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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六合拳
重新恢复活力，买了个五毛钱的馒头，一路啃到酒楼。
刚好看见清爽装扮的赵心妍骑着自行车在树荫处停下，赶紧上去打招呼。
赵心妍微笑点头，放好自行车后径直走入酒楼。
任平生可不会因此感到气馁，连忙跟在后头。
走了一会儿，赵心妍哭笑不得地回头。
“你跟着我干嘛？”
“我没跟着你呀……”
赵心妍无奈地指向墙上的某个标志。
任平生看去，厚厚的脸皮升起一丝局促，那是个厕所标志，而且是女厕所的标志！他竟然不知不觉间跟到女厕所的门口来了，可真够丢人的。
“咳咳咳，我以为这里是男厕所呢。”
任平生尴尬地往男厕跑。
赵心妍无奈地摇头，刚想进去，就听闻隔壁传来一个古怪的声音“啪！”
清脆响亮，好像是巴掌声。
她翻了个白眼，进入厕所。
而在男厕所里，几个方便的酒楼员工愣愣地看着门口处的某人。
刚到厕所，那家伙就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此时右脸上还残留红红的掌印呢。
“平生……要不要给你打3628120？”
有相熟的同事担心地问道。
任平生知道那个号码，酒楼不远处的广告牌就有，是青南市精神病院的联系方式。
任平生打着哈哈：“没事没事，只是蚊子多而已。”
“这里有蚊子吗？”
“少废话，我说有就有！”
收拾碗筷，到扫卫生，端茶递水，端菜上菜，各种各样的杂项工作，还得被大厨师傅们呼来喝去，任平生看起来就像个全能型的劳动机器人，有时候连芳姐都觉得交代下去的工作多得过分，可任平生每次都能一丝不苟地完成，甚至还能抽出空闲来帮赵心妍分担工作。
没多久，任平生多了个外号，叫“金牌打杂”。
“这不还是打杂么……”
任平生对这个外号翻起白眼，好大的白眼。
不过皇天不负有心人，赵心妍终于肯对他施以和善的笑脸，令他心神摇曳。
做得苦，做得累，可不就是为博红颜一笑吗？
成就感爆棚的任平生，下班后尝试约赵心妍共进晚餐，不出意料地被拒绝了，毫不留情地拒绝。
于是他又唉声叹气了，回到住处，发现大黑罕见的还没外出。
“嘿，师叔，好久不见。”
“……”
同在一个屋檐下的同居人竟然说出这种话来，令任平生相当无语。
大黑关心了一下任平生在酒楼里面的工作，并拍着胸脯说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他，他与康大经理那边是有交情的。任平生犹豫了下，终究没有将康大经理压掉他两百块工资的事情说出来。
“对了，大黑，现在买一部好点的智能手机要多少钱？”
任平生忽然想起了任雨晴，一个星期之约快到了，他想给她带个惊喜。
大黑不假思索地说道：“好点的？做火的那个IP牌子，要五六千吧。”
“五六千？”任平生咂舌，这可相当于他在酒楼里的三个月工资了啊，他只能悻悻然地再问道。
“不要那么火的，普通一点就可以。”
“那也得两千左右。”
“两千呀……这个价格还能接受。”
任平生摸摸下巴，然后望向大黑。
“大黑，有钱不？借点？”
大黑诧异：“师叔你随便买部百来块的老爷机就行了吧？”
“是给妹妹买的，太寒碜了她在学校里会不好看。”
“哦哦。”
大黑也知道这位师叔有个了不起的妹妹，在一流的名牌大学里读书，心想也对，自己若有个妹妹，也绝不至于让她被人笑话。
“可是……”大黑有些犹豫，“我手头上没那么多钱。”
“我发工资马上……额……起码能先还一半！”
想了想自己那微薄工资，话到底还是留了半截。
“那好吧，不过我现在没那么多现金，明天傍晚我拿去酒楼给你。”
大黑终于还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任平生为之欢呼雀跃。
翌日，天还未亮，小公园内。
有个唯美的女子站立如松，没有穿健身装，没有穿练功服，而是采用牛仔短裤配以白色宽松T恤的清纯打扮，如一朵盛放在清晨的百合花。
只是，从凌晨五点半一直等到七点钟，心心念念的那个人都没有出现，这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天之骄女，没来由地感受到一丝挫败。
从小到大，没试过这种感觉，介怀、恼恨，絮絮叨叨。
“竟然说不来就不来了，没点男人该有的骨气。”
咬牙切齿的模样，平添几分异样的美丽，她一跺脚，愠怒形于色。
“好，既然你不来，我就去找你。”
不去晨跑，不等于放弃晨练。
当那位姑奶奶在小公园里等候之时，任平生早已起身，并登上破落出租楼的天台，看着灰暗的天空，心情舒畅。
然后他摆出架势，一套慢悠悠的拳法自手上演练而出。
不是太极，却与太极有异曲同工之妙，被赋予六合之名，是六合门中最基础也是最高深的法门，易学难精。
所谓六合者，又分天地人。
人之六合，指的是手、足、肘、膝、肩、胯，习武之人最常用到的六个部位。
地之六合，指的是东、西、南、北、上、下，对应六个方位，环盖成一个无死角的圆。
天之六合，指的是精、神、意、气、身、形，人体暗合自然大道的六种形式。
六合之拳，小成者以人之六合对敌，主攻势，招招凶残狠辣，气焰刚烈；大成者，眼观地之六合，拳打八方，主守势，通润圆滑，滴水不漏；问鼎巅峰者，天之六合融会贯通，身与道合，攻防随意，甚至举手投足间能与天地共振，达到非人境地。
如今的他，不过刚入地之六合门槛而已。
将任平生引进这片天地的师父，便是一名触摸到天之六合门槛的武道大宗师，曾为任平生开启过一扇不可思议的大门。
飞檐走壁如平地，纵身而过波涛江，甚至他还亲眼见年近一百的师父将随手摘下的树叶打进石壁中。
那位岁至期颐的老人，在临死前曾回光返照，为小平生演练过最后一次六合拳，那时的气象，蔚为壮观，被任平生深深刻入心里，成为最宝贵的财富。
慢悠悠的一套拳，足足打了半个小时。
收势，已是汗流浃背。任平生张嘴吐出积郁在胸膛处的浊气，竟如利箭般射破空气，发出急促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