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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张松骂曹操
益州别驾张松这几日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他这次来是因为张鲁发兵攻伐益州了，而益州牧刘璋在兵力多于张鲁数倍的时候依旧是连战连败，他心中认为曹操是天下雄主，所以他这次名义上是代表川蜀向朝廷朝贡，实际上是想充当内应，里应外合把川蜀献给曹操。
不过他心中的这位“天下雄主”已经快半个月了也没见到面，每次询问驿丞的时候得到的回答都是军务繁忙。张松心中生出少许不满，就算是你在忙也总能抽出一点时间来见见我吧！这么做不就是明显摆谱给我这个益州特使看呐！
直到昨天夜里，张松才得到传信，繁忙无比的丞相终于抽空答应在明天见他一面。张松生出的怨恨不禁烟消云散，还有点小激动呢！
曹操在许昌的相府建筑面积虽然比不上皇宫，但硬件设施和建筑工艺上要比皇宫强上许多。到不是曹操多么贪恋享受，毕竟这相府才是这一国真正的中枢，就为了脸面建的也不可能太寒酸。
皇宫中的汉献帝不过是曹操圈养的一只金丝雀，当年董卓入京废少帝刘辩改立陈留王刘协继位，这个皇帝就正式的踏入他悲催的一生。汉献帝从登基到现在一直都受人控制，董卓给自己加封了个尚父的称号，自认为是天子的父亲。
好不容易董卓死了，朝廷又被李傕郭汜控制，一个让自己给加封大司马，另一个让自己给加封大将军。献帝想不答应也不行呀！圣旨二人都替自己写好了，另一方面二人手中都拿着佩刀来见驾，随行还有数百军士，大有咱一言不合就砍人的架势。
在董成和杨奉的保护下，刘协好不容易逃离长安又回到洛阳，不过洛阳已经被董卓一把大火烧的一干二净，到了洛阳刘协连口水都喝不上。不过还好兖州太守，也就是当时的曹操前来见驾，把军粮分给献帝和朝中大臣以至于他们不会被饿死。
曹操“顺便”就把天子刘协接回了自己的老巢许昌，这桥段也就是著名的“挟天子以令诸侯”，其实当时袁绍也想派人把天子接回去，不过他优柔寡断的性格致使他的行动慢曹操一步，这个口号也是袁绍的谋士提出的。真正曹操提出的口号是“奉天子以令不臣”，虽说大体意思还相近但能看出曹操那时候还是忠于汉室的。
一个“奉”字就能看出曹操重“义”，而一个“挟”字就能看出袁绍重“利”。
张松朝见小皇帝的时候，献帝刘协那十分兴奋，偌大个皇宫难得来一个人，拉着张松的手一直询问他那皇亲刘季玉（刘璋的字）的情况。汉献帝还是有点心计谋略的，当初刘备在许昌的时候进宫朝见天子，献帝不也来的这一套嘛！最后刘备答应在外募兵进攻许昌救天子于水火，此时的献帝对张松如此热情不过是想给自己拉一个外援，不过他那里知道刘章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来到相府门前，肯定不能破门而入呀！如果那么做岂不是当了回恶客？不过门前的小厮竟然没有丝毫进去通报的意思。
“你还直愣愣的干什么？还不进去告诉丞相说益州别驾张松前来觐见？”
小厮不以为然的道：“小的当然在等大人的意思了？”
“意思，什么意思？”张松一时没反应过来。
倒是从川蜀一直跟随他的车夫十分机灵，赶紧拿出几两银子塞到小厮手中。钱是有魔力滴！收了银两的小厮立刻笑脸相迎拱手道：“大人稍后，小的立刻就去内禀报丞相。”
很快相府的主簿杨修前来迎接，笑呵呵的就把张松迎进前堂，此时曹操在宽大的椅子上是半坐半卧，且闭着眼睛好像已经睡着了。
“丞相，益州别驾张松特来觐见丞相。”张松拱手而道。
椅子上的曹操好像被张松的话惊醒了，打了一个长长哈欠，并伸了一个懒腰才缓缓道：“什么人？什么别驾？”
杨修赶紧小步上前，拱手对曹操说道：“益州别驾张松，这次前来许昌朝贡后现要返回西川特意像您来辞行的。”
“原来是庄别驾。”
“丞相，再下姓张不姓庄。”
曹操脸色微微一沉，仿佛十分不悦。
“张别驾真是有心了，曹某听闻益州刘章已经十多年没向朝廷朝贡了，请问阁下作何解释呀？”
“益州多山，路途艰难，匪患不平，道路不通。”张松不吭不卑的回答道。
“托词”曹操对张松的回答仿佛不屑一顾，随后他且说道：“本相从讨伐黄巾起，数十年纵横天下，扫平各地诸侯乱匪，天下太平，何来匪患一说？”
“南有刘备，东有孙权，二人都割地带甲十余万，何来天下太平这一说？”张松也被曹操的“傲慢”激起了火气，言语间丝毫不客气。
曹操直接暴怒，用力的拍了一声桌子，一听“砰”的一声过后，数十名军士闯进屋内，各个铠甲鲜明虎背熊腰，一看就是虎狼之师。
“张松我且问你，你川蜀有这等雄壮的军士吗？”
“蜀中明君刘璋向来以仁义治邦不曾见如此雄壮的军士。”
“那你可知道我率领的大军可谓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我知道，比如丞相昔日濮阳战吕布，赤壁遇周郎，华容逢关羽，割须弃袍与潼关，夺船避箭于渭水……”
“够了，大胆张松你竟敢羞辱我，来人，拉下去斩。”曹操暴怒道。
“丞相，张松毕竟是前来朝贡的，如果斩了他则日后谁还敢向朝廷朝贡，请丞相三思。”杨修赶紧在一旁劝解。
“罢了，把此等狂徒给我叉出去。”
在相府外，杨修略带不满的指着张松道：“张别驾，你应该对丞相曲意进言才是，这回你可算把丞相得罪的死死的。”
“曲意？我川蜀向来没有谗佞之徒，不知道曲意进言是什么意思，哈哈哈。”张松大笑离去。
杨修先是一愣，随后有些气急败坏对着那身影喊道：“你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这里都是谗佞之徒……”
相府内程昱与曹操席地而坐，烹茶对饮，二人也算是至交好友，自从荀彧与曹操渐行渐远后曹操格外珍惜与老友程昱的感情。
程昱望着曹操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询问道：“我有一事不解，还望丞相解惑。”
曹操此时正往煮沸的茶罐里加盐洋油胡椒等调味料，没错你没有看错，这不是在做菜，而是在烹茶。
“你说的是张松的事情？”
“没错，丞相不喜此人直接赶走就是了，为何费尽心思还折辱他一番。”对于曹操的举动，程昱十分不理解。
“张松此人，卖弄口舌，我不喜欢。这次朝贡实际上就是为了见我，让我出兵攻取汉中以解除川蜀之围。”
“如果刘章愿意助我们一臂之力那攻取汉中此时不正是一个好机会？”程昱虽然是一个聪明人，但战略眼光还差的很远。
茶汤已经两沸，曹操各盛出一杯递给了程昱，曹操品了一口自己烹的茶，觉得味道还不错，放下茶杯而后道：“我们刚经历了西凉之战，兵疲马乏实在不适合远征，荆州的刘备和孙权有些不安分，如果我们全力进攻汉中他们在背后必然有大的动作。再说这一番大战的粮草都是百姓们勒紧腰带凑出来的，我们确实该屯田养民了。”
曹操或许单论人品上有许多瑕疵，但绝对是一个好的领导着，为民谋利，为百姓着想，这天下诸侯恐怕找不出第二个了。
荆州刘备向来自诩“仁义”，可他的仁义也只是相对于世家大族的。而在新野之战时他烧了整个新野城池，百姓流离失所，百姓没有房子，没有田地，没有粮食，不跟着刘备又能如何？好歹跟随刘备还有一口饭吃，虽然这饭給的很少。
当刘备知道曹操派兵追他的时候，果断的放弃了这十几万人百姓，让他们拖延曹操的步伐，曹操忙着安抚百姓让刘备遁逃到江夏，如果曹操稍微心很一点，不顾及百姓死活，那今天还有没有刘备还两说呢！
“仁义”二字靠的不是嘴说出来的，也不是士林名士给捧出来了的，而是看的行动，看如何做的。哪怕曹操是一个真小人，但是他装了一辈子君子，盖棺定论的时候他就是一个君子。