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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猎龙圣战
中午的天空阴沉了下来,雪花零星飘落,
“……下雪了!”
骑马走在哈莫斯森林的贝斯,望着天空,回想之前废弃城堡那伙骑士的话语,忍不住叹息道,
“恶龙啊……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时,一片雪花恰好落在了鼻尖,过往的回忆霎时闪现,不禁无奈感慨,
“恨意……比这段旅途还要漫长……”
马蹄踏雪前行,伴随着摇晃的节奏,不断翻出那时的记忆……
七年前……
加纳德雷国王居住的王城 “维丁堡”,坐落于王都哈洛斯的正**。
整体由灰色晶石建造,六座犹如利剑的高塔,由长廊连接到中心更为高大的主塔上。
在主塔最顶层,就是现任国王布雷德一世的寝宫。
此时天近黄昏。
命不久矣的老国王,落寞地躺在角落的床上,看向窗外的夕阳……
这位曾经威风凛凛战功赫赫的王者,一生中数次亲率骑士大军屡破犯疆的贼寇,现如今却面容枯槁神情呆滞甚是凄凉。
听着门外自己的两个孩子不断争吵咒骂的声音,不禁流下悲伤地泪水……
夕阳之中一个黑点逐渐扩大……
老国王仔细望去,竟然发现是一头黑色的巨龙!
它此刻正朝自己的寝宫快速逼近!
老国王并未显露惊慌,只是微笑着慢慢闭上了眼睛……
寝宫门外,焦急等待着继承遗诏的两位王子殿下,带领着各自阵营的大臣们来回踱步……
两伙人相互之间,时而言语讥讽时而拔剑威胁!
突听屋内一声巨响!整座建筑都跟着在摇晃!
所有人冲进寝室后,便被眼前的景象所惊骇!
只见一头黑色巨龙,头部撞破墙壁探入室内,长满獠牙的巨口咬住老国王的身体,一口吞下!
闪着寒光的赤色龙眼,轻蔑地看向呆愣的众人!
王国的大骑士长赛斯,推开挡在门口的人冲了进来!
见到如此惊悚地情景,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立即拔剑引元素精灵之力,瞄准黑龙怨毒的眼睛,放出炙热的火焰弹!
让他万没想到!
自己的攻击居然穿透了它的身体,撞在对面的墙上引发爆炸!
掀起的热浪让众人瞬间清醒,纷纷拔出武器向前冲去!
可眼前的黑龙却逐渐变得模糊透明,最终化为蓝黑色的火焰凭空消失……
不久后,国王被龙杀害的噩耗就传遍了全国。
加纳德雷的百姓们,皆都为勤政爱民的好国王默哀流泪!
同时,在心中逐渐产生了对龙的芥蒂与憎恨!
曾经与世无争神秘的龙,逐渐开始在世人的心中,被定义为了恶龙!
国王葬礼结束一个月后。
王城议会大厅召开重要会议!
由于老国王临终前并未指定继承人,所以议会长桌主位的王座,暂时空着……
在其两边分别坐着两位王子殿下。
几名衣着华贵的男人,隐于角落的帷幔后,正关注着弥漫紧张气氛的议会桌……
此时一人低声焦虑地说道,
“到底,谁会继承王位呢?”
他身旁另一人的目光,看向坐在王位右侧,有着强壮身躯,面容粗犷留着蓝色短发与连鬓络腮胡,面露桀骜不驯的威武男人……
“大王子,弗蒙西·布雷德殿下,他早年间就跟着先王南征北战屡立战功,同时自身的理念更注重于传统,深受骑士派的拥戴!”
然后又看向他对面,同样有着王族特征的蓝色长发,但面容清秀身材消瘦看似文雅的男人……
他正露着不屑地笑容,鄙夷地看向对面。
“二王子,约瑟赫修·布雷德殿下,精通精灵术,学识渊博对宗教信仰尤为看重!这使得那些常年受到武力派打压的文臣和宫廷术士,还有宗教领袖们,都对他备感信赖!”
“……这两人看似势均力敌啊,很难抉择啊!”
“哼哼,我们不需要做选择,需要的是,耐心地观望与等待!”
“……我明白了!不愧是您啊!”
两方势力对坐两排,都在用充满**地眼神,虎视眈眈盯着空王座!
大王子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赞成为先王复仇,所以继承的事先暂缓!”
“你不是想报仇,你是怕王位被我抢走吧!”
“我会怕你!未能为父王报仇的人,可没资格坐上王位!”
“强词夺理!不要刻意拖延时间啊!”
“你太不懂得尊重我这个兄长了!”
大厅内气氛再次变得紧张……
这样状态持续了三天时间,在双方各不退让的情况下。
最终,无奈得出了一个妥协折中的办法……
那就是为了国民的安全,要将邪恶的龙作为首要消灭目标,发起猎龙圣战!
宣战一出,立即得到压抑愤怒之心的民众们一致响应,并为骑士提供无偿援助以及恶龙的情报。
至此以后,在加纳德雷狩猎恶龙的圣战,就此拉开了序幕!
在受到如此紧迫的围剿之下。
隐藏在僻静之所安睡的龙们,只得选择逃离。
如若被骑士们所携带的锁龙链困住的话,也只能任其屠戮残杀!
与此同时,两位王子暗中派遣各自的亲信,四处打探有关黑龙的情报!
此事直接关系到自己在国民心中的正统继承权。
两人都十分担忧被对手率先找到黑龙,完成为先王报仇的正统大业。
几年下来,对黑龙的搜索依旧无果,王位至今依然悬而未定。
王国的政事暂时交由元老会商议定夺,直到新王当立,败者退场的那一天到来……
转眼到了五年后的夏末!
全国轰轰烈烈的圣战,似乎并没有影响到地处偏僻的贝特镇。
镇中依旧如往常一样悠然祥和,镇民善良淳朴正义睿智的性格,正是培育出那些留名青史伟大人物的关键因素。
上午,位于主干街道的一间水果店内。
憨厚的中年老板举起一箱沉重的杂物,准备放到高处的货架上。
结果腰部一阵剧痛导致箱子脱手,眼看就要砸到脸上时……
一双手从他的身后迅速伸出,将箱子稳稳地接住!
老板惊讶地回头望去……
就见身后站着一名背着一柄长剑的少年!
他脚穿着褐色皮革短靴,身穿褐色麻布短衫和黑色长裤,微卷的紫色短发下,有一张清秀的面庞!
身材匀称且结实,正端着木箱用一双带有正直神采的赤色眼睛,笑眯眯看着自己。
老板见来人是他一阵欣喜!
“贝斯啊!”
如今已经和成年人身高无异的贝斯,轻松地将箱子放到了货架顶部,并向里推了推说道,
“这种重物,等我来弄就好了!”
“不能什么事都麻烦你啊!”
老板逞强般地做了做深蹲,但表情很快就抽搐了起来……
连忙将他扶起,老板尴尬地问道,
“对了,你什么时候去参加骑士考试?”
“鼓轮月的第一周。”
“这不就剩一个月了吗!你还是专心准备一下吧,别再来帮大家了!”
“文件证明镇长一年前就准备好,私塾也早就不去了,平时除了练剑也没什么事!”
“老板!你预定的货送到了!”
听到门外焦急地喊话,两人急忙来到外面!
只见前来通知的青年,正打量着店前摊位上的新鲜水果不住地点头。
老板疑惑地看了一圈,有些不开心地询问他,
“运输工会的马车呢?货在哪呢?”
年轻人赶忙解释说,
“在镇子入口呢!他们说还有圣战的紧急物资要送,就不能给你送过来了,所以就卸载到镇子路口,让你自己去取,还说,这次的费用下次一起算!”
老板听罢大怒,
“什么一起算?!怎么最近每次都这样啊!下次再不找他们了!可恶家伙,什么狗屁圣战!纯属两个逆子在瞎扯淡……”
“你跟我抱怨有什么用啊,赶快去吧,要不然让动物给你吃了,那里面可都是水果啊!”
青年嘟囔着转身就离开。
“我还说完呢!”
“我去吧!您把后面仓库门帮我打开!”
说罢就朝镇子入口跑去。
老板看着他的背影,怒气渐渐消散不禁感叹,
“唉!多亏有他,要是将来有个这样的女婿该有多好啊!”
“别白日做梦了!”
肥胖的老板娘听见前面的吵闹,于是走了出来,
“他以后没准能成为我国的大骑士长也说不定,哪还会回到这种乡下!”
“你这是什么话,虽然未必会留在这,但他姓贝特,永远都是这个镇子的好男人,不过,如果按照镇中传统,或许他真能成为一个了不起的男人也说不定,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也很自豪啊!”
“你还是担心下小儿子这个月的学费吧!”
“你怎么这么啰嗦啊,八婆!”
贝斯将货物陆续搬进了仓库里。
当走回到前面的店面时,老板将装满新鲜水果的篮子递到了自己的面前,
“要多补充营养才行!”
“不用!我自己去林子里摘就够了!”
“胡说!这可都是从南部运来的,哪能跟野果相比,快拿着!不然我可生气了啊!”
“......那谢谢您了!”
贝斯接过篮子,老板露出满意地笑容!
“嗯?您眼睛是不是有点肿了?!”
“切!还不是那个娘......”
“嗯哼!”
见老婆走了过来紧忙闭上了嘴,灰溜溜地躲到了对面闲聊的人群里!
老板娘斜眼看着他,转头问自己,
“他说什么了?”
”……没,没什么!”
忽然一名矮人族少年进入了自己的视线。
褐色的短发向后梳,穿着蓝色衬衫,单薄的身躯斜挎着鼓鼓地背包,正低着头慢慢悠悠走着,
“那我先走了!”
向老板娘道别后,就急匆匆地向那名少年跑去。
“巴鲁!等我一下!”
巴鲁低着头想着事情……
听到熟悉地声音叫自己,便停住了脚步,冷漠地看着朝自己跑来的贝斯。
“我还找你呢,你去哪了啊?”
“……图书馆。”
“真是个书呆子。”
跑到他身边,贝斯从篮子里拿出的一个新鲜的苹果递了过去。
巴鲁接在手里问道,
“哪来的?”
贝斯也拿出一个咬了下去,
“老板送的!”
巴鲁皱起眉头埋怨道,
“你又去当苦力了吧,你是不是傻!”
“不能这么说吧,我挺快乐啊!”
巴鲁冷哼一声便继续向前走去。
刚才晴朗的天空,逐渐阴沉了下来……
两人一边吃着水果一边向镇长家走去。
周围的人见到贝斯都热情地打招呼,见到此情形,巴鲁将只咬了几口的苹果,随手丢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你怎么给扔了?!太浪费了吧!”
“难吃!”
巴鲁怒吼一声后,便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他今天是怎么了?”
于是疑惑地紧追上去……
午饭间,巴鲁看着自己的父母,对贝斯考试的事情格外地关切,时不时嘘寒问暖又笑作一团……
独自安静吃着饭的自己,在这饭桌上显得格格不入……
内心积压已久的怒火与不满在此刻瞬间爆发,握起拳头狠狠砸向桌面!
见到三人惊讶地看向自己,于是趁机满怀怨气地怒吼道,
“我才是你们的儿子啊!”
伸出手指指向贝斯,
“他只不过是外面捡来的!你们干嘛这么关心!有病吗!”
愤怒的巴霍思快速冲到儿子的面前,抡圆臂膀狠狠甩向他的脸!
伴随着餐厅内一声沉闷地脆响,巴鲁被从椅子上打翻到了地上!
贝斯和镇长夫人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
巴霍思被气得浑身发抖,瞪着趴在地上的自己儿子……
巴鲁捂着肿起来的脸颊,用充满怨念的目光毫不示弱瞪向自己的父亲,恶狠狠地说,
“我跟你们没完!”
随即从地上爬起,跑回了二楼自己的房间。
本该和谐欢乐的午饭时间,今天不知为何变得如此尴尬……
镇长夫人本想安慰沉默的贝斯,却只见他对自己露出和往常一样的笑容,
“我去看看他,巴鲁今天好像一直都有点不太对劲!”
说完就离开了座位向二楼走去。
镇长夫人盯着他的背影,低下头默默流下一行眼泪……
巴霍思颤抖地哀叹,看着自己发烫的手,内心有说不出地苦闷……
二楼尽头的房间。
巴鲁趴在自己的床上不住地抱怨,
“为什么都对他好!凭什么!”
这时房门被敲响,门外传来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巴鲁,我下个月就要离开了,可能,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
站在门外的贝斯,听到里面没有回应,于是继续说道,
“不管到哪,你都是最好的朋友,永远都是!所以不要生我的气了,拜托了!”
屋内的巴鲁听到他下楼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突然感到更为恼火,咬牙站起一把将摆满书籍的书架用力推倒,大骂道,
“用不着你来装好人!你算个什么东西,可恶!那两个混蛋也偏袒他!”
看着散落一地的书籍,巴鲁渐渐冷静了下来,坐在了书桌前的椅子上仔细思考着,
“昨天晚上,我听那老家伙和他认真地讲起,有关圣战的事情!”
摸着下巴仔细琢磨着,
“据他说,最近常有王都的密探,来此地调查黑龙的线索,从他说话的语气上来判断,明显是在暗示贝斯要多加小心……”
望向窗外皱起了眉头,
“可是圣战和他有什么关系……是有关骑士考试的事情吗?还是别的原因?”
随着记忆中不断搜索,巴鲁随即想起,小时候他带自己去山里探险的往事,结果自己刚进山里就被毒虫咬伤……
“那之后的事,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他之后,也对带我去山上的目的避而不谈……”
巴鲁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窗外贝斯的身影向镇外的方向跑去……
再回想着这几年来,发生在他身上的种种异常,突然灵光一闪!
“他经常往山里跑,莫非和龙有关!?”
坐回到椅子上,摇着头自嘲道,
“他怎么可能和恶龙有关呢!那样的话他就完蛋了……”
“你跟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什么?”
巴鲁突然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紧接着脑中一阵刺痛!
快速站起看向窗外,紧接着拿起外套走了出去……
遗迹中, 贝斯独自在挥剑,脑海中的剑谱,随着每年一次龙的吟唱,已经累积达到了五个阶段。
如今自己就连最后阶段的招式,也已经逐渐熟练掌握,并且牢牢刻在身体每一处肌肉的记忆中。
调整呼吸停下来休息,举起手中的龙吟剑,看着上面的带着龙牙纹饰的刃口不禁感慨,
“这个龙吟剑谱,到底还有多少啊?”
抬头望向阴沉的天空,又看向身后空旷的遗迹,
“这一年里,为什么经常离开很长一段时间……?”
前几年圣战的消息传到了镇上,当听到和黑龙有关的恶行后,心中顿感愤怒,于是便打算来问个清楚!
但冷静过后还是强忍了下来,
通过长时间的接触,自己深信这位好友,并非是那种滥杀无辜地存在,
“……毕竟龙,在整片大陆上还存在着很多啊......”
伴随着阵阵呼啸的风声,龙缓缓降落到地面。
于是抛开烦心事跑了过去,
“我下月要去考试了!”
龙听到这个消息后,高昂起头用力扇了扇双翼,像是在以表祝福,
贝斯露出开心地笑容,
“我一定会成为骑士的!”
许下诺言后,便在龙的注视下,继续挥舞手中的剑直至入夜。
可就连龙都不知道的是……
今天在树林之中,巴鲁正注视遗迹内发生的一切,然后露出阴森地笑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