什么时候讨老婆？”

张爸的话语绕了两圈，终究还是回到了婚姻的话题。

一个兔子家永恒不变，经久不衰的话题。

“还没定，这不是赚的钱得先还账吗？还完手里就没了。”

张川说到这里，尬笑了两声，开始低头喝酒吃菜。

他很佩服自己老爸，这几年能把各种话题转移到自己结婚头上。

今天之前还能用还债这个事情堵嘴，但是今天债务还清了。

借口突然就没了。

“你老子我没用，连累你了，如果不是为了给我还债治病，你也不至于三十岁了还讨不到媳妇儿。”

“不关你的事，要不是你当初跑货车，现在有没有我都是个问题。”

“就是不知道你妈怎么样了，如果你妈还在，应该会帮你到处找人说媒吧，不像我，一个半残老头，别人不讽刺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受不了自己老爹三句话不离结婚的事，张川胡乱地塞了几口，又倒了一杯酒给自己灌下，回了自己的房间。

张爸看着张川离开，右手不由自主地伸向了酒杯。

刚捏上杯子，左手一下就拍了上去。

这一下动作有些急，扯到了肺，让他咳嗽不已。

艰难地咳嗽了一会儿，张爸随手扯过一张纸擦了擦嘴。

有血，伸头看了一眼张川的房间，没起来。

张爸蹑手蹑脚地拿着带血的纸，丢到了马桶里，按下冲水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